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铿锵之声响彻在耳边,直让人觉得震耳发聩!
闻听此言,全场寂静!
苏轼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连酒意都消失了许多,一边写一边抑扬顿挫的高声读了出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十一郎大才!”写完的一瞬,苏东坡将毛笔随意一扔,一把抓起酒壶,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欧阳修更是满脸惊讶:“比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还要更为震耳发聩!好一个为天地立心,好一个为生民立命,好一个为往圣继绝学,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儒家宗旨,自今日始,不说完全变为这四为,却无论如何有着这四为的一席之地!”
张载满脸不可思议,沉浸在这短短的四句话里面,满心的震撼,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便是他曾看不起的辛十一?!
其余众人也是各有惊讶。
王师约苦笑:“为何我就想不到这等震耳发聩的句子呢?”
司马光笑着摇头:“此等词句,也只有十一郎这般致力于实业救国的人能想到了,换了常人,是断然想不到的。”
辛羸微微一笑,那是!
就连这句话的原作者——正在蒙蔽的张载,也是在外放任边疆知县的时候,经历了诸多事情,才有了这种感慨,随后被王安石一激,这才说出了这千古名言!
“十一郎,你那肥皂产业可还需要入股?张某也欲以实业利国利民!”张载沉默了许久之后,悠然开口,满脸认真。
……!!!
股份我已经分配好了啊,欧阳修两成,赵曙两成。
而且,哥们儿你级别不够,分量也差太多了啊,真要给了你股份,回头不知道该有多少人问老子要股份啊?!
辛羸摇头,委婉的拒绝:“肥皂的股份已经全部处理好了,若是回头还有其他实业,必定告之子厚兄!”
张载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实业这种东西,天下间早已固定,何时还能有其他实业?!
见张载失望,辛羸也懒得多说,他总不能说,老子回头还要发明牙膏和洗发水吧?
当即一群人又开始吵吵闹闹的玩流觞曲水。
期间,辛羸被欧阳修等人靠点评拖延时间整了两次后,立马装醉。
系统还在升级,老子那点存货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噗通一下,辛羸倒在地上,便什么也不顾了。
“咦,十一郎这便醉了??莫不是装的吧?”司马光满脸疑惑。
张载笑着道:“当日在西园就是如此,十一郎酒量不行。”
装醉的辛羸一阵无语,既感激张载帮忙说话,又痛恨张载瞎几把说话。
什么叫酒量不行?改天老子告诉你什么才是千杯不倒!
苏东坡哈哈一笑:“对极!十一郎酒量奇差,而且醉后必定高呼“子曰,打人用砖乎”,当初,在西园,左卫将军王诜,就是这么被十一郎一转头拍傻的!”
众人大笑。
“苏子瞻!谁说洒家流量不好的,你我且来拼酒!”辛羸不能忍了,直接跳了起来,抓起一个酒壶,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北宋的酒,至多十五度,也就是后世韩国烧酒的那个度数,而且,还带着些许老陈醋的酸味儿。
这种度数的酒,对于前世浪荡了数年,喝惯了五十几度白酒的辛羸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上次喝醉,那特么纯粹是个意外!
一壶喝下去,辛羸顾不得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直接抓起第二壶:“子瞻兄,来,你我共饮!看谁先醉!”
“好,十一郎豪气!”苏轼大吼一声,抓起一壶酒,同样灌起来。
三壶酒下肚,苏轼摇摇晃晃:“不够……还……不够……”
咣当一声,苏轼直接栽倒在地,将身旁的酒壶撞飞老远。
辛羸哈哈笑着:“苏子瞻,谁说某酒量不行的?!”
没有回应。
欧阳修迅速挥手,叫来两个家奴,将苏轼抬到客房去。
辛羸也趁机告辞:“小子这才想起,还有事要处理,诸位,在下先失陪了!”
欧阳修瞥了他一眼,发现辛羸还挺清醒,当即哭笑不得:“去吧,别醉倒在路边!”
“不会,不会,再来千杯,小子也不会醉!”辛羸说着,正式告辞,转身离开。
“阿爷,要不送送十一叔?”欧阳静有些担心。
欧阳修摇了摇头:“你看十一郎步步生风,根本就没醉,老夫真怀疑西园那次他是装醉!而且,老夫估计,他此时应该是去皇太子或者楚王那边,你就不要跟着去瞎掺和了。”
欧阳静闻言,退到一边坐下,眸子里却还是有些许担心。
曾巩点了点头:“既然找了恩师入股,那么,官场就稳定了,而王子公孙那边,陛下不会掺和,便只剩下楚王和皇太子殿下有镇得住的能耐!”
张载这才恍然大悟:“这十一郎,原来是觉得我不够分量,这才拒绝了我入股之事?!”
司马光笑道:“自然,以子厚的身份如果也能拿到肥皂的股份,怕是不出一天,满城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会问十一郎要股份了!”
张载满脸通红,略有些羞愧,道:“欧阳公,在下欲请外放,做些实事,免得日后也如今日般,看不透,还让十一郎为难。”
欧阳修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道:“明日你上奏章,老夫为你说话便是。”
司马光脸色微微一变:“可是宫中有变?”
这几年,宫中出的事儿可多了去了,光是皇太子的几经废立,便已经让朝臣不安了。
而且,若不是皇城即将迎来改变,欧阳修恐怕不会答应张载外放,毕竟,历练也未必就非要外放!
欧阳修微微一叹,面露担忧之色:“今晨,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又病了。”
“那明日早朝?”司马光问道。
欧阳修笑了笑:“陛下怕是会带病上朝。”
“可惜没有连戊,或者遇到旬休、节日,否则倒可以让陛下好生修养。”司马光长叹。
北宋之际,还没有后世的星期礼拜的说法,也就没有周末休息的制度,但是却有着另外的休息方式。
那便是旬休、法定节假日以及戊日。
这其中,旬休乃是每个月十日为一旬,旬末休息一天。
宋代的法定节假日就更是丰富多彩,光是放假七天的黄金周便有五个:元日(春节)、上元节(元宵)、寒食节、天庆节、冬至。
放三天的也有足足七个:天圣节、夏至、先天节、中元节、下元节、降圣节、腊日。
至于立春、人日、中和节、春分、春社、清明、上巳节、天祺节,立夏、端午、天贶节、初伏、中伏、立秋、七夕、末伏、秋社、秋分、授衣、重阳、立冬这21个节日则各休假1天。
而戊日,则是以天干地支结合为日,例如甲子日、乙丑日,按照这个顺序排列下去,便能排到诸如戊子,戊戌之类的日子,由于道教有着“戊不朝真”的说法,民间也有“戊不动土”的说法,再加上北宋开国时崇信道教,久而久之,戊日便如同星期天一样成为了全民放假休息的日子,只不过戊日或者旬休要是刚好撞到节假的话,是不会补休的。
零零总总算起来,北宋的人,一年可以休息三分之一的时间,当然,有钱人才敢这么休息,老百姓除了戊日以及几个特别重要的节假日外,还是得努力工作的,否则,就得吃土!(作者君也是啊,天天都得写,否则就吃土去了,求一荐票安慰!)
今天便恰好就是戊日,所以,今日没有上朝,所以,今日欧阳修和司马光、王师约这等有官职在身的人,也有时间饮酒作乐。
几人笑笑,也没了多大的兴致,随意玩了玩流觞曲水,便散了。
而另一边,辛羸在茶楼洗了个澡,将一身酸馊的酒味消除之后,这才坐上油壁车,朝着濮王府去。
会见到司马云么?!
坐在油壁车上,辛羸有些期待,有些害怕,还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