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目光平静,直视李宽,“李公子,你我二人曾经是夫妻,如今已经和离,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
卢氏话语温柔,却是有理有据。直接把李宽刚才的胡言乱语反驳了。惜惜暗道,不愧是大家族的女子,处变不惊。
惜惜不好多说,毕竟她和李宽曾经的关系摆在那。温庭筠规劝李宽说:“李公子,这位妇人的话,拿到官场她也是有理有据。你们二人既然已经和离,这位妇人选择未来的路,没有问题。你作为朋友可以建议,但不能作为敌对一方,加以谩骂阻拦。到官府打官司,你的做法也站不住脚。”
竹影和另外一个女孩悄无声息地摆放饭菜,清蒸螃蟹,水晶虾饺。各种美味糕点,乳酪里面还加有冰块。妞妞手拿一块小天酥,自己咬一口,递到黄生嘴里让他咬一口。
“爹爹,好吃吧。”她扭头对着黄生甜甜地笑。
烧鹅、烤鱼、小乳猪···一桌子好菜,可惜没有酒。“来两坛子菊道人。”李宽心里憋闷,想要借酒浇愁。
原本一家三口要寻找浪漫温馨,冤家路窄碰上李宽。这饭咋吃,卢氏很少动筷,好心情一点都没了。
黄生心疼娘子,不停地给娘子夹菜。“娘子,这个鹅肝,明目,你吃。”
李宽看在眼里,倒像是和他示威一般。酒水往肚子里倒得更快。他真想抡起酒坛子砸到黄生脑袋上去,顾忌他的女儿,在黄生怀里。他忍。
黄生一口酒没喝,他要保护妻子和女儿。黄生忙着照顾卢氏,妞妞忙活着照顾爹爹,小手抓起什么都往黄生嘴里送。
李宽看着面前的三口,心里酸楚难当。自己缘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夫君,妞妞困了,我们早些回家吧。”卢氏温柔地注视黄生。
妞妞配合地打了两个哈欠。“好,我们回家。”尽管碰到李宽影响好心情,但卢氏当着大家的面称呼自己为夫君,黄生心里甜滋滋地。
“诸位,在下先行一步。”黄生和几人告辞,李宽已经有些微醺,有惜惜在座位上,他按捺住不平之气,他不想在惜惜面前失去体面。
惜惜下楼送三口人回去。卢氏到柜台前结账,惜惜:“免单了。”
卢氏对着惜惜福身,“很抱歉,给贵店添麻烦了。”她放下十两银子离开。
“夫人,希望你们常来。”惜惜送到门口,目送三口人离去。
天道轮回,她曾经经历的被人抛弃的遭遇,如今轮到李宽尝试被人抛弃的滋味。
天道好轮回,试问苍天饶过谁。
黄生原本打算尽快陪同卢氏回娘家一趟,他要上门提亲。计划没有变化快,冬霜和江遥一趟西域之行,打乱了黄生娶亲计划。
黄生和卢氏说明原委,卢氏很是理解,她是善解人意的女子。黄生郁闷呢,他现在和卢氏仍是分房而睡,因为敬重因为爱,他要明媒正娶之后,才能和卢氏结为正式夫妻。
李宽心情不顺,知道黄生家住哪里,妻女落脚哪里,他也无可奈何。时常借酒浇愁。
这一日他又酩酊大醉,正赶上他值班。他喝得到酩酊大醉,躺在值班室里,睡得熟。
杜政带领手下官员微服私访,正好巡查到郑县。杜政一行人都是一身便服,步入县衙。
李宽当班,他正熟睡。其他门卫衙役也偷懒,有的偷摸漏岗回去陪伴老婆孩子。
杜政站在府衙门外,等着手下叫开门,进去巡查。门从里面打开,有衙役不耐烦地说:“不办公了,有事情明天再来。”
嘴里说着话,人都没出来就要关门。侍卫上前一脚踹开门,衙役在门后被门板打到鼻子。
“你大爷,你活拧歪了。”衙役在门里骂道,捂着鼻子走出来,正和侍卫撞个满怀。
衙役:“你们是什么人?”
杜政随后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人。这些人身上的官威好大,衙役捂着鼻子不知声。
“去把县官叫来。”侍卫吩咐衙役。
衙役先往里面跑,去叫李宽。李宽就在县衙值班室,睡得香甜。衙役用力摇晃他,“李主薄,李主薄,李主薄。”
李宽抬起手臂,呼打在衙役脸上,“吵死了,干什么?走开啦。”
衙役放弃了,他又从值班室溜出来,直奔县官的府邸。县官在家陪着美妾宴饮。衙役匆忙来报,“大人,有一伙人闯入府衙,要求见大人。命令小人前来禀报大人。”
和他同时值班的还有一位,那位平日里偷奸耍滑,这次栽跟头才好,衙役去找县官,路过那位衙役的家门口。他才不去通报他呢,等着他耍小聪明吃大亏。
县官着装官服,坐上轿子来到府衙。这小子有点眼力,却是大官,同平章事杜政杜大人亲自带队来到郑县。
县官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杜政面前,一个大弯腰,“大人,下官失礼,未能迎接大人。”
“不知者不怪罪,县令,招集县里官员,呈报上平日诉讼案卷。我们要查看。诺大个府衙就他一位当差?”
县令赶紧陪笑脸解释,“大人,不是这样。”
他对衙役说:“去叫主薄,把案卷拿来。”
衙役站着没动,“去呀,叫主薄。”县令提高音量。
衙役直挤眼,暗示县令。县令:“怎么了?”
衙役:“主薄在值班室,睡着了,叫不起来。”他只能实话实说。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从值班室出来,头不抬眼不睁地从这群人身边经过。衙役上前搀扶他,“李主薄,李主薄。”
“你们干啥呢?睡一觉,天亮了吗?”李宽四下里望望。
县令苦笑,这个李宽,平日里喝酒就喝酒吧,今日醉态十足地暴露在大官面前。给他们郑县上眼药。
“李主薄,把案卷拿来。”县令想要支走他。
“什么案卷不案卷,我要方便。”李宽身行摇晃。
衙役赶紧搀扶李宽出去。“李主薄,他们是朝廷大官。我听县令的意思,都要惧怕三分呢。李主薄,你不认识他们吧?”
衙役好心提醒李宽。李宽心里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但是思维跟不上趟。他到茅厕吐了一阵子,再出来,酒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