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直接伸手,做大义凛然状,从桌上拿起了信,起开了火漆。
……
三人再次纠结起来,不过这一次三人中间的桌上,放的不再是一个带着信封的信,而是一张展开的信纸,上面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只写了一行字“赵将军已握大军,低调,切记切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基嘬着牙花子开口了:“想都不用想,就着粗犷的笔法,肯定是脱脱那家伙寄来的,哎……蒙古人写汉字,不管模仿的多细腻,哪怕是写瘦金体,也有一种天生的粗犷在里面!”
武承嗣也立刻接口道:“是的,从书法上来讲,这些蒙人的书法,虽然不符合汉人一贯的书法体系,但这种粗犷的味道,若仔细体味,也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李达立刻瞪大了眼睛,如同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两个人,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傻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讨论书法?我靠!赵将军已经掌握大军了好不好?掌握大军,就要来揍我们了好不好?我们现在只有一堆废物衙役,最多再算上淮河大营的一群苦力好不好?”
“你们能正常一点嘛?”
李达快被这两个脱线的帮手,弄崩溃了,这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讨论蒙古人的书法?是不是等人家大军压境,这两孙子打算直接把自己献了俘了?
两人被一顿鬼骂,这才抬起头来,两人都是一脸郁闷地看向李达,武承嗣先开口道:“李大人,您不用着急嘛……他掌握了大军,又没说要来打我们,这有什么好怕的?”
李达一瞪眼:“他有了大军,我们夺了他的地头,他还不来打我们,你跟他是亲戚啊?”
武承嗣被骂的一头一脸,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时刘基开口了:“大王,真的,真的不用着急,就算他有了大军,也不会过来打我们,师出无名啊!”
“如果师出无名,别说能不能调动大军了,就是调动了大军,怎么激励士气?大家都觉得这场战争不该打,大军内部就会出现问题……所以现在不用那么担心……”
李达一愣“师出无名”?这是什么鬼?
看见李达诧异的神色,刘基知道李达大概是不明白,当下叹了口气,解释了起来:“自古就有‘名不正则言不顺’的说法,刀兵乃大凶之物,就更要名正了,这个天下本就不稳,妄动刀兵,无故而伐,到时候激起了天下大乱,就算是赵将军,估计也不敢如此行事!”
李达一时间下巴都掉下来了,还这特么有着说法???这些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也立刻相信了刘基的说法,因为那封信上也写明了,并不是让他逃跑,或者投降之类的事情,只是让他低调,可见这“种师出必须有名”的说法,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得到全民统一认同的。
这在后世,叫做集体催眠,就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并不管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就好像后世人看见了某些明星,就会想到某照门一个道理。
李达渐渐也冷静了下来,开始正常思考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刘基大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只见他的头发,都要站起来了,语速也快了起来。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了!”
李达和武承嗣都是一愣,诧异地看向了刘基,不知道这家伙又想起什么来了。
李达更是在心中腹诽:“尼玛,你刚刚不是还安慰我来着么?”
刘基一把抓住了李达的手,焦急道:“大王,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李达一愣,诧异地问道:“还能说人话么?能说冷静下来好好说!”
刘基急的脸都红了,长吸一口气,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激动,重又坐了下来。
“大王,他们师出有名啊!私自贪墨、推延、挪用税赋,都是大罪,昨天我们就讲过了,根本就无法按照庐州府的要求,上缴税赋,最好情况,就是等到秋收以后,我们能交多少就交多少,少交了那么多,他们发兵,一点问题都没有!”
闻言,武承嗣也跳了起来,经过刘基的点拨,他也想明白了,可是他的激动,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脸上就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哈哈……刘大人,这就是你多虑了,一看你就没当过官吧?”
刘基一愣,当即老脸一红,他确实没有当过官,所以才会一直拿自己当过一个已经被灭了的山寨军师,当做政治资本大肆宣扬。
武承嗣似乎是找到了存在感,站了起来,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居然背着手,在房间之中踱起步来。
看的李达和刘基,两人都是一个劲儿的咬牙,控制不住想要揍他。
自觉再卖关子就要被打了,武承嗣这才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吧……我昨天想了一宿,终于略有心得了,今天不妨就说出来,让两位大人品鉴一下!”
说着,他看向了李达,笑道:“其实缴纳实物税赋,也并不是完全无解嘛……咳咳,在下昨天呢,出去逛了一下街,忽然就看见了一家粮油店,那粮油店,虽然店面不小,但是却门庭冷落,并没有什么客人,在那粮油店之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粮食,在下忽然就想到了,既然我们无法直接在官府那头,缴纳钱币顶税,那我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方法嘛!”
“反正钱我们有的是,只要出资,从民间购得粮食,再上缴,这不就没问题了?就算是赵将军掌握了大军,我们交上了税,我不相信他们还能再用这个当借口!”
这句话一出,刘基眼睛立刻一亮,不过立刻做出了一幅“不负老夫多年教导”的表情,走上前去,拍了拍武承嗣的肩膀,赞许的道:“嗯!不错,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想出这个解决办法,也算是比较聪明了,很好,继续学习,你会成长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