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槐寿笑的更灿烂了:“你会的东西,都是我教你的,你的会想出什么办法,我大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就不要在为师面前卖弄小聪明了!”
被点破了心事,张头大胡子再次抖了抖,不过他却丝毫没有脸红的感觉,反而一拱手,做出了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是学生卖弄了,学生下次再也不敢……”
说着,他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李达的真正原因,讲了出来。
“那个李达,确实乃是一介奇人,学生特地查过他的过往,可是完全查不到,他的想法,学生以为全是匪夷所思,但是让学生觉得恐惧的,是他的想法都很实用,其实,为了他这种能力,就算他与我们是对立的,学生也会想办法拉拢他,可是当初……”
他又将他如何打算重用李达,后来因为赵公子的事情,为了自保,如何陷害地李达,以及之后,为了弥补内疚,给李达做出的一系列暗示,都说了一遍。
但是从李达摆平方大中,他带着赵公子从密道逃出庐阳县之后,他就知道了,他与李达之间,这个对立的关系是再也无法抚平了,他从心底里觉得,如果给李达以机会,会飞的比他更高、更远,所以他这才一定要除掉李达。
“就是这样了……请老师指点!”
说完之后,张头再次对周槐寿一拱手,沉声说道,这一次,他的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诚恳。
周槐寿眉头紧锁,又端起了茶杯,缓缓放在嘴边,似是想要再呷一口。
可是这时候,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这对师徒对话的周师爷,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老爷啊,虽然这张先生,心思有点歪,但是他说的确实不错,李达那个家伙,还没有什么身份呢,就敢不把您放在眼里,知道我是您的人,还敢痛打,如果他哪天真的有实力了,还不让您去给他擦屁股?”
周槐寿闻言,凑到嘴边的茶杯,立刻一抖,一口水就差点喷出来,他立刻愤愤地将茶杯顿在了桌上,看向周师爷,恼怒道:“不会说话比吃屎都难!给我滚出去!”
周师爷立刻一缩脖子,一扭头,灰溜溜地走出了书房。
张头看着犹自发怒的周槐寿,上前一步,柔声道:“老师,您消消气,周师爷有时候确实不太会说话,但是他对您,是绝对忠心的,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
听见了张头如是说,周槐寿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他长吸一口气,似是压下了心中的震怒,开口道:“如是说来,你是想要除掉李达了?”
张头重重一点头,道:“正是如此!”
周槐寿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可是此时他的眼中,却再也没了刚刚的冷静,看来他虽然赶走了周师爷,但是周师爷的话,对他还是产生了影响。
片刻之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是其中却好似刮着寒风:“看来那个李达,是真的刚当上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动动手段,他还真以为扳倒了一个方大中,就有多了不得了!”
忽然他回过头,声音斩钉截铁:“给我研磨!”
张头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眼中立刻冒起了一点火光:“是!”
……
“阿切!”
忽然李达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看来是入秋,天凉了,都打喷嚏了……明天去弄两件衣服去,嘿嘿,我现在可是大富豪了,这次说不得我也要感受一下,穿着量身定做的衣服,是什么感觉!”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他又低下头,看向面前桌案上摊开的一大堆纸张。
一看纸张,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自语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脱脱、刘基、武承嗣,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原来前几天李达下令刘基,三天之内造出新法,其实他也不知道造一套新法,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只是随口就说了一句,刘基和武承嗣,没有当着众人面反驳他,但是当人们散去之后,两人立刻就差在李达面前哭了。
两人纷纷陈述了立法到底有多困难,李达也想起了,在后世一套法律的修订,那可是需要好几十人齐心合力协作,还要查阅无数信息,花上个好几年论证,才能最终拿出来的。
就算是拿出来了,也只是拿给各个下属单位,算是征求意见稿,在得到反馈修改之后,才能真正推行的,这种推行,也还只是实验性推行。
总得说来,一套法律从制定到正是执行,至少需要花费几年时间,自己这大嘴一撇,三天就出去了,确实有点不靠谱。
不过在刘基二人面前,他怎么可以丢脸?当下他搬出了刘邦进入咸本没用法律,只是约法三章,就夺了天下的事迹做比,结果他这个未来人,这点可怜历史知识,瞬间就被两个这个时代的文人,深深鄙视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乱世用重典”就把他一棍子打死了。
不过这两人也确实都很有才华,一个是学富五车,一个是深谙官场,两个人从大元律法和天完律法之中,东拼西揍了一阵,就这样,还真的在三天之内,就制定出了一套法律。
不过再交给李达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说明,这套法律虽然看起来很完备,但是其实只是速成产物,根本就不是完善的法典,必须要靠时间慢慢补全。
对此李达也别无可说,谁让自己那么大嘴呢?
但是这不眠不休的两个家伙,也展开了报复行动,两人说怎么说他们制定了新的法律,就算是变法了,变法就是大事,必须跟当权府衙汇报,现在他是大元御封的天完节度使,自然是不需要向大元汇报了,但是必须要向天完现在的官府报备,不然从他们制定的法典上,就处在不合法的状态。
李达一脑袋黑线,搞了半天,这两人还是要自己去一趟庐州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