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德妃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夏南烟的身上。
不是德妃一个人,是整个正殿中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夏南烟的身上,宫女敢如此打断德妃说话的,还当真是第一个,别说宫女,就连妃嫔的也没有。
“奴婢只是提醒德妃娘娘,说话要走心。”
既然开口了,豁出去了,夏南烟也没有打算畏首畏尾的缩着了:“十五皇子好不好,皇上心中自然有数,去不去资善堂,也是皇上说了算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不管她们在这里讨论得多么热烈,最终这个事情都是韩振来决定。
摆出皇上,自然是没有人敢反驳的,德妃酝酿着情绪和台词。
“奴婢这几日听晨省,觉得德妃娘娘是许多许多事情要处理,既然都有这么多事了,干嘛还要对不属于你权力范围的事情横加干涉?”夏南烟继续说道,理直气壮。
翻译过来就是,德妃你吃饱了撑得慌是不是,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哈,哈哈,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胆敢教训本宫!”德妃是被气笑了,指着夏南烟的鼻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德妃娘娘,奴婢是实话实话,好意提醒,免得娘娘你冲撞了皇上,怎么又成了教训了?”夏南烟张口便道。
你刚刚不是黑白不分的说话吗,如果论起黑的说成白的的功夫,她一定在她之上。
“南、南烟……”魏美人几乎是被夏南烟吓傻了的状态,舌头都捋不直了。
“别一口一个皇上。”德妃恨恨的道。
在场这么多宫中妃嫔宫女太监都听着呢,这么多双眼看着呢,她若是直接对皇上不敬的话语,必然是会传入皇上耳中的。
方才是打压魏美人和韩景源,她根本不在意,对她来说,那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荣宠又如何,才三日而已,并没固宠,家世又衰败了,根本是不成气候的。婉妃是帮了她,但绝对也是明哲保身的人。
不过这夏南烟直接搬出皇上压着,她是当真没法反驳,议论皇上的儿子,干涉皇上决定的事情,都是她不能够做的。
“幸好皇上不在这里,否则……”夏南烟保持微笑,和人吵架就是要心平气和的气死人,自己先如同魏美人那样着急了,流泪了,这场架也就输了一半了,“好,不说皇上,说理。”
“说什么理!”德妃已经赫然站起来,“本宫同你有什么好说的?”
“德妃娘娘,你的封号是‘德’字,必然是个才德兼备,以德服人的人。”夏南烟不疾不徐,各种套路让德妃往里钻,“难道说,德妃娘娘你不是这个封号?或者名……不副实?”
“大胆!”德妃手猛拍在椅子边的高脚几子上,“来人,将她拖出去。”
“将奴婢拖出去,是要打还是要罚,还是要直接杀了?德妃娘娘你又要动用私刑了吗?就如同上一次你对十五皇子做的那样?”夏南烟喊出来,气势强得惊人。
德妃是气得发抖,动用私行也是大罪,她还没有说要将她拖出去干嘛呢,她便堵了她的口。
“如果今儿德妃娘娘没有任何理由,对奴婢责罚了,那只要奴婢有一口气在,也会闹到皇上那里,闹到朝堂上也可以。”夏南烟语速虽快,但每一个都十分清晰,“告诉天下所有人,德妃娘娘配不上‘德’这个封号!”
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这场戏太刺激,让他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哗啦——”德妃直接将几子上的茶杯给摔到了地上。
“你这个小小宫女,胆敢如此狂妄,你、你……”德妃本来想说拖出去杖毙,但此时说出来,放佛是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证明了夏南烟的话,她还真当不起这个“德”字。
“奴婢只是好意提醒德妃娘娘,封号很重要,要珍重,要善用。”与愤怒到快要燃烧的德妃以及吓呆了的众人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夏南烟笃定无比和职业的微笑,“奴婢的‘理’,还没说完。”
“你闭嘴,你不许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德妃厉声说道。
“我家小主嗓子不舒服,她不方便说的,奴婢代为说了。”夏南烟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一卦的,反正现在都是搞事情,她也不在乎将事情搞大点。
“南、南烟?”魏美人颤颤巍巍,在夏南烟一个眼神下,选择了认命。
“你、你你!”德妃已经是气得找不到词儿,语无伦次,分分钟想要掐死夏南烟了,“你这个大胆包天的宫女,简直就该、该……”
“处死吗?杖毙吗?”夏南烟坦然说道,心底一点都不害怕,说出来了,才痛快了,否则再不爆发,真的要憋死她了,“就算要处死杖毙,奴婢也是要说完的,毕竟方才是娘娘问的我家小主的话。”
“本宫没问话,本宫、本宫!”德妃已经逻辑混乱,智商下线,完全和夏南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心乱了,不攻自破。
“德妃娘娘你说,十五皇子是草包,品行不端,你这无凭无据的,怎么能这样说?”夏南烟摆出讲道理的姿态,“去资善堂,是想要听学,那是十五皇子好学,皇子本该在启蒙的时候进入资善堂,十五皇子没去,追究起来,这事儿,究竟是被谁给耽搁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夏南烟觉得德妃一定也是功不可没,她的儿子韩景澈和韩景源同岁,她不愿意韩景源和韩景澈竞争什么,落井下石是必然。
“其次,十五皇子虽没有去资善堂,但是十分聪慧,识字这种基本小事就不必说了,做的文章也是极好的。”夏南烟,“可请资善堂的先生对十五皇子进行考核。”
韩景源的努力和勤学,她看在眼底,资善堂的先生也有对他释放善意,赠送诗集的。
这考核,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甚至是给韩景源争了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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