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府。
门前有着两尊丈高的石狮子,左边张口的是雄狮,右边闭口的是雌狮,一张口一闭口,又有另外的说法,即张口是为招财,闭口是为守财。
看到这对石狮子,辛羸才陡然想起那个著名的‘沧州铁狮子’,那对国宝级别的铁狮子,乃是后周广顺三年制造的,距今也不过百年时间,有机会得去观摩观摩……
上前敲响房门。
宰相门房七品官。
门房老汉儿打开了门,一脸傲然:“足下可是来参会的。”
参会?!
这尼玛真是运气了,随意抽个时间来拜访,都能遇到文会?!
可问题是,大爷的系统在冷却中啊!
辛羸满脸尴尬,摇了摇头:“非也,某乃辛羸,前来拜会欧阳公的,若是欧阳公不便,那辛某改日再来。”
“原来是十一郎?!”门房陡然一惊,立马收起了那一脸的傲然,这位十一郎可是欧阳相公前几日收的门生,自己岂能在相公门生面前耍威风?!
“十一郎,请!相公本欲给您送请柬的,只是著作佐郎张子厚先生说你忙着赚钱,不便打扰,便没有给十一郎送请柬。”门房老汉快四解释起来。
张载?!又是张载!
辛羸一阵无语,麻痹的,张大儒阁下,我到底怎么着你了,你就这么看老子不爽?莫非,王诜是你爱人?!
辛羸内心瞎吐槽起来,同时,原本打算避开这个文会的他,觉得很有必要教训一下张载了!
“哦?既如此,还请老先生为我引路!”辛羸笑着开口。
“哎,可当不得十一郎如此称呼,十一郎唤我老福便可。”老汉满脸笑呵呵的推辞起来。
辛羸也不做作,当下便开口道:“好,那,老福,请为我引路!”
“好嘞!”老福脸上挂着笑容,伸手一引:“十一郎,请!”
三阶石梯,门槛约莫二尺,恩,比濮王家的门槛要矮许多。
入了大门,雕栏玉砌之间,假山园林美轮美奂,整个北宋的院子,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可也正是那些“小异”才体现出了主人不一样的品味。
就如欧阳修这府邸,假山上便有欧阳修亲笔题写的文字“静坐求中道”,五个字笔锋凌厉,却又不是恬淡雅致。
旁边的墙壁上,还有着一首小诗,除了那首诗之外,却是满满的山水画。
墨色渲染的山水,总有些幽暗的意境,笔锋不是很有劲,想必是女子手笔?
穿过前院,后院更是一片自然风光,一株百年老树遮住了头顶酷热的阳光,老树下方,有一条人工挖掘的小溪,宽不过二尺左右,却蜿蜒盘曲,满庭乱绕,别有些许江南风景。
微微的一阵风吹来,头顶枝叶哗啦啦的摇晃,有几片残叶随风飘落。
“老爷,十一郎来了!”老福高声喊起来。
树干下,围坐在蜿蜒小溪旁的几人,笑闹声停顿,转头看来。
拢共八人,六男二女,其中有欧阳修,苏轼,曾巩,张载,另外四人,辛羸却是不曾见过。
张载微微皱眉:“不请自来,便是恶客!”
辛羸眉毛一挑,马德,你再这样,老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大儒了啊,到时候被伤了自尊可别怪我!
欧阳修微笑着,伸手捋着胡子。
苏轼哈哈一笑:“方才正谈起十一郎呢,不想十一郎你便来了。”
辛羸笑着上前:“子瞻兄可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怎么会?吾等正聊到足球之事呢,足球训练之法,用于练兵乃是上佳,便是子厚兄,也觉得十一郎此举大善!”说着说着,苏轼便开始给张载开脱起来。
张载板着脸,点了点头,道:“足球之法,确实于练兵有益,可惜,陛下并未答应在军中推广足球。”
辛羸淡淡一笑,他算是看出来了,张载这就是个刻板到极点的人,难怪能成为儒家大儒!
对付这种人,便是得用上所谓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对了,张载现在似乎还没有说“为天地立心”那一段话吧?!
辛羸眼珠子微微转动,却是开始暗自谋划起来,迅速上前:“学生见过欧阳公!”
曾巩淡淡一笑:“十一郎既是老师门生,还唤什么欧阳公,且与为兄同唤恩师便是!”
辛羸皱了皱眉,他心底还是不太认可欧阳修这老头儿。但不知道想到什么,辛羸还是弯腰行礼:“学生见过老师!”
欧阳捋着胡子大笑:“好,好,十一郎,且坐我左边来!子固,你往那边挪一下。”
曾巩苦笑摇头:“恩师,您这可是喜新忘旧啊!”
“胡闹!”欧阳修佯怒呵斥,引得众人齐齐发笑。
辛羸走到欧阳修左边坐下,同时也是不失风度的问道:“恕辛某眼拙,并不认识另外四位,烦请老师引见一番。”
欧阳修笑着点头,指向右手边那女子:“此女名欧阳静,老夫四子之女。”
欧阳静抬头,微微一笑,姣好的面容跟鲜花绽放一般:“静静见过十一叔!”
十一叔?!
辛羸点头,满脸尴尬,欧阳静也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比自己小两岁……好吧,这坑爹的辈分。
欧阳修淡然一笑,又指向一位蓄着胡须,面相显得颇为成熟的男子,道:“天章阁待制兼侍讲知谏院司马光司马君实!”
司马光?!砸缸的那个?!
这都已经四十岁左右了?!
辛羸表示有些不能接受,看来,北宋年间,除了苏轼之外,其他名人大多都是大器晚成啊!
而后,欧阳修又指向另外两人,指向女子道:“此乃万花楼花魁宇文柔娘。”
宇文柔娘满脸文青气质,美而不妖,轻声细语道:“柔娘见过十一郎,不知今日能否再听得十一郎一曲歌词?”
“见过柔娘,歌词如文章,妙手偶得,得看机缘。”辛羸笑着应对,并没有不得体之处。
这时,欧阳修才指向最后一人:“开国元老王审琦后人王师约!”
王师约淡淡一笑,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十一郎之名,君授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方知见面更甚闻名。”
辛羸笑了笑,也带着善意回应道:“君授兄谬赞了,倒是君授兄仪表堂堂,定有一番作为!”
开玩笑啊,这位王师约日后可是娶了德宁公主的,辛羸跟他,在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嘛,自然要有一家人的善意!
介绍完了所有人,欧阳修这才笑着道:“吾等今日无事,便也学王羲之曲水流觞,酒随溪行,一诗之后,酒在谁面前,便饮酒,同时斟酒继续,而饮酒之人,须得再赋一诗!如此循环,十一郎,不如就从你开始吧!”
辛羸微微一呆,尼玛,老子系统冷却了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