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节,广泰给李府和薛府送去的贺礼自然是盐铁生意的利润。金灿灿的金子收入密室,薛尚高兴,要留下广泰宴饮。
广泰:“兄长,不如去我那里,我那里咱们可以自在胡闹。你这里离得李府太近了。”
薛尚对侍女说:“夫人回来,告诉夫人我和广泰贤弟出游。”薛尚心里存了一份心思,爽快地跟着广泰走了。
广泰带领薛尚来到自家别院,别院的奢华薛尚见识过一次,更重要的是里面美女如云。
广泰吩咐仆役,“准备美酒歌舞,家里有贵客登门。”
仆役纷纷行动起来,薛尚和广泰来到书房,“贤弟,还有其他客人?”
广泰执笔,“兄长想要见谁,我发拜帖请他。”
薛尚坐在椅子上,有些失落地说:“贤弟,兄长只想和贤弟说说心里话,你不知道兄长的心里一肚子心事,却无人可以倾诉。”
广泰闻言,放下笔墨,“兄长,小弟害怕怠慢兄长,兄长将小弟引为可以倾吐心里话的人,小弟不找旁人,今日就我们兄弟二人,开怀畅谈。”
广泰又吩咐仆役,只要几样精致美食即可,歌舞暂时不需要。薛尚的话语只是一个苗头,广泰已然心领神会。
益州老窖拿上来一堆,两人就在书房的内室喝酒聊天。广泰:“兄长,如今在西南藩镇,不是小弟恭维兄长,兄长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节度使大人有了兄长做左膀右臂,节度使担子轻快多了。”
李固言年前中风,幸亏医治及时,这期间他一直在家休养,偶尔到府衙坐镇,听薛尚汇报大小事务。
薛尚处理公务不知道疲倦,口述文书可以同时让几个属下执笔,每一项公务都处理到位。
节度使坐镇几次,薛尚抖擞精神,显示神通,手下之人没有敢于欺瞒懒惰之人。节度使很是欣慰,觉得自己在观察时日,可以将薛尚向朝廷推荐。
不过就怕朝廷认为自己有世袭藩镇的嫌疑,所以他在观望等待。他这边观望等待,给了薛尚锤炼的机会。
薛尚插手节度府行政事宜,他越发感到权力真得是好东西,令人欲罢不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确,在西南愚兄也算是有了名望。只是愚兄有一件心事,却不能为外人道。”薛尚端起酒杯,和广泰碰杯,干了杯中酒。
广泰隐隐约约猜测到薛尚心事为何事。一个男人功成名就,外加封妻荫子。子嗣这一块···
广泰:“兄长,你和小弟引以为知己,结拜兄弟。兄长的心事,就是小弟的心事。小弟在西南经营多年,如今仰仗兄长在西南更是呼风唤雨。这一点不是小弟自夸,是小弟仰仗兄长的威势得到的。”
薛尚笑道;“呼风唤雨,广泰,你是龙王吗?”
广泰:“广泰别的不敢说,为了知己朋友两肋插刀,广泰自认可以做到。所以得到及时雨龙王的美名,但不是霸王。小弟可从来不会依仗兄长的威势做欺行霸市的恶行。”
薛尚轻声叹息道;“广泰,兄长正因为了解你的为人,才愿意和你一吐为快。”
广泰;“兄长,小弟愿意为兄长做任何事情,只要兄长信得过小弟。小弟敬兄长一杯,谢谢兄长能看重小弟。”
薛尚举杯干了,“兄长年纪将近而立之年,膝下虽然有一个儿子。广泰你也知道,就因为这个孩子,兄长受了多少闲气。每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兄长难以入眠的时候,觉得愧对祖宗。无法向先祖交代。”
薛尚几杯酒水下肚,平日里这些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话资料,从别人口中被当做笑话说出来。
此刻薛尚自己提及此事,他剑眉紧锁,眼神有隐痛,深藏其中。
广泰起身拜道;“恕小弟直言,兄长何不娶一房妾室,延续薛氏香火。嫂夫人日后添丁,仍旧是嫡子。”
薛尚仰头喝酒,放下杯子苦笑道:“广泰,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处境,连娶一房妾室的权利都没有。”
广泰在地上狠狠地擂了一拳,“节度使大人何苦如此不通情面。嫂夫人为人贤惠,她难道也不答应吗?男人三妻四妾自古有之,到了他们李府这就不能容许?如果嫂夫人自己有出,兄长可以不纳妾。嫂夫人无所出,兄长纳妾天经地义。为什么要看他们脸色?”
广泰自己尚未娶亲,有侍妾。他的亲事,家族很是慎重,想要联姻名门望族,但名门望族从骨子里面对于商贾之家轻视。故而一直拖到现在。
他不能理解薛尚的处境,他一出生就掉在金山上,无法理解薛尚从底层爬起来的感受和艰难。
所以对于节度使的做法他很是看不惯,为薛尚打抱不平。薛府的财力和势力养活别说是一房妾室,就是几房不过是小菜一碟。
广泰嗤笑道:“李大人真是的,自己可以点灯,为什么姑爷就不能放火。他自己不也是几房妾室吗?作为男人,他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体谅别人。”
薛尚;“我走到今天,岳父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赏赐给我的。我作什么都要符合他的要求,一旦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他就会认为我是忘恩负义,是小人,不知道感恩的小人。宁可让我去为别人抚养孩子,也不允许我生养自己的孩子。只因为我要是生养孩子,不是凤娇所出。他们就不允许。”
薛尚一杯酒又干了。广泰陪着,很是同情薛尚。“兄长,小弟自认为兄长是能承事之人,你不必看他们脸色,想要娶一房妾室,那就娶回家好了。不要顾忌他们不就行了。”
薛尚仰头一杯酒水又进肚了。“广泰,兄长心里苦啊。想当年我母亲外出乞讨,冻死在雪地里,那时候我乃年少轻狂,正外出游历求学,想要出人头地,外出求学。这是我一生的隐痛。”
所以他想要功成名就,想要后继有人,这也没毛病,是男人都会这样想,只是因为能力不同,有的可以实现,有的穷其一生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