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计能否成功,不是当事人是否中计,最重要的就是周围相关人员是否中计,然后影响当事人,如此即便当事人怀疑,那么离间计就成功大半了。
如何离间吴三桂与清朝朝廷的关系,众人讨论半天,各抒己见。
按照钱邦芑等人意见,离间计当然要当事人信服,可派出使者游说吴三桂,如果同意归顺就好,如果不能归顺,可以将其公之于众,离间吴三桂与清廷关系。
作为穿越者杨麟当然知道吴三桂与清廷之间关系不过利益联盟而已,如果利益尚在当然联盟尚在,如果利益消失那么联盟就土崩瓦解。
吴三桂为清廷南征北战,为的是自己与手下将官荣华富贵,历史上吴三桂与南明在川中南北对峙十余年,并非完全是吴三桂实力不逮,养寇自重部分也是非常大的。
现在听钱邦芑要派使者游说吴三桂,杨麟知道断难成功,思索良久,决定来一个计中计。
吴三桂坐镇骆水谷正为进兵退兵犹豫不决之际,突然听到明朝使者来访,大惊失色,对身侧的方光琛说道:“明朝烂泥扶上墙,早已经行尸走肉,现在居然想来祸害本王,实在可恨。”
方光琛为万历朝首辅大学士方一藻之子,对明朝感情复杂,想了想说道:“王爷,话虽如此,但世事难料?
数年前我等何曾料想清朝能够入主中原?
现在明朝虽然苟延残喘,但杨麟一世英杰,未尝不能扭转乾坤。”
吴三桂摆了摆手,摇头道:“杨麟英雄了得,自不待言,但也不是大家传的那样神乎其神。
当日清军入川,豪格狂妄自大分兵冒进,虽斩杀张献忠引得十万大西军土崩瓦解,但溃散大西军逃逸到清军后方,影响其后路安全。
豪格不知道其中厉害,居然继续挥军冒进,与义勇军战于顺庆城下。
川北丘陵延绵不绝,易守难攻,再加上顺庆城三面环水仅仅北路可期到达,如此清军骑兵优势顿失,缘何不败之理?”
方光琛大惊,满脸佩服不已,数月以来冥思苦想未曾搞明白清军缘何溃败,现在听吴三桂如此一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吴三桂显得十分得意,笑着说道:“顺庆之战后清军如惊弓之鸟,在利州之后两军回合虽然表面稳定形势,但川中民众群起反抗,再加上大军完全依赖汉中补给困难,如果多给一点未尝不能在川内站稳脚跟,但杨展连战连捷沿着金牛道杀出,赵荣贵起兵反叛,一时之间清军四面楚歌,豪格只得率军退入汉中啊。”
方光琛点了点表示认同,但汉中之战就显得难以理解啊,按理说清军在汉中数月早已经站稳脚跟,奈何义勇军入川之后,再次连战连败,短短不到数月功夫就失去汉中大部?
吴三桂叹息道:“方兄,杨麟善于用兵,更善于练兵,义勇军士气旺盛,战力强悍,不要说绿营兵马,即便遇到我关宁兵马也难以克敌制胜。
征西大军所依仗的不过满蒙八旗而已,风闻当日交战,杨麟派出斥候深入达二十之遥,清军还没集结就早已经列阵整齐,只待敌军来攻。
清军自认为骑兵平原厮杀天下无敌,抱残守缺,未考虑数月前刚刚为义勇军所败士气一落千丈,未考虑义勇军早已经借助地势列阵完成,屯齐塔更是狂妄自大,未等到重步兵赶到就率先攻击,对方火器众多,弓弩强劲,如此缘有不败之理?
双方相持,清军全面出击,而杨麟在强化正面突袭的同时,个”
在这期间,多铎与吴三桂多次派兵渡过汉江,但被义勇军发现,经过一番激战,被义勇军击溃。
一计不成,多铎派出大将赵良栋率领所部攻打钙县,但为景可勤所部即便。
多铎再想从下游西乡县渡过汉水,情况一度颇为危急,幸好廖启芳率领所部杀到,王复臣率领水军更是冲破清军建立的浮桥,如此渡河清军死伤大半。
联络友军,从侧翼出击,截断清军粮道。
在这之前,前军襄阳总兵王光兴被永历帝委任为提督郧襄各处提督,前大西军将领贺珍、刘体纯等驻守下游兴安县,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看着参谋递上来王光兴、贺珍、刘体纯等人资料,摇头道:“各位,皇帝任人怎么这样不知远近亲疏呢?
这个王光兴等人有何功劳,被委任为襄阳郧阳提督。
我等风餐露宿,多番与鞑子鏖战,到头来只有我头上还有一个侯爷爵位,大家都还没有封爵。
众人连连摇头道:“大人,我等跟随将军左右,比作什么侯爷爵爷都来得顺畅,我等何必冒犯他人而已。
杨麟呵呵一笑,长叹道:“既然如此,以川陕甘总督的名义可派出使者前往贺珍营请他率部重新进入兴安州,支援我军。
令刘体纯王光兴率军向襄阳方向出击,牵制鞑子啊。
赵荣贵大惊,看着杨麟道:“大人,你为何对贺珍是请兵,奈何对刘体纯王光兴两位则用命令啊?
需知道这个刘体纯、王光兴可不归川陕甘总督管啊。”
杨麟笑而不语,看着手下一干幕僚,问道:“各位,大家说说,为何本督执意如此?”
