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罕见的没有跟他对着干,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想不出办法,那也没有必要在想下去,当即李达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刘基的话。
三人退出了后堂,各自散去。
……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勤奋的刘基,直接一脚踹开了武承嗣的房门,武承嗣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如此被折磨,当下一掀被子就跳了起来,在被子之下,他居然已经穿好了官服。
只见他面带微笑,对着刘基抱拳一拜:“刘大人早啊!”
刘基看着面前,已经穿戴完全的武承嗣,一双眼睛犹如挑刺的扫描射线,上下打量了一顿之后,实在是看不到什么瑕疵,这才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冷哼:“哼!帽子呢?怎么没带帽子?没带帽子怎么上堂?不重仪表,成何体统?”
当下他大步就走了上去,举起手,对着武承嗣的脑袋就要打下去。
武承嗣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了,只见他双腿灵巧的一弯,身体一矮,就躲过了刘基横飞而来的巴掌,同时一溜小碎步前移,手一伸,就从原本的枕头底下,把一顶官帽拿了出来了。
再次小跑几步,拉远了和刘基之间的距离,这才站直身体,将帽子戴在了脑袋上,咳嗽一声,笑了起来,道:“嘿嘿,刘大人,我这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嘛?只是刚刚屋里没人,这属于人后,人后还戴官帽,实在是大不敬,现在看见您了,所以第一时间戴上了!”
说着,他还对着刘基整了整,将帽子戴正了。
刘基眼睛都瞪大了,颌下稀疏的胡子,飘了半天,他这才冷笑一下:“小子,你学的挺快嘛!”
武承嗣刚刚还笑着脸,立刻苦了下来,同时声音也委屈了起来:“刘大人,第一天我被你折腾的多惨啊?这么些日子折磨下来,就算我是木头,我也该炼成了……我求您了,放过我吧……”
刘基闻言似是想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武承嗣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确实没有什么实际敌对举动,可是挑刺的程度,几乎已经达到了吹毛求疵,这种不是明目张胆的针对,通常更能把人折磨疯了。
当下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句细不可闻的嘟囔,从他口中响了起来:“看来我这些招数,这孙子已经看破了啊!嗯……是时候换点新花样了,今天晚上得好好想想。”
“好吧!看在你这些日子以来,表现不错,今天我就不为难你了!”
刘基提高了声音,趾高气扬地对武承嗣开口。
武承嗣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赶忙一拱手,道:“谢谢刘大人。”
“但是……”
忽然,刘基高声念出了这两个字。
武承嗣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变,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只要刘基一说出“但是”这两个字,肯定就没好事,他这么些日子以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刘基的声音忽然充满了不善:“昨天在大王面前,是谁让你那么表现的?我让你表现了么?你这是要抢我的位子?”
武承嗣立刻露出讨好的表情:“刘大人啊……这么说就不对了,在下尊重李大人,所以在他面前,在下才会如实汇报,在下的这些日子的所为,您要是这么想,那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基如同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惊一乍道:“啥?君子?我就问你,你自称君子,你自己信吗?”
顿时武承嗣就是一阵无语。
“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在大王面前,你就给我闭嘴!不然……”
说着,刘基猛地一瞪眼,武承嗣立刻一缩脖子,似乎真的很怕他。
看见武承嗣的表情,刘基这才露出了满意地笑容,点了点头,道:“好了,跟我走,现在差不多也已经开堂了,给我好好表现,如果让我抓到你什么把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他一转身,就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
“是是是……”
武承嗣一阵答应之后,这才跟上了刘基。
……
很快,他们就来了大堂,可是一上大堂,他们两个立时就傻眼了,甚至愣在原地,都忘记了赶紧回去汇报。
只见此时大堂之上,衙役们一点也不像原来,穿着整齐的衙役服,拿着水火棍,站在大堂两侧,而是所有衙役,在大堂之上都是东倒西歪,无精打采不说,还有好几个在聊天,刘基两人走了上来,也没有任何人跟他们打招呼、行礼。
两人愣了好一会,刘基最先反映了过来,只见他的老脸,立时红了起来,同时呼吸也粗重了。
“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憋了好久,一声怒吼终于自他的口中爆发了出来。
随着他的大吼,乱七八糟的大堂之上,终于有个衙役动了。
只见那衙役坐在地上,懒散地回过头,看向了刘基,嘿嘿一笑,道:“刘大人,你来了啊!我们就是歇会啊……反正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事,既然如此,还不如就不做事了!”
刘基立时一愣,这是个什么路数?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做事”?
不过刘基是什么人?他反应极快,立刻就想到了李达昨天跟他说的事,当即他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开口道:“你就是昨天那个,被浇了一头屎的衙役吧?怎么?昨天李大人给你的惩罚还不够?”
一听到昨天的事情,那衙役的脸,立时就红了起来,同时牙齿也不由自主地咬紧了。
不过看着刘基坦然自若的样子,最终他还是笑了起来,道:“昨天的事情,是李大人栽培我,对我小小的教导了一下,小的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把那些敢在大路上摆摊的人,全部赶走了,而且还安排了别人,在那条街上看着,小的敢保证,现在那条街上……哦……不对,是所有大街上,现在都已经没有敢摆摊的人了!”
“但是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就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