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与我原家多走动走动,莫非是想要我娶他们家的二姑娘不成?”姜知明冷冷地望着姜海阳,疑问道。
“我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你祖母和你母亲的意思。你虽说是你祖母房里养大的,你祖母待你恩重如山,可是你母亲却是生你的,生你的时候差点难产死了。无论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总是和她对着干。”
姜海阳话音刚落,有一个小丫鬟突然从外头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道:“侯爷,丹阳街忠勤伯爵府的原大姑爷过来了,说是和侯爷有要事相商。”
忠勤伯爵府的原大姑爷本姓刘,可惜入赘了忠勤伯爵府原家,成为了原家是上门女婿,如今和姜海阳一样,在营造司供职。
但姜海阳却是原家大姑爷的顶头上司,每每遇到事情,需要商讨的时候,原大姑爷都会亲自上门和他商讨。
“原二姑娘是原家大太太嫡出的女儿,又是原家老太太的心尖宠。素有才名,听说还是个贤惠性子。和你在一起,倒是也般配些。只是我不知道你母亲和你祖母的意思,等过些时候,原家老太太带着原家二姑娘来的时候,我和你母亲祖母好好商量商量。”姜海阳话刚说完,就要打发小丫鬟来请姜知明出去。
正当姜知明要说话的时候,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灰布绣翠竹图案褙子的男子走了进来,长长的黑发用一个玉冠挽了起来,相貌平平,体型和脸庞有些微微发胖,难不成这个胖子便是原家大姑爷?
男子朝着姜海阳行过礼之后,似乎是瞧见了旁边的姜知明,才问道:“侯爷,这位公子哥是?”
姜海阳一边低着头翻着书案里的抽屉,一边对着站在一旁的男子道:“大全,这位便是我的二儿子,定武侯世子姜知明,你似乎以前没有见过吧?”
既然父亲都叫他大全了,想必那个男子就是原家的大姑爷了。
原家大姑爷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姜知明,随后笑着道:“侯爷,我以前的确没有见过你家二郎。我见过你家大郎,三郎,唯独就是没有见过这传说中的二郎。”紧接着,原家大姑爷又道:“以前我常说你家大郎是人中龙凤,以后必定造就一番丰功伟绩,可是我今天瞧见你家二郎,想必这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吧!”
姜海阳已经从抽屉里找出了给原家大姑爷的东西,递到了原家大姑爷手里,这才道:“大全就别夸他了,我家二郎自小就是养在我家老太太房里,极得我家老太太疼爱,是个娇惯性子。他的两个兄弟倒是吃了许多苦,我家老太太倒是没让他吃多少苦。”
“原来是在冯老夫人的房里养大的,怪不得教养得如此好了。你家二郎,我瞧着以后是要封侯拜相的,到时候侯爷可是要递了帖子来请我喝喜酒的。”原家大姑爷说着,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了。知明哥儿,这位便是原家的大姑爷大全,你应该要叫叔叔的。”姜海阳对着原家大姑爷道,最后几句话却是对姜知明说的。
姜知明听说过原家大姑爷,原家大姑爷刘大全也曾是两榜的进士,考庶吉士的时候,因为没有人疏通关系,就被主考官被人抹掉了名字。之后原家大姑爷一气之下回到了云南,去到县衙里面做起了师爷。
恰好那个时候人丁单薄的忠勤伯爵府原家招亲,原家大姑娘一眼就相中了刘大全,命人将刘大全绑了做上门女婿,就这样刘大全成了原家的大姑爷。刘大全靠着忠勤伯爵府在京里的关系,也弄到了份营造司的差事,做了姜海阳的下属。
“父亲,原家大姑爷,既然你们还有事相商,那我便先走了。”姜知明早就瞧出了原家大姑爷有事要和姜海阳商量,他见原家大姑爷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因为他这个外人在这里。与其让姜海阳命人请自己出去,还不如自己先出去,免得耽误了别人商量事情。
见姜知明出去之后,姜海阳屏退了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又关紧了门窗,这才吩咐原家大姑爷到内室里面商量事情。
“侯爷,前两天京里的人递了消息出来,说陛下派了钦差下来视察各地营造司的工作,营造司可是捞油水的好去处,这些年各地的营造司不知私吞了多少从上面拨下来用来赈灾的银钱。到时候若是查出来前两年咱们做的那笔假账,只怕钦差肯饶恕我们,东西厂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呀!”原家大姑爷说着的时候,额头和鼻梁上都冒出了不少的汗珠。
“你别担心,我是你的顶头上司,即便是钦差下来要查,第一个查的人便是我。再说那些假账都是十几年前的了,即便是有人想要翻旧账,那也得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咱们就能够相安无事。”姜海阳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帐递给了原家大姑爷。
原家大姑爷瞧了之后,满脸的惊讶,“侯爷,这账本怎么会在这里?前两年我不是让你消了吗?”
“你别问它是从哪里来的,你只需要知道这本帐如今在我们手里,就是钦差有通天的本事,我们不把这本帐交出来,就算他喊了督公大人来,也拿我俩没辙。”原家大姑爷又细细看了一遍账本,这才递到了姜海阳的手里,姜海阳又把账本放回了抽屉里。
寿安堂里,已经有小丫鬟把方才在青鹤斋发生的那些事情禀告给了冯老太太。
冯老太太听后,一把将手中的茶盏摔到了地上,“侯爷是在胡闹吗?丹阳街的忠勤伯爵府,那可是几代都单传的人家了,如今原家更是生了九个女儿,没一个儿子,已然成为了阳宗海最落魄的士族了。让我的知明哥儿去和原家二姑娘相看,这是想要让我的知明哥儿入赘到他们原家吗?”
“老太太快别这么胡说,如今原家大姑爷还在咱们府里头做客呢,还是侯爷亲自请来的。这些话老太太当着我们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影响了我们同原家的交情。”崔妈妈捡起了地上瓷器的碎渣,然后对着冯老太太道。
“我们家同他们家还有什么交情?以前不过是他家老太太和我是旧相识,又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也好些。如今他家老太太中了风,半边身子都瘫在了椅子上,一年半载才见一两次面,已经是没多少交际了,我说说又能怎么样?”
冯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和许多世家的太太都是相识的,如今年纪大了,曾经相识的人也个个变成老太太了。年纪大了,就不爱出门走动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相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