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开保温杯，给他倒了点水在纸巾上，李桥道过谢，在嘴边擦了下，小路看他一眼，摇头道：“没擦干净，往左边点。”

　　李桥依言往左，依旧没擦掉，小路再摇头：“往下点。”

　　见他依旧没擦干净，小路强迫症看得难受，从他手里拿过纸巾：“半天了都没擦掉，我给你擦吧。”

　　身高的问题，她需要仰头，举着手替他擦拭嘴唇上的黑印，李桥乖巧地低下头，微微屈膝到和她平齐的高度，也因为他的动作，小路的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嘴唇。

　　冰凉的指尖，温热柔软的唇瓣，两人同时一愣。

　　从指尖传到神经中枢所感知到的柔软，和从嘴唇传到五感所体会到的温度，让他们从碰触到对方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心脏，俱都酥麻。

　　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愣在原地，李桥看到轻柔的白色飞花落在小路肩头，鬓角，睫毛，不由有些痴了，忘了动作。

　　小路却猛地反应过来，退开两步，把手里的纸巾塞回给李桥：“擦干净了，你擦擦手吧！”

　　李桥慢慢站直，回过神来，看着小路低头走在前面的背影，咧嘴乐呵呵地笑了出来。

　　他把埙放进袋子里，迅速地把手指擦干净，跟上了小路：“下雪了，你不抬头欣赏，低头看什么呢？”

　　小路盯着路面道：“你有没有看过古龙的《陆小凤传奇》？”

　　李桥一愣：“看过。”

　　小路一本正经道：“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它慢慢落地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

　　“……”

　　李桥沉默片刻，有些无语地回道：“原句难道不是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和花蕾在春风里的生命力？什么时候改地上了？”

　　小路继续盯着地板走路：“差不多，差不多。”

　　李桥看她脸色微红，估计是有些害羞，怕她像昨晚一样生气，不敢再调戏，主动转移话题：“这个埙你确定要带回去收藏吗？没什么价值就算了，质量还这么差，一摸就是一手黑印。”

　　小路这会儿也缓过来了，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他袋子里的埙，犹豫了片刻，无奈地叹口气：“买都买了，那就留着吧，若干年后还能证明本人到此一游。”

　　李桥摇摇头：“估计不用等若干年后，明年毕业清理东西如果带不走，就会被你当垃圾一样丢了。”

　　“能留一时是一时。”她正说着，眼前一亮：“哇，汉服！”

　　李桥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几个穿着穿着袄裙，外搭斗篷的女孩成群结队地走过去，他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学校里不也有汉服社？”

　　“不太一样吧。”小路一脸欣赏：“西安街头的文化气息更加浓，是一种她们本该属于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也本该有她们的感觉。”

　　李桥：“最近几年西安的汉服复兴确实发展得越来越好，前几年走街上还会被说是日本人朝鲜人韩国人，如今十之八九都能认得出来是汉服，也算是在衣冠复兴推广上的极大进步了。”。

　　小路点头：“加上这里本来是古都，文化氛围的加持，对传统文化的传承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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