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哭泣声再次传來惊得夙薇凉猛地睁开眼
但她头顶上还是那熟悉的屋顶
这次她终于听清楚了这哭声很近应该就在身边可是她却动不了
她为什么会动不了
这不是幻听应该是真切的哭声才对
可是她又看不见东西了
“师父……”夙薇凉心里一阵惊慌想要伸手却无奈动不了
忽然手心里感觉到一热是席止君握住了她的手
“师父我……我刚才真的听到了……我什么时候会死是不是马上就死了”
“凉儿……”席止君打断她又轻轻地抻手帮她顺了顺头发声音温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师父……”席止君说了这话夙薇凉心里应该觉得安定才是但她却忽然觉得更加不安起來
“我不会让你死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让你生过让你死过而你的死却并不能给我带來快乐所以凉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却另外一个世界”席止君轻声说
夙薇凉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些话时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可是问題是司徒靖恒今天才刚刚出门回來应该沒有那么快才是不是要等找到血源才行吗难道说现在又有了别的办法
还是席止君是故意支开司徒靖恒呢
夙薇凉有大脑在飞速转动着他支开司徒靖恒是想要做什么救自己救自己的时候司徒靖恒又为什么不能在场
这情况也太诡异了
但一切想像已经是多余的了夙薇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來越轻飘飘她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快要听不到了
但她却依然非常肯定地感觉到席止君还在她身边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席止君给自己下了什么药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她虽然已经毒入骨髓但前几天不是才好好的吗沒有理由会忽然这样啊还有她为什么动不了怎么能偏一下头都沒有办法做到呢
“师父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药你想要做什么”夙薇凉稍微有些惊恐地问
席止君似乎正在忙着准备工具不经意地回答:“我正要救你”
“救我现在”夙薇凉吃了一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更加惊慌起來“血源呢你用谁的血在救我师父……师父……”
她想用力开口可是在此刻为止她已经连声音都要发不出來了嘴唇张张合合任何声音也听不到了而那隐隐的哭声此时也听不见了
“凉儿虽然你不愿意但你不能太自私我要救你已经顾不得你愿意不愿意等到司徒靖恒回事那么一切都已经晚了很可能凉儿已经烟消云散了为师今天救你只为了让你弥补之前犯下的错你身上的毒你伤到如此程度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凉儿原谅师父吧”席止君的声音越來越小最后几乎已经快要听不见
她慢慢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
寒冬腊月的天气四处都是一派萧条的景像院子里的几颗梨树已经成了光秃秃的根枝桠薄薄的积血落在上面令人看了就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但这么冷的天气那玄衣男子却直直地站在树下双手负在身后手上连个保暖的套都沒有
“辞幼哥”正在发呆间一名少女提着裙子走了进來“这么大冷的天儿您不在房里坐着跑这风口吹什么风呢”
來人正是越神堂的女杀手如诗此时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袄上面罩着一件披风盖住了整个头走至辞幼身边她便脱了那冒子抖了抖上面的雪花
辞幼并沒有回答她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又站定了
“辞幼哥”得不到回答如诗只好又重复地喊了一遍
半晌后辞幼才悠悠问道:“点寒走了吗”
如诗微微笑道:“嗯我跟画儿送的可总算是跟着子徐走了也去了咱们一块心病”
如诗本才不到十五岁脸上虽然极力做着成熟的样子却还是隐隐透着一丝稚气此时又绷着脸学着大人们的口气说话倒显得有些滑稽
所以辞幼不由得也微微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极浅那嘴角弯起來还沒有让人察觉到便已经被压了下來如诗从示见过他笑此时见着了在内心大感惊奇
一个从來不笑的人忽然露出了笑容竟然觉得这寒冬都不太冷了生出一丝丝暖意來
“辞幼哥进屋去吧不觉得冷吗”如诗冻得不住搓手试探性地问道
辞幼又是过了半晌才回答“你进去先坐坐吧沙儿会给泡茶暖暖身子”
沙儿是辞幼新买的丫头他本是不愿意要的一个大男人也自在惯了但如诗却非得人给她配一个说男人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女人照顾才行
辞幼见推辞不过便也应了只是从此以后如诗沒事便往她的院子你來一遭不是嘘寒问暖就是谈天扯地
令辞幼很是头疼
如诗对他的态度转变也并非沒有原因的二个月前他外出看货源收到司徒靖恒要找席止君的消息办妥后于一个月后回來那时正值下雨天又冷可能是如诗如画那屋子漏水两个小姑娘并爬上了屋顶
大雨磅礴之下如诗脚下不稳直接从那房顶上跌了下來辞幼当时想都沒有想便冲上去接下了她他并沒有英雄救美的意思也沒有要逞什么英雄可巧那日地上湿滑辞幼落地脚下一滑便直接倒了下來
这样一來他与如诗便双双倒在了地上并且姿势十分暧昧
想到这里辞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当时已经尽力道歉过便感到十分的尴尬这是一个突发事件原本以为发生了以后大家都不提也就这样忘记了却不想那如诗从此以后到他院里來的次数起码是增加了十倍以后
这让辞幼有些招架不住了
见他并沒有进屋的意思宁愿在这里挨冻如诗不由得有些挫败微微叹了一口气后她坚持陪着辞幼在此风口站了一会儿
寒风吹得她风中凌乱
好一会儿以后她觉得自己全身冻透了冷得直打哆嗦才开口道:“那我先进去了辞幼哥看够了雪也进來吧别冻风寒了”
说着如诗便小跑着掀开门帘进了屋
房中的沙儿正在做着针线活见如诗來了便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招呼道:“如诗小姐來了您稍微等等我去上热茶”
虽然是辞幼家的丫头便如诗却半点不客气地指示道:“快些吧可冻死我了”
沙儿看了她一眼只见那两个小脸蛋确实已经冻得通红沙儿忙将自己还算热乎的手贴在她的脸上急道:“我的小姑奶奶您这是从哪里來冻得这般样儿快些坐在这火盆旁边我马上给你倒茶”
如诗座下后双手在火盆上烤着火一边问道:“沙儿姐姐辞幼哥今日心情如何”
沙儿与如诗平日里关系不错所以说话便也随意些此时听她问忍不住揶揄地看了一眼如诗笑道:“如诗小姐这一日问上一遍也不嫌唠叨您倒是个细心的可外面那位是个木头人小姐想要他明白你这层道理可多要费些功夫和精力”
如诗脸上人再度绯红起來却丝毫沒有扭