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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替罪丫鬟 晴舒兔 4635 2022-11-04 23:17

  接过先锋印鉴后,安瑞祺趁着临行前的空暇,如约去了宁府一趟以看望宁雪。郁梅看见他自然是激动万分,急忙把他带到宁雪的房间里。不若先前所见,房间四壁如今仅以丝帐围起,因为有它们的遮挡,就连娇艳的阳光也变成了淡白色的微光,唯一不变的,便是房里依旧像从前一般闷不透风。数月来的梦魇已把宁雪折磨得痛不欲生,如今的她,恍如行尸走肉般,终日虚弱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放在床头上的玉佩,一言不发,若不是因为一向骄纵,心中还存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兴许她早已挥刀了此残生。因为害怕再看见可怕的梦境而逼迫自己不眠不休,是何等无奈、可悲之事,其中的痛苦岂是旁人可以理解的。虽然她的贴身丫鬟郁梅与芳桃皆对这位娇弱动人的二小姐十分同情,然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是。若小悦还在,她定能懂得二小姐的心思,二小姐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可惜,她犯下了滔天大罪,恐怕再也不能侍奉二小姐了……两人每当想起此事,便哀叹连连。

  “把丝帐都撤了,这样闷着对宁雪的身体不好。”安瑞祺微微蹙眉,随手推开一扇窗户,轻声吩咐道:“再点上一炉淡香。”

  清爽而冰冷的风迎面而至,房间里昏昏欲睡的丫鬟们但觉神清气爽,顿时清醒过来,纷纷行礼答应。在众人的忙碌之下,一幅幅素白的丝布缓缓落下,房间渐渐恢复了敞亮。

  “祺哥哥……是你吗?”听到房中杂乱的声响,宁雪回过神来,迷茫地看着安瑞祺。

  “你可有好些?”安瑞祺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比起上次见面又清减了不少,心中怜悯,声音分外温和。

  房间里不如往常般昏暗,安瑞祺清秀挺拔的身姿清晰地映入眼帘,不似往常般虚幻飘渺。宁雪万分惊喜,挣扎着想要起身相迎,却见发觉四周的丝帐早已不知所踪。她慌忙钻进被子里,蜷缩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说道:“是谁……是谁把丝帐拆了?快……快拿布来把窗户通通蒙上,不然……他便会在夜深人静之时穿过窗户进来……索命……”

  “宁雪,莫要动气,是我让他们把丝帐拿走的。”安瑞祺淡淡地说道。

  “祺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宁雪听后花容失色,泪如雨下。

  “宁雪,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安瑞祺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宁雪沉默片刻,才怯生生地回道:“祺哥哥……只要有你在……我便不害怕……你能每天都来看我么?”

  “我身受皇命,不日便要领兵出征了。之前听郁梅说你病得很重,我放心不下,所以才来看看你。宁雪,你我情同兄妹,我实在不忍见你如此痛苦,告诉我,你心中究竟隐藏了些什么?”说着说着,安瑞祺不免有些动容,伸手轻轻地为宁雪拢了拢散乱的发丝。

  宁雪听后很是委屈,她拼命抓住安瑞祺的手不放,呜咽着说道:“祺哥哥,你是知道的,我从未将你视作兄长!即便你生我的气,也不应该这样践踏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啊!我……我并未对你有所隐瞒……”

  安瑞祺长叹一声,稍稍用劲,把手从宁悦的束缚中抽离,略显失望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问了……这一去,不知归期是何,我且调派两名护卫暗中保护你,有他们在,寻常之辈无法接近这个房间,如此一来,你便可安心养病了……若你回心转意,愿意告诉我你心中的秘密,便唤那两名护卫替你传信即可。”说完,安瑞祺看了看床头上的玉佩,便默默地离开了。

  从那天起,宁雪终于能安然入睡,梦魇隔三差五才发作一回,但也不若先前般厉害了。宁镇海与二夫人看着宁雪一天天好转,激动得数次掩面哭泣,家仆丫鬟们见二小姐的病有了起色,也是非常高兴,他们重新振作精神,做事分外卖力。一时间,笼罩着宁府的灰暗阴霾一扫而空,宁府上下尽是欢欣雀跃。

  一日夜里,二夫人依偎在宁镇海怀中,柔声说道:“老爷,看来这安家二公子确实是雪儿的一剂良药。如今安二公子仕途顺遂,何不把握时机将他们两人的婚事给定下来?一来可以给雪儿冲喜,二来与安大将军结姻日后你们两人也好在朝廷中相互照应,可谓是一举两得。老爷,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夫人所言甚是……待安家军凯旋,我便去找安大将军共商此事。”宁镇海心不在焉地回道。两府联姻虽是好事,但自发生段明命案后,皇上为了避嫌,对宁镇海不若从前般器重,宁镇海失去了唯一的靠山,自然风光不再。宁府已是今非昔比,若牟然向安府提出婚事,只怕会落人口实,说我们宁府有意高攀……纵然听闻安家兄弟两人都倾心于宁雪,然而他们高门大户联姻,各种利害关系千丝万缕,又岂能单凭小小儿女私情而草草定下。如不是小悦闯下弥天大祸,宁府又怎会衰落至此,眼下就连雪儿的大好姻缘也被她给断送了,哎……

