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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九 罗织罪名

点银烛 樊钰生 4585 2022-11-05 00:43

  先撂下哥舒瀚的事不说,反正谢家表哥和大铁牛舅舅当时都在场。而这看似明晃晃的真相到了御前,又能莫名其妙的换了个版本。

  小树飞跑回甘露殿拿东西,看见了我依旧没大没小:“小菟小菟,你怎么在这儿呆着呀,快随我一起去两仪殿,这会子正热闹呢。”

  说罢拉着我的手就往两仪殿跑。

  到了此处,只见殿内人山人海。六十个举子每人一席,依次跪坐在大殿正当间。文武群臣按班如制,分于左右列座。

  上首是帝后二人,妃嫔和许多诰命分于两侧,整个场面如同盛大的宴会。

  吏部尚书,许薇莹的父亲许尚书正在主持着整场殿试,他从题鉴箱中随机抽出考题,正对下一个考生进行提问。

  考题分为八个类目,也都是正儿八经的题目。而看点是各个考生的反应与对答。

  阿娘见我过来,对我招招手,拉我坐在她的脚踏处,警告我道:“这样的场合,不许给我四处乱窜。”

  坐在此处,龙案挡住了我一半的视野,伸长了脖子看了会,很快就酸了。于是我一掀桌布,钻到了龙案底下。

  这本是性子里鬼马调皮的一面,并未多想,可钻进去后,意外发现脱地桌布里头缠着本密折。

  不小心落在这的?

  应该是。

  这不经意间与布料团成了一坨,怪不得没被洒扫的宫人发现。

  为何说是密折,因着仅是普通奏折的三成大小,仅有半个手掌之大,蜡黄封皮与明黄色的桌布混为一体,幸亏我眼尖!

  此种密折我早先在御书房见过许多次,是各地要务官员或者钦差可以直达御前之物。

  看见了它我便心鼓咚咚,感觉里头的内容非同小可。

  把它从桌布里头解下,就着穿进来的微光一看,顿时一口气倒噎在喉间,血液只往两只眼蹿,吵嚷的世界凝滞了……

  密折上书:「奏启天听。微臣按陛下批示,已将特使运来的二十万两官银暗中送入念奕安托凡永平保管的‘永安商号’私库。再加其本有的三十万两存银,一共整五十万两,皆依库存旧样铸成银烛。坐实凡永平贪渎大罪时机已至。适时再择取任意两罪并罚,定不能使其再蒙生机。」

  署名:「臣、哥舒辰。特使、虾皮。丁未年三月二十。」

  一字一句,刺的我如万箭穿心!

  把这密折藏进了怀里后,再也忍不住情绪,直趴到地上打着滚儿哭!

  外头答题之人正声情并茂,我只管把悲声掖进臂窝里,我甚至还徒手拍着地板,只因心中万千悲愤,痛不堪言!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有宫女在掀桌布。

  我努力将哭声调小些,往回憋去。两个宫女把我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阿娘伸手接我,把我拽回了脚踏处。

  她有些动气:“怎么了?哭什么!”

  我只好捂着头撇嘴道:“磕住头了!桌子底下磕住头了!”

  阿娘瞪我:“你有没有体统了?你钻桌子干什么?!”

  “我……呜呜呜……”

  闹出的动静引起了一旁皇上的注意,他听明我哭泣的缘故,直接哈哈大笑,惹得朝臣和举子们纷纷回头。

  吏部尚书笑问:“陛下,您笑什么?可是这一名考生所言有不当之处?”

  皇上弯腰一拽我的胳膊把我提到他身边,对着堂下说道:“朕的公主方才钻入龙案之下不小心磕着了脑袋,以使她梨花带雨,啼哭连连。朕觉得,此时此地,这也不失为一景啊!不妨就以此为题,加试一首诗。诗作如何,也算入三鼎甲的考评当中。众举子这就乘兴做来吧!”

  一众官员即刻溜须附和道:“圣人好雅兴!”

  “陛下这临场出题,亦是对学子们的试炼啊!”

  “是啊,是啊!经过火炼,方显真金呐!”

  ……

  殿上众举子纷纷恭敬的“瞻仰”了我一眼,然后一个个神态各异,构思诗作去了。

  副考官敲响了钟罄,做诗计时半柱香的时间。

  皇上笑着一推我,把我推回到阿娘的凤椅上坐下。

  阿娘还没消气,说着回去再收拾我。

  陈修媛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莫要动怒,孩儿家没几个不冒失的。这一回啊,说不定还能通过作诗,选个驸马爷出来呢!”

  阿娘也跟着一笑:“修媛净是拿孩子取乐。”

  德妃一伸脑袋笑道:“嘿——,修媛家的小弟也位列其中呐,你这话不会是想给自家招亲吧?啊?哈哈哈。”

  修媛一指举子中一个年纪尚小的:“喏,今年才十四。屁事儿不懂,就是一心钻学问。”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看向那个小举子的同时,他也看向了我。

  紧接着,我二人就目不转睛的对视起来。

  咝……这明明都是陈家人,我却莫名觉得他很好相处,怪哉怪哉。

  他甚至站起身来,走到了陈修媛身边,对一众施礼后盯着我说道:“学生怎么觉得公主如此面熟……”

  陈修媛黑了一下脸,那德妃扯闲道:“诶,面熟了好啊!这缘分怎么说来就来了呢,哈哈。”

  皇后转头看他,一边用帕子给我抹着脸一边问道:“你叫陈诉是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学生是陈诉。”

  他谆谆有礼,谦和说道:“咱们陈家与皇后娘娘的母家都是同出凉苏县,难道祖上有什么亲戚不成?学生方才一见公主,偏就生出一种自家人的感觉,甚是微妙。”

  陈修媛斥他:“大胆!你竟敢和皇后娘娘攀亲道故!”

  陈诉垂头颔首,作揖道:“是学生孟浪了。这便与娘娘和公主告退了,暂回席间赋诗。”

  皇后只是笑道:“无妨,同城本就算作一家,回去好生答题,本宫与你长姐都等着你的喜讯儿呢。”

  “是,谢娘娘美言!”

  说罢,他退行了三步,而后才一转身回去席间坐定,提笔便写。大有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之势。

  这时默默坐在皇上右手边的淑妃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急忙帕子一捂脸满是羞愧。

  皇上侧目看她:“淑妃啊,这四月已过半,你怎么还是一副病容。伤了寒就好生在承香殿养着吧。”

  那久未见到的林燕子不知何时混成了淑妃的大宫女,她一搀淑妃,替主子跪下陈情道:“启禀圣人,若不是今日有此机会,娘娘总也见不到您。娘娘不是得了伤寒,而是肌体过敏,生出了许多小红疹出来。”

  皇上口气冷峻:“春日里花粉柳絮满处,过敏也是有的。有病了找太医,跟朕讲什么!”

  两人吃了个大大的没趣,告退离了席。而提到这满身的小红疹,我突然想起初进宫时,苹果遇到的痒痒粉之事,遂附耳告诉了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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