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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四 月下行动

点银烛 樊钰生 4896 2022-11-05 00:43

  差不多一刻钟,画云先出来了。

  她亦警惕的转转眼珠,才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抓着她的手往前跑去,离得远些了才稳下步子:“如何了?”

  画云咽了咽口水:“奴婢按您教的话说了,皇妹藏不住的喜悦,对我没了防备。黄宝儿难对付一些,但我端着架子,还跟她们聊了会儿。”

  “聊到什么?”

  “黄宝儿说,天喜原来是个贼人,因为犯下命案,这才入宫来做宦官避祸。”

  我十分讶异:“还有这事?她如何得知的?”

  画云说:“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信儿是京兆府里的人传出的。”

  我想了想,陈修媛的大哥正是京兆府里的司法参军。接着又问道:“那她跟恺恺说这个作甚?”

  画云眉头浅凝:“并没有直说。但奴婢认为,她们是想借皇妹的口,揭发天喜。但最终目的,应该不仅如此。”

  “还有别的吗?”

  “那黄宝儿对奴婢有戒心,头一句还是我进门的时候听见的,后来据此聊了聊。至于其他的话,目前想来没有什么信息点。”

  我点头。

  这时候幽暗的宫道有一行人脚下轻盈,小跑而来,趁着熹微的月光,我认出了天喜。

  “公主,景含来报,奴婢就连忙带着人寻过来了。”

  “可有回禀阿娘?”

  “娘娘随圣人去了甘露殿,不及来报。”

  我思忖着:“这附近,可有合适的处所?”

  天喜四面望望:“不妨,就把人绑去先皇后的昭庆殿。那里赶着这两日晴好翻修一轮,大门未锁,也离得近。”

  “好。咱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吧。”

  很快的,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从前头溜了过来。她似乎心虚,脚步凌乱。

  我看准了:“是她!别整出动静!”

  “放心吧公主。”

  待她近前了,埋伏好的数个宦官蹿将出去逮住了她,即刻捂住口鼻,抬去了昭庆殿。

  这座空了近一年的死鬼旧居猛的进来还很瘆人,找了间位置隐秘的廊房,把黄宝儿掼在了地上。

  天喜掏出一把匕首抵住她的喉咙,威慑道:“敢喊一声儿,小命可就没了。”

  我走上前蹲下,瞄瞄她的神色口气凛凛的说道:“黄宝儿,你偷偷和皇妹私会,所为何事呀?”

  她气喘吁吁,抖搂着:“公主,奴婢,奴婢只是奉修媛的旨,来给皇妹送两套新衣裳。”

  我站起身,对天喜使眼色:“交给你了。”

  天喜作势要划她的脸,她吓得哭道:“别,别!奴婢说,奴婢说!因为淑妃查到现在的白宪昭是假冒的,所以告知了陈修媛,想联合皇妹一起设个局,诱蛇出洞。”

  “哦?什么局啊?”

  “今晚…今晚只是头一次过来听听皇妹的话音儿,还没正式商量呢!”

  “那又是如何查出白宪昭是冒牌货呢?”

  “在尚服局查了陈年老册,发现旧档案有记载,白宪昭的鞋码为八寸,但胡嬷嬷的仅有七寸。”

  我不禁咂舌:“厉害厉害,查到这一条,可真是花了大功夫了。”而后我神色一厉:“你方才说了引蛇出洞。那这蛇是谁呀?”

  黄宝儿顿了顿:“就是胡嬷嬷呀。”

  我嗤笑:“不对。”

  天喜用闪亮的刀尖儿拨着她的眼帘:“嗯?不用再叫公主问你第二遍了吧。”

  她大气不敢喘:“是想设局…设局指证皇后娘娘和谢将军就是白宪昭后人。”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为何觉得皇妹可以共谋呢?”

  “因为,她对李公子有意。而公主您,是她最大的威胁。”

  我不禁笑了:“你这回答也算利索。再说说天喜吧!”

  黄宝儿双目一惊,旋即又平复下来:“罢了,奴婢一开始就觉得方才那宫女来的蹊跷。”

  天喜诧异,斥问她道:“这……还有本总管的事?”

  黄宝儿咧着个大嘴:“您,您以前的身份,被查出来了?”

  “咱家什么身份?”

  “公公您不是犯过命案吗?”

  天喜拧着脖子咝口气:“不赖嘛!你们是想把延嘉殿一锅儿端啊。”

  看到了这儿,我长出了一口气,唤来天喜附耳道:“事已至此,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别弄的难看。”

  天喜轻轻与我点头,又悄声说道:“这为了避嫌,转移视线,可效仿小珂之死。那就请公主先行回避吧。”

  我对宫女们使眼色:“咱们走。”

  天喜完了事,回来复命道,假线索留妥,人已经投了井。之所以选择投井而非悬梁,是以免发现的太早,误了明个儿皇妹出宫。

  阿娘半笑半不笑:“真有你们两个的。”又狠狠揪了一把我的后颈,警告我道:“今晚上你哪儿也没去,心疾稍有发作,躺下睡着呢。记住了没?”

  “记住了。那明儿还要随耶耶阿娘去看榜吗?”

  “明日照常。”

  阿娘又对画云说:“今晚上你出的力,本宫记下了。但你已在皇妹面前露了脸,只能暂时将你安置在宫外一段时间。先委屈几日,公主的身边,正缺位六品侍书。”

  画云满怀感激的施礼:“奴婢不委屈,奴婢但凭娘娘安排。”

  阿娘点头:“行了,天喜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我行了昏定之礼,三步一回头的回来房中。

  玫姨迎过来,手中端着杯煮好的枣汁,并一粒褐色药丸。

  我心里一激灵:“什么药?”

  “方才你二舅回来一趟,特意给你送了药。他说是辰道长为你所制的良方,能把肺上的病除根。”

  我赶紧退避三舍:“咦~~,我可不敢吃,我肺部只是挫伤,又不是病,早已大好了!”说着说着,我就来了气:“我都多次在信中告诉爹爹了,此人信不得!爹爹怎么还由着他毒害我呢!”

  玫姨一口粗气:“旧年你服了他的治心药,不是没再犯过了?!便可知这是好药!”

  我跑的更远了:“开玩笑,旧年那一粒药我压根就没吃。后来胡嬷嬷不小心误服,这才变了脸!”

  玫姨一脸蒙圈,像是听了什么鬼怪邪谈:“孩子,没犯傻病吧?”

  我气的直跺脚:“您说什么呢!我没病!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

  “行,我就把你不吃药的事连带着撒谎,一并告诉你娘去。”

  玫姨说罢就大步往外走,我赶紧撵了出去:“您还真去呀!停下,停下。”

  玫姨边走边回头絮叨我,一不小心拌了门坎儿,手中那粒药丸嗖的一下,飞到了迎面而来者的口中。

  天喜本来是笑着的,恰巧“咕”的一声,咽进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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