  经过多日的颠簸,先锋营数万人马终于抵达青峰山附近。安家兄弟两人看着被洪水淹没的青峰村,不禁面色凝重,皱起眉头。一是可惜村子里的一切随着洪涝的来临,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二是苦恼水泊阻挡了大军的行进,一时之间,想不到上山良策。安瑞祺只好命大军沿着水岸安营扎寨,静观其变,自己则安坐帐中,调遣影卫队暗中行事。

  “主人,先前派到山上去探听情况的两名影卫至今了无音讯,怕是已落入他人手中,请主人责罚。”影卫队的头领惭愧地低下了头。

  安瑞祺听后脸色一沉,想不到区区山寨之中竟也卧虎藏龙,能把两名武艺高强的影卫抓住,往后我不能再如此掉以轻心了……“罢了,你先替我把工部侍郎宁风宁大人请来,我有事要与他商谈,另外,我要的水灯可已准备妥当?”

  “水灯明日清晨便会送到,我这便去把宁大人带来。”话音刚落,影卫队头领便消失在眼前。

  过了一会儿,安瑞祥快步走入帐内,在安瑞祺面前坐了下来,垂头丧气地问道:“二弟可有越过水泊之妙计?”

  “瑞祺不才……”安瑞祺一脸云淡风轻之貌。

  “难道只能造船渡水”安瑞祥重重地叹了一声。

  “大哥莫急,且容我好好想想……”说完,安瑞祺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就有劳二弟费神了……末将先行告退!”安瑞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向安瑞祺玩笑一句后,便拱了拱手,黯然离去。

  傍晚时分,身穿素雅长袍的宁风悄然出现在安瑞祺眼前。

  “打扰了,安少将军,别来无恙?”宁风看着身穿银白色战甲、英姿飒爽的安瑞祺,露出欣慰的微笑。

  “不过数年不见,宁兄倒与瑞祺生分起来了。”安瑞祺连忙请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

  “祺兄弟如今身处高位仍不改初心,实在难能可贵。”宁风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几日前宁某就已听闻安家军将要来此地与青峰山寨交战,本想借此机会与两位兄弟一叙旧情,但转念一想,宁某不过一介文弱书生,不懂行军布阵之道,于战事无益,唯恐烦扰到二位,延误了军情,故而作罢。”

  “宁兄过谦了,瑞祺和大哥初来贵地,对这里的地形民风皆十分陌生,还请宁大哥能多加提点。”说完,安瑞祺又给他添上热茶。

  “且不说事关大局,仅凭我们三人交情至深,宁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宁风坚定地回道。

  “实不相瞒,瑞祺如今确有一事要问。”安瑞祺正襟危坐,定眼看着宁风问道:“敢问宁兄可知宁悦如今身在何处?”

  “小悦?祺兄弟为何有此一问?”宁风闪烁其词。

  “瑞祺此番前来,为的就是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去……”

  看着安瑞祺认真的样子,宁风心中诧异,难道祺兄弟心中所想竟不是雪儿而是小悦?如此一来,这两人岂非是两情相悦却又对彼此的情愫浑然不知?实在可喜可贺啊……想到这里,宁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见安瑞祺投来疑惑的目光,宁风收住笑意,开始给他巨细无遗地讲述他与宁悦数次相聚时的所见所闻,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把宁悦对安瑞祺的心意隐瞒了下来。小悦对祺兄弟的深情,怎能容我随口道来,还是等他们两人见面之时,再好好地互诉衷情吧……“据邻近村子里的民众所说,每逢洪涝之时,青峰村的村民总会到青峰山上去避险,想来小悦如今应是上山去了……”宁风看了忧心忡忡的安瑞祺一眼,继续说道:“正如我方才所言,救助小悦的韩飞兄弟与青峰山寨中人颇有交情,宁某敢断言,小悦在山上定不会受欺负,祺兄弟你大可不必担心。”

  “但愿如此……”只是,无论山寨里的人如何以礼相待,始终不及她留在我身旁,由我来好好照顾。

  当日夜里,安瑞祺挥笔疾书,花了一个多时辰,写下了数十张小纸条。他不愿假手于人,为的就是希望宁悦能碰巧看到这其中的一张,认出他的字迹,确信他正在找她,好尽快前来与他相会。站在一旁的影卫队头领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拿起来看,只见正面写着:一请青峰山寨大当家前来商谈,二请悦儿速来相见。背面写着:轻舟静待,勿伤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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