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雷的外壳怎么做?
不仅仅是石头,可以就地取材。铁壶、酒壶、坛子、瓦罐。中间凿洞放入黑火药。再为了加强土地雷的威力,聪明的人儿就顺便在火药里放进砒霜、巴豆、狼毒、甚至是粪便。
土地雷虽说厉害,但也不能保证每个触雷的都立即毙命,但一切能使敌人伤口恶化的东西都可以填入,还有可以刺入肉眼的碎铁片!
完工后,把土地雷埋在土中或者置于隐秘处。
但现下引信是个问题,那就只能用最简单的火捻子作为传雷管了,需要放长引线,再射出火箭引燃,如此,便能砰——呯——呯的炸了!
到时候,敌军定然军心大乱,人仰马翻!
还有,这在城墙前所挖战壕则是与这地雷战术不谋而合了,到时候弓箭手便可在这里掩体。
工部侍郎听我绘声绘色的描述完,也激动成了个地雷,要乐炸了!
“好主意啊!真是奇巧妙法!下官这就带领工匠人赶工制造!”说罢,他带着工部的人跨马就跑。
我在后头大喊道:“桑侍郎,桑侍郎,就算制造出来还要经过实验啊!”
他回头对我挥着手:“公主放心!懂了您说的基本原理,大匠们也都不是吃闲饭的!”
大铁牛舅舅抱着膀子看着我直咝咝:“我说丫头,你这是在哪儿听来的?”
厉害老头太尉抢先道:“可是凡都督教给公主的?”
一提起我爹,我立马高度戒备起来,怂着眉毛说:“不是呀不是,太尉久经沙场还不知这法子,别说只打过吐蕃一仗的养父了。是我以前偶然听一个西洋人说起来的。”
太尉满意的点点头,笑嗤道:“想来老夫这么大岁数,也就前年见过一回西洋人。没想到这些黄毛狗还有点小能耐,倒是小瞧他们了。”
这时身旁哄的嗡上来一群扛着铁锹的兵丁,对着舅舅大喊道:“苏校尉,苏校尉,钦天监来报说今夜有雨,您看这驻防的战壕可是等雨停了再挖?”
舅舅大声:“那还不是一样!要灌水怎么都会灌,接着挖!”
然后舅舅推着我的背把我送到了马儿旁:“菟儿,你先回去,恐怕这些日子我都不能回家了,你顺道跟婆婆和舅母交待一声吧,免得她们四下担心又没个问的地方。”
“好!”
我紧张的看着舅舅,这时候突然害怕了。给别人说了那么多安心打气的话,轮到自己还是怕了。
我上了马,舅舅狠拍了马屁股,再一扬下巴笑着与我挥手。
“多保重啊舅舅!”
马儿带着我的话语,把声音拉了好长。
背着乌云刚踏进延嘉殿的门槛,只见尽数的妃嫔媵嫱皆立在前院聆训。
阿娘正严穆的站在阶上,庭中央还跪着两个。
我穿过她们头上穗穗垂下的旒苏或坠子,瞄了瞄两人。一个是漂亮无脑的桑美人,一个是天真未凿的铁御女。我曾经做小书女的时候听宫人议论过,这俩人的外号一个是小桑桑(骚),一个是铁憨憨。
这两个人自打进宫来因为十足各色而被皇上嫌弃,与最低位的内命妇一样,群居在鹤羽宫。
我沿着屋檐捋着边,慢慢走慢慢看。
于侍中代表阿娘开口了,对跪着的人拿着腔:“就是你们两个私下说叛军打进来就打进来,不碍咱们的事,咱们后宫的人跟着谁不是跟呀,对吗?”
两人自是不认,摇头摇的珠花直往下掉,桑美人声音清脆的像在敲玻璃:“娘娘,定然是有人诬赖妾!妾虽然两片嘴皮子爱吧嗒,可不敢说这样没轻重的话呀。”
铁御女虽说五官尚可,但像是练过铁肤术,皮肤糙厚的让人想不到她是将养在深宫的人,现下这黑黄皮子吓成了青紫,瞪着大眼只会附和:“是是,妾也是这样的话,妾冤枉啊。”
于侍中冷笑道:“还想抵赖。你们两个说什么歪话倒是钻屋里说去啊,偏偏坐在园子里说,被人告到中宫来,若再不认,定要从重发落!”
两人哆嗦了起来,这才不得以连连磕头认错,头上的珠花掉落了一地。
皇后始才开口:“朝廷平乱之际,我后宫定不能再生出任何事端搅扰圣心!若是不懂得规言矩步,任意放诞,那本宫也只好先履职责,再来顾念姐妹情分了。”
她往前踱了一步声势烜赫:“桑美人,铁御女,你二人赤口毒舌,不敬于上,不守妇德!既然是口舌上的罪过,那便用口舌来担责。宫正司,着施舌钉之刑。”
啊?
——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阶下一片惨叫和纷闹。那宫正司的陈宫正大人启禀道:“娘娘,舌钉之刑亦有轻重,敢问数量是多少?”
皇后轻轻眨了下眼,饶有趣味的一侧脸:“陈修媛,这铁御女原是你的陪嫁丫头,不如你来说说,钉上几枚为好?”
陈修媛从椅子上站起来,是的,她是少数坐着的几个,面色难看却强颜欢笑的说道:“娘娘,妾不敢僭越。”
于侍中看脸色说道:“陈修媛,娘娘叫你说,你听命就是。”
陈修媛踟蹰着:“这……妾以为,可念在是初犯,一两枚就可。”
皇后嗤笑道:“好,念在初犯,今次就罚这两个罪妇每人一钉,惩罚罪者为辅,敲山震虎为主。”
说罢,皇后对陈宫正挥了下手。
那铁御女吓的跪将不住,桑美人厉声尖叫着:“皇后,我乃工部桑侍郎的侄女,叔父日夜为朝廷效忠,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怎好对妾施加如此毒刑!”
皇后冷哼一声,呵,侄女。
于侍中跨下台阶就给了她一耳光:“皇后面前咆哮,罪加一等。不打烂你的嘴免得你破相就是天恩,你反倒不识抬举了!你们还等什么,用刑!”
跟着,宫正司的典正嬷嬷们就在刑具箱里翻找起来。我往近处走去,躲在玫姨身后。
典正嬷嬷们找出两枚铜钉,放在了托盘里,并有几弯连着线的细鱼钩和一个模样别致的老虎钳。我不禁把嘴巴贴到了玫姨的肩后。
那穿着青褐色袍服的典正嬷嬷们像一只只母豹子,不管胖的瘦的都轰的围了过去,每边三个,死死的掣住了两人!
主刑的大嬷嬷端着那寒光森森的托盘过来了。待走到二人面前,她垂下肥溜溜的眼皮,口气松中有紧,极有派头的说道:“桑美人,铁御女,二位是自己伸出舌头来爽脆的钉上呢,还是叫咱们强制着,用鱼钩把舌头勾出来再钉呢?”
嘶——,这一个不小心,舌头岂不是要变成蛇的信子了,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