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着急,打马追上去,其他部下,乐不得跟上去打猎,不错的活动。李忱陪伴在柳叶身边,没有表现出激动和兴奋。
李忱对于打猎有阴影,一说起打猎,他就想到自己被皇亲国戚们当做消遣对象,捉弄和围猎的往事。
柳叶:“李忱,跟在我身后。”李忱默默地跟在柳叶身后,追随众人而去。
巨蟒山山势险峻,有些路段不能纵马疾驰。山高林密,江遥和郡守已经走到密林深处,裴问:“郡守,你们在哪里?”
密林深处人员不能太分散,江遥喊道:“西北方向。”裴问手中一支笛子,边走边吹奏笛子。
两方人马这才渐渐合为一处,柳叶和李忱也赶到。郡守和部下来这里狩猎过,熟悉地形。
“这山林是有猛兽的,最适合狩猎。”郡守说。
人气来到这里,自然是引起猛兽的注意。山中阴风刮起。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从丛林里面露出身形,众人发现它的身形时候,老虎已经和众人近在咫尺。
江遥和郡守在最外侧,两人拔出佩剑,双剑合璧,向老虎掠过去。两人同时出击,老虎一时间犹豫,以哪个为主要攻击目标。
它犹豫迟疑的瞬间,就已经失去先机,两把剑芒同时从它的身子划过。老虎的两只前腿刹那间鲜血喷溅。
老虎被激怒了,它不顾伤势,顺着猛冲的力道,奔着众人来了。众人纷纷向两边躲避,准备绕到它的身后攻击。
柳叶和李忱站在后面,李忱脚步挪动,没想到衣襟被灌木丛挂住。柳叶一把抓住李忱胳膊,将他甩了出去。自己则是挺身而上,正面迎击老虎。
此时江遥和郡守从后面夹击老虎,柳叶运气与剑身,对着虎头,剑光狠狠劈下。
江遥和郡守两把剑插在老虎的后腿。柳叶剑光划过,身子已经凌空跃起,老虎冲进灌木丛里。
老虎深受重创,还在挣扎咆哮。众人就在一旁围观,郡守搭弓射箭,几只箭矢扎在老虎头上,老虎渐渐地不动了。
江遥由衷赞叹:“兄长,好功夫。”
郡守笑道,“彼此彼此。”
柳叶看着一身紧身衣,精明强干的郡守,大唐人才辈出,各个州郡和郡守这般,才华没有彰显于天下的人,还有多少。看来自己真是侥幸,郡守的才能又岂是区区一郡之能。
李忱在一旁还在后怕,自己在狩猎方面实在是弱爆了,刚才若不是柳叶将自己扔出去,一条胳膊一只腿估计给老虎打牙祭。
苗条纤细的身材还真是力大无穷。旁边有人过来扶起李忱,衣服被荆棘划开口子。
“郡守,这张虎皮可以做一把虎皮椅子,你坐在上面可是虎虎生威。”裴问上前,用剑扒拉老虎,老虎已经气绝身亡。
郡守:“你不如说我是狐假虎威。”
裴问:“狐假虎威的话,你站在柳叶身边是这个效果。”
到了荒郊野外,没有尊卑礼仪之说,裴问直呼其名。柳叶:“裴问,我怎么觉得你站在我旁边的时候多一些。”
众人出来狩猎,开局就能缚虎,一通玩笑开下来,众人哈哈大笑。
裴问拉着郡守和江遥,两边看看。“都说李彦佐剑法精妙,大唐无敌。现在看来,江公子和郡守,你们二人若是有机会和李彦佐交手,指不定谁占上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高手在民间。”
一路上又猎杀狍子、麋鹿等猎物,众人满载而归,来到主峰上的寺庙。这座寺庙没想到香火还很旺盛,即便山高路远,还是有香客前来朝拜。
郡守带领众人在寺庙旁边的一块空地歇息,收拾猎物,聚集篝火准备烹煮野味。
江遥拉着郡守来到一旁,“兄长,在佛祖身边杀生,是要上眼药吗?”
郡守俯耳说:“佛祖有云,修心不在于修身,心之所谓,是意识流。佛祖向来不看重俗世之身,他又怎会怪罪,俗世之身所为呢?”
江遥:“兄长,我今日才见到什么是强词夺理,还夺得理直气壮。”
郡守哈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江遥指挥侍卫,将猎物抬到河边去,在那里收拾清洗猎物,让佛祖的眼睛能干净一些,佛祖还是见不得血腥之气。
一群人在这里人仰马嘶地,早有僧人在里面听到响动,打开山门出来查看。
“叨扰法师。”郡守上前致以歉意。
僧人合掌念叨阿弥陀佛,他也看到河边的屠戮场地。“郡守,你们自便。”
僧人很明智地选择关门修行,不问世间烦忧。篝火点燃,柳叶和江遥、郡守是干活主力。
节度使大人出手利落,给猎物剖肠开肚,眼皮都不眨一下。李忱站在柳叶身后,给他打下手,递给他刀子,抹布之类。
裴问:“柳叶,你以前是猎户出身吗?还有江遥、郡守,你们也是猎户出身吗?”
柳叶眨眨眼,“你猜。”
李忱眼前又浮现出当年柳叶在院子里烧水抽剥蚕丝的场景,这个女子简直是无所不能,七八年的历练,他已经脱胎换骨。
“大人,您歇着,属下来做。”一个女孩子家,这不是他插手的活计。李忱上前劝阻柳叶。
柳叶将还冒着热气的狍子尸体,递给他,“把内脏取出来。”
李忱看着热气腾腾打开的尸体,眼睛一闭,伸手去抓血肉模糊的尸身。手刚一触碰到,软乎乎血腻腻的内脏,柳叶已经移开狍子的尸身。
“你呀,干不了这个活计。”
李忱垂首,“属下无能,不能为大人分担。”
柳叶:“你去收集柴火。”柳叶怕他不自在,将他支使走了。
郡守看看柳叶和李忱的互动,悄声问江遥;“贤弟,柳叶是不是猎户出身,我也好奇这个问题。你是他兄长,你一定知道答案。告诉我,我保证不和别人吐露秘密。”
江遥含糊其辞说:“柳叶的过往我也不是太清楚,也许他当年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时候,真的有一段时日倚靠打猎为生,也未可知。”
郡守含笑摇头,“兄弟,你敷衍别人可以,敷衍我可是要把话想清楚再说。”
江遥;“我是揣度,我真的不知道。”
侍卫们已经简单地垒砌锅灶,将收拾好的猎物放在锅里炖煮。还有负责烧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