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浪汇合后,王景行的人马隐去。
王氏夫妇如普通夫妇一般,在队伍里自食其力,与同行的人打成一片。
后续加入队伍,寻求庇护的人员,都没有想到队伍里有一对大人物。
经过半个月,进入南阳城地界。
还没回到府邸,就遇上了苏重与苏承启,苏承启得知三儿有身孕,跟着跑来迎接。
妹夫是自己上峰,苏重不敢逾越,便骑着马在马车边上与三儿说话。
“得知你的好消息,家里人忙个不停,说要给你做衣裳,给未来侄子做尿布。”
说着他讲一包袱塞进马车里,“娘担心你一路上吃不好,做了好些零嘴,叫我送来。”
“这也太多了,半年都吃不完。”苏灵雨哭笑不得。
苏承启脸皮厚,挤上马车,盯着三儿的肚子,“吃不完就让女婿帮忙吃点。”“唏嘘数年,你马上就要为人母了!”
“这些年让你难做了。”她笑道。
“不为难,不为难。这些年得亏你的帮忙,不然没有现金的好日子。”
王景行有些疑惑,这对父女的对话不对劲,父女之间太过于客气。
没有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也没有女儿对父亲的仰慕。
王景行看向马车外的苏重,苏重对三儿的态度不一般,过于尊敬,不像是兄妹。
是地位使然,还是苏家有别的秘密?
这个疑惑一直得不到解决,时间长了王景行便放弃探寻。
进了城,在一处秘密的宅子里,见了苏李氏等人。
苏李氏与苏张氏,一人一边扶着她的手,要搀扶她入内。
“你们这般不是本末倒置吗?”苏灵雨哭笑不得,“让外人看见了不好。”
苏李氏笑不拢嘴,“管他们作甚,他们嘴巴再大,也大不过拳头。”
苏张氏说:“你们在一起三年多了,一直没消息。我跟你奶奶寻了好些偏方,要是这番外出,都不能传来好消息,就让你吃点药,喝点偏方。”
过去的三年多,她与王景行亲密无间,同一屋檐下就睡一张床,大家都以为他俩已经圆房。
她们都为三儿感到焦急,为什么还没有呢?
又一次从外头传来消息,得知自家女婿是个难有子嗣的,她们就更担心了。
这事又不敢与三儿说,只得把担心放在心里头,也不敢催促三儿。可把她们给忧心坏了。
“怀上了就不能经常外出了,你可得要好好顾着自己。”
“我让阿三过来伺候你,李盈生孩儿都是阿三照顾的,她经验丰富。”
苏灵雨安抚家里的两个妇人,“放心吧,会好好的。”
苏承启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亲娘与娘子,只顾着三儿,把南阳城城主给忽视了。
“您别见怪,她们只是太过于担心。”
王景行宽容地笑,“文博由叔父带大,家中无女眷,让娘叮嘱一番也是应该的。”
见被搀扶进去的三儿,回头寻他,王景行颔首一笑,让她安心。
跟着他不好过,会寂寞,会劳累,多享受娘家的亲情、疼爱也是好的。
王景行与苏承启闲聊了一番,便与苏重聊起城中事务。渐渐的聊家常,变成了公务的交接。苏承启也加入当中,说起自己的见解。
王景行心中感触,抬头看向三儿,便发现三儿望向这里。
虽隔得远,但两人心有灵犀,一抬头便能看见彼此,给彼此一个笑容,再低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许是许久没聊,心中藏着一堆的话,与亲人畅聊忘记了时辰,再抬头时依到黄昏。
他坐的椅子,早已空了出来,她四处张望,寻不到人影。
却听得翠翠说:“姑爷与大少爷回衙门了,让您别等他,吃了饭回府衙去。”
苏灵雨与奶奶说:“离开了这么久,定然堆积许多公务,我们就不等他了。”
苏张氏说道:“女婿在的时候,我都不知该怎么做,跟他说两句话都吓人得很。”
“你怎么能怕他呢?他可是你女婿啊。”
“话是这般说,可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敢与他说话。”
苏承启搭上话,“这就是官威。不管何处,往那一坐,就是公堂上的大人气势。不说是你,即便是我,都有些怕他。”
说起这个,苏家人很有共识,又把话题扯到女婿身上。
这样欢乐的场面,时常能见到,尤其是苏灵雨的孕期里。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做好受罪的准备。到第九个月也不见有不良反应,可以说她整个孕期都是享福的。
关心她的人,都为她感到高兴。
苏李氏说可能是她练功的缘故,身子骨好,底子好。
吃吃喝喝,走走玩玩,她一下子就要生了。
她要生那天,好些人跑来看,就连不爱与她亲近的沈明也跑来了。
产房外站着的人密密麻麻,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都在问生了没。
“怎么还没生?一天一夜了。”
苏李氏人老了,精神不济,到隔壁院去睡了一觉。睡一觉醒来,还没见生,可急死她了。
苏张氏暗暗指着女婿,低声说:“他可比你紧张多了。”
只见王景行站在产房外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里边,一夜没合眼。虽说面无表情,但还是能在他的细微中,察觉到他的紧张。
此刻没人比他更紧张,从昨日到今晨,已经过去八个时辰了。产房里除了稳婆的催促声,一点母子平安的消息都没有。
三儿说生孩子,就是走一趟鬼门关,十分凶险,一个不测就是一尸两命。
为了三儿生产,他做了许多准备,请了最好的大夫,最好的稳婆。还告诉稳婆,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一定要保住大人。
三儿生儿的景象,他幻想了很多遍,一直以为自己不怕,当真的来临时,他无比紧张。
比第一次杀人,还要来得紧张。
苏李氏不敢多言,双手合十,向神明祈祷,向先祖祈祷,希望三儿母子平安。
在众人的紧张中,一对喜鹊吱吱喳喳飞入屋檐,绕梁三圈,飞往别处。
众人视线紧随突然出现的喜鹊,看着喜鹊飞入,望着喜鹊远去。
“看红云!”
“呆子,那是祥云。”
这会儿,金光穿透云层,照射大地。
“喜鹊,祥云,金光……这是神迹啊!”
“呜哇哇哇……”响亮的啼哭声,自产房传来。
“生了,生了。”
“生了,生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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