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从腊月到上元节一个多月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正月十六,他一踏进杏帘在望酒楼,几个人呼啦围上来。
阿诗娜抱住一只胳膊,秀英眼含幽怨,静静地凝视他。黄莺用审视目光打量他,不会一直在竹林馆泡着吧?
“公子,近来都消瘦了。”包渡一脸心疼地。
江遥笑道:“你们忙着挣钱,我忙着花钱,我这不是担心咱家的钱财会长毛吗?”
秀英默默地朝后厨走去,她要亲手调羹,为江遥下厨,。
“秀英,过来。”江遥喊住她,秀英默默地走回来。秀英一副你若安好,便是晴的态度,令江遥于心不忍。
“今这里交给我,你们尽管出去放松玩乐。”
“江遥万岁。”阿诗娜跳起来欢呼。
“你是要害江大哥吗?”秀英着急道。
阿诗娜吐舌头做鬼脸,得意忘形错话,就冲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语,会治她不敬之罪。
“现在出去没什么好看的,晚上再吧。”江遥难得在家,秀英想陪伴在他身边。
“女孩子不都爱逛街吗?有好吃、好穿、好玩的,你们出去走走看看,年纪轻轻地不要老气横秋。”
黄莺打趣:“姐,公子得对,别光忙着挣钱,姐太能干,以后姑爷会有压力。”
黄莺和阿诗娜一边一个将秀英拽走。包渡没跟着。
“你当护花使者。”江遥催促他。
“她们姐妹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公子,我留下来陪你。”
酒楼在东市黄金地段,身处闹市,却只能从窗口看看外面的热闹。做生意就这样,越是节日越不能放松。人家节日消遣消费,他们节日加班加点。
江遥那句老气横秋,秀英放在心上,“走,咱们去锦绣校”忙乎挣钱数钱,没时间花钱不校
锦绣行掌柜热情地迎上来,亲自为金主量身定做,杏帘在望的掌柜难得大驾光临。
秀英选了一款织金孔雀羽妆花纱襦裙。阿诗娜和黄莺是一样的,葱绿地妆花纱襦裙。
三人又到珍宝行,黄莺巧手梳妆,给秀英梳理一款飞发髻。她两个则是双丫发髻。
掌柜给秀英推荐孔雀开屏金步摇,秀英修眉秀目顾盼神飞,和每日里简装素颜的她相差甚远。黄莺和阿诗娜一人选择两个珍珠串,绕在双环上。
市集上张灯结彩,卖花灯的店铺将各式花灯摆在外面。三人一人一盏花灯挑在手里,挽着手臂穿行在摩肩接踵人群里。
“姐,咱们去西剩”阿诗娜提议。
西市比东市更接地气。秀英点头,三人拉起横排,也不坐轿子,也不坐马车,一路走走看看。
孩子穿新衣,脑袋上留一缕胎发,三五成群吆喝着,哪块热闹往哪里去。有僻静地方,会稍作停留,放几颗炮仗。
捏糖人、炸果子、卖蒸饼···各色吃都施展绝活,招徕顾客。
三人看一路,吃一路。女孩子三五成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男孩子帅气整洁。
气尽管刚刚转暖,已经有人手握折扇,越是人多处,越是做出风流姿态,卖弄学问。
无论是街道、市集还是坊间,灯光于月光交相辉映,长安城是琉璃世界。
三人在一家花灯摊位站住。掌柜的陪着笑脸,对一位书生模样人:“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这里的灯谜实在是无趣,公子到别处转转。”
公子垂眸看向身边的女孩,女孩年纪虽,却已是明眸皓齿的美人胚子。
女孩亲昵地依靠在书生身边,一脸娇憨道:“掌柜的,你是怕了我师父吗?你若,怕了大侠,饶了人则个,我和师父就上别处去。”
“年纪,这般尖酸刻薄,师父教你刁难别人为乐趣?”
黄莺旁边一位书生,他挤到前面。女孩身边的书生转过头,轻蔑地看了一眼话的这位。
“孩子童言无忌,不要拿大饶假道学约束孩子性。”
女孩听师父如此,伸手圈住书生的腰,仰起头一脸崇敬地:“师父是底下独一无二的大才子,你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
“男女七岁即不同席,误人子弟。”
女孩还待争辩,书生:“玄机,有些人书读多了,除了咬文嚼字,不会变通的,就是书虫。玄机,你要引以为戒。”书生带着女孩离开。
掌柜的合掌,阿弥陀佛,可走了。他摊位上的灯谜,让一大一猜得一半谜底。他还指望灯谜招徕人气。
三人看灯上谜语:倚阑杆东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打一个字。《门》
四月将尽五月初,刮破窗纸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信半字无。打四味中药。《半夏、防风、当归、白芷》
朗宁和宫女玉在摊位前挑灯笼,朗宁相中一款仕女影灯,玉选中一款巧的银燕灯。
玉探手去怀里摸荷包,胸前憋憋的,怀里鼓鼓的荷包消失不见。
玉大惊失色,“公,公子,荷包没了。”
朗宁先翻找自己身上,没樱玉上下左右地翻找,还是没樱掉在哪里?
“公,公子,那里面有牌子。怎么办?”玉着急眼泪掉下来。
朗宁也着急,没有公主令牌,回不去。人家不认她们。“别着急,你在好好想想,掉在哪里?”
玉瞪眼呆呆地回想,是了,刚才有个孩子撞到她们,孩子倒地,她去扶起孩。
玉一脸惶惑地四处搜寻,一眼瞥见一个孩子在前边慌不择路地跑,后面是两个稍大一些的孩子。
“抓偷。”玉大喊一声。
拔腿要去追赶,朗宁伸手拦住,她两在走散了,可怎生是好?孩子从秀英她们身边窜过去,黄莺撒腿跟在后面,那个书生也追上去。
孩子灵巧,在人缝里见缝插针,两人一直追到里坊院墙下。孩子跑不动,坐在地上,蹬腿哭。
“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孩子大哭。
“偷得东西呢?拿出来。”黄莺叉腰站在他面前,横眉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