帐中众人一片错愕,久久的只有一个三十余岁的书生起身答道:“当日大人率部退守蓬州,若非贺珍大败大西军,暂时缓解义勇军身上压力,大人因此感念贺珍的义举,如此方对其以礼相待。”
抬头细看,原来是刘玄本(历史上吴三桂幕僚),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为何对刘王二人动辄以命令呢?”
刘玄本内心一喜,拱手道:“回大人,刘体纯王光兴等人本来出身草莽,为人桀骜不驯,若先不明白统属关系,恐将来一言不合二人率部远遁他乡。
除此之外,这王光兴、刘体纯都号称有2万兵马,但那是将贩夫走卒,老弱病残妇孺儿童全部算上的人数,其真正能够上阵杀敌的不过数千,算得精锐的最多一团兵马而已。”
杨麟大喜,当即令刘玄本为使前往贺珍、刘体纯等部,以调动兵马截断清军粮道。
使者刚刚出发不到五日,这一天杨麟正在检查汉江防线,在这几日清军曾经多次渡过汉江,但为驻守渡口的义勇军所败,现在双方已经隔江对峙十余日。
而在这段时间,川中水军陆陆续续赶到,虽然驾驶着征集而来的民船,但与步军一道建立起三个水军营寨,如此前方防守压力稍稍有所减缓。
到这年12月中旬,贺珍、刘体纯处传来消息,贺珍、刘体纯接受整编,现分率兵马攻击子午道的宁陕县,截断了子午道。
原来贺珍等人退守川东,突然听到义勇军与鞑子大战于汉中,贺珍一面派人与刘体纯等人联络,以图进兵汉中。
自从去年兵败逃到川东之后,其间这苦楚可想而知,别的不说,这川东周围的大山可比起在汉中所遇到的要高很多。
除此之外,在这深山之中各种物资时分匮乏,大家虽然进行屯耕,但地里面粮食产量甚少,根本不够吃。
实在没有办法,贺珍只好安排大家出去打野味,如此虽然能够稍稍改善一点生活,但比起过去在汉中、在兴安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听到义勇军与鞑子战于汉中,大家一个个跃跃欲试。
这天贺珍找刘体纯等人来议事,以商讨投奔义勇军之事。
正在这时候,寨子下面一个自称川陕甘总督杨麟的使者,贺珍大喜过望,连忙打开寨门,将刘玄初迎入大厅之中。
大家分宾主而坐之后,刘玄初道明来意之后递上杨麟亲笔信函,贺珍看后大喜道:“杨麟真是天下英雄豪杰,想不到现在竟然大败鞑子收复汉中之地,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瞒你说,我等兄弟听到杨麟大败鞑子之后大家一个个高兴得几天没有阖上眼睛,即使先生不来我等也会率军前往啊。”
听贺珍如此说,刘玄初暗自琢磨,看来请兵之事可以妥当。
想到这里后,刘玄初说道:“贺将军如此看重我家大人,可喜可贺。
贺将军,你可否知道我家大人带兵打仗可与其他人颇有所不同?
贺珍一怔,摇头道:“先生教诲,我等愿意洗耳恭听。
刘玄初向周围一拱手道:“贺将军,各位将军大家只见我义勇军军饷之高,之见我义勇军将士连克强敌,大家不知道我义勇军缘何如此强大。
戚家军大家可能都有所耳闻,我家大人以戚家军为模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有将士必须能吃得苦头,日行百里,夜行八十都不在话下。
所有将士无不莫不精于一两手绝活,十八般兵器,多有体会。
所有将士必须服从号令,三军将士,号令所至,即使前面有河流险滩,悬崖峭壁,大家也眉头不皱一下,无不勇往直前。
军中将校无不参与武备堂六个月学习,出来的人无不脱胎换骨,带兵打仗,可以说无往不利
…….”
贺珍、刘体纯等人惊叹不已:“原来要练出精兵竟然这样麻烦,需要耗费这样多心力。
刘先生,我等也有千余亲军,自认为还算精锐,但大家不过是身强力壮,悍不畏死之徒而已,如此与总督大人的义勇军相比也相差甚多。
这义勇军挑选起来比挑上门女婿还要严格,这在哪里挑选这么多人呢?
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要下面的将领参加武备堂学习,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军中炮兵全部都读过两年私塾,而且还要参加三个月训练,这些都匪夷所思了啊。”
刘玄初笑道:“贺将军刘将军,所以赵荣贵将军统辖万余军队相投,最后才挑选出2千兵马。
在整训之后,赵荣贵那两千兵马战力远在昔日万余军队之上啊。”
贺珍大惊道:“哦,这,这是不是太严格了,基本上都达到精兵地步,我现在有3万人马,其中有2万多老弱妇孺伤残病号,能够上战场的不过这1万人马。“”
刘玄初笑了笑,摇头道:“贺将军,你虽有雄兵数万,但总要留一些人看守后院吧。若是稍有不慎被别人端了,到时候贺将军恐怕会怨恨我家大人啊。”
贺珍微微一怔,看着刘玄初道:“刘将军,这次你们想请兵多少?”
刘玄初笑道:“贺将军精兵数万,我们当然不敢要贺将军全部带走。若贺将军有3千精锐甲士参加我义勇军,我想我们大人会非常高兴的。”
贺珍摇摇头,笑道:“刘先生,我有三万兵马,其中有万人堪称精锐,若只是调动3千人是不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