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一身破败的,坐在了后堂之中,看着面前的两个,同样一身破败的同僚,苦笑一声:“喂,我让你们两个维护秩序,这就是你们干的事情?”
武承嗣一脸的无奈:“大人啊,这种事情……我就这么几个人,谁知道一开始只有一二十人,忽然就变成了一两百人……”
李达叹息了一声,他受到的来自未来的教育,其实早就教过他,长期被压迫的人,在看见一丝解放希望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释放,不过他也着实没想到,这种释放会达到这种程度。
忽然,一个似乎强压着激动地声音,响了起来:“大王,我觉得这是好事,这是好事啊!您现在做了这事,必然得到了全民的好感,现在哪怕您竖起大旗……”
说道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李达两人,都回过头看向了刘基,只见这老小子,满脸通红,双眼放光,刚刚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并不是因为他后面没词了,而是因为太过激动,让他无法继续说出下面的话了。
“我靠!”
李达立刻跳了起来,一脚就踹在了刘基的一张老脸上:“你特么再让我造反!再让我造反!”
一顿暴打之后,刘基终于鼻青脸肿的,冷静了下来,抬起头来,讪笑着看向李达:“大王,您也不要这么激动嘛……那个什么,我们可以再行商量,好了,那个,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个聂树元,接出来吧……”
李达长吸一口气,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时候了。”
……
他们接出聂树元,做了无罪释放的记录之后,便带着他走出牢房,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刚刚把聂树元带出县衙,立刻一个女子就冲了过来,正是聂树元的妻子——聂小翠,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县衙之外等着了。
接下来,就是一段很狗血的,夫妻相见的戏码,李达不算太乐意看,就在他打算,带着刘基两人,悄悄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李大人,请留步!”
李达一愣,回过头来,看向了开口之人,正是聂小翠,在他身边的聂树元,虽然精神有点不正常,还被用黑布遮住了眼睛,不过此时也是激动地浑身发抖。
聂小翠缓缓走到李达面前,忽然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大人,草民……草民错怪您了,小妇人无才无德,更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但是从今天开始,小女子就算走遍天下,也要为大人扬名!”
李达赶紧上前,扶起了聂小翠,微笑着开口道:“你也不用如此感激,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正义的人,应该做的事情,我既然是大元特使,大元子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聂小翠站起来后,又是一番感激涕零,便转身扶着步履有些蹒跚的丈夫,缓缓离开。
看着两人相畏相依的样子,李达忽然心中就是一片感动,一对夫妻,遭逢大难,依旧能继续相依为命地走下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一时间,他忽然想要叫住这两人,可是张了张嘴,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对夫妻,因为一个贪官污吏,差点搞得家破人亡,他又能给这对夫妻什么呢?赔偿?开玩笑,他自己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安慰?那更是扯淡,想起刚刚见到聂小翠时,聂小翠脸上那冷漠麻木的表情,安慰又有什么作用?
忽然他回过头,看向了刘基,眼中有种光芒在闪动:“刘基,跟我走,我就不信了,这方大中藏起来的东西,我还能找不到了?藏起来的钱,总要放很大的地方吧,难道他能藏月球上面?”
又转过头,对武承嗣,道:“你跟周榆寿原本就认识,还对他的家有些了解,你就带着人去,把他家抄了,看看他家里到底藏了多少钱!”
“啊?”
武承嗣立时一呆,他其实算起来,应该是投诚的,抄家这种事情,可是油水很大的任务,一般情况下,不是十分信任的人,是不可能被安排这种任务的,李达对他们这么一个投诚者,居然可以予以这么大的信任,让他如何能不吃惊?
李达眉梢一挑:“咋了?你还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
一时间,武承嗣点头如捣蒜:“谢大人信任,在下这就去!”
说着,一转身,就向着周府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待得武承嗣走远,刘基这才凑到李达的面前,立刻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对着李达,道:“大王!厉害!”
李达再次挑了挑眉毛:“去你大爷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是你教我的嘛!”
……
方大中藏金银财宝的时候,大概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现在这么一天,所以这些东西藏的,也不是很隐蔽,很快李达就带着刘基,从县衙后院的地窖之中,找到了埋藏的地方,在打开的一瞬间,李达瞬间就傻了。
人在正常情况下,看见很多的财宝,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是钱,但是此时,当李达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反应并不是这些东西都是钱,而是这是一笔财富啊!大把大把的财富啊!
整个地窖之中,几乎塞满了黄莹莹的金块,已经顶到了地窖的房顶,还有一些木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宝石,什么祖母绿、猫儿眼,似乎都不是什么稀罕物。
李达的眼睛,一时间都要被这些财富耀花眼了,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他有足够的野心,这些财富完全可以让他拉起一只军队。
在他身边的刘基,也是完全傻了,甚至很不顾形象的,直接跳到了黄金之上,用全部的身体,贴在那黄金墙上,不停地磨蹭,什么口水眼泪,全部蹭到了那些黄金之上。
还好李达是来自后世的人,虽然现在也被这些东西耀花了眼,可是清醒起来也是很快的,当下他就几乎是拉着刘基的脖子,强行将这个已经失去神智的家伙,生生拖出了地窖,并且重又将地窖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