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很黑,根本分辨不出是哪里,白雪的脸还有小小的身体都是那么的模糊,可只有她说话的声音清晰而又诡异:“真真,你回去怎么不叫上我呢?真真……你夺走本该属于我的,把我丢在这里受苦,你说我们永远是朋友的,你怎么能这样……”
“啊!”苏未绽惊叫一声,猛地坐起来。
窗外的月光那么安静,轻轻洒在窗帘上,不多不少,柔和的刚好。苏未绽突兀的瞪大眼睛,望着窗外的圆月,只觉得寒意深深。浮云后面,似乎还有星光闪烁。
不对,一定不对。苏未绽忽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一定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关于真真,关于白雪,关于这所孤儿院……
这感觉令她躁动,令她不安。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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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满庭院,唤醒沉寂的院落,像是忽然接受到什么号令一般,小院里面顿时欢声四起。
终于等到了,天亮。
苏未绽穿衣、下床、洗漱。
等了一个夜晚,她要去探寻那个秘密,探寻那个或许她本该知晓的秘密。似乎有什么牵引着她,没有深思熟虑的计划,没有充足的准备,可是,却又那么的急不可耐。
老院长正坐在墙根底下剥豆角,她显然没想到苏未绽会一大早上风风火火的跑出来,愣了半晌才结巴的问道:“真真……怎么了?是……没睡好吗……”
相比之下,倒是她自己的黑眼圈更深重些。
苏未绽半天没说话,居高临下,就那样久久的凝视着老院长,两道深长的目光里似乎汇聚出两条细线,紧紧锁住老院长的眼睛,令她躲不掉,移不开。
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目光,恐怕连苏未绽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些自己说不清的什么东西,骚动,纠缠。
老院长被苏未绽这样的目光吓了一跳。莫非她想起了什么?不,她不知道才对……可是,老院长问自己,秘密一直压在自己的心底,就真能躲得掉吗?
老院长一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认真,且从容。
知道她听见苏未绽一字一顿的问她:“阿姨,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白雪的孩子?”
显然,老院长手中的活顿了一下。甚至连她苍老的躯体都微不可察的轻憾。
可是,当她抬起眸子对上苏未绽的眼睛,苏未绽看见,她的眼睛里只有古井无波的沧桑,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刚刚看见的是不是错觉。
她并没有装,是十年的深重罪孽,反复咀嚼着它给的摧残之后,能表现出来的,也只有沧桑。尽管,她是恨着她自己的。
“你既然想起来了,阿姨就和你说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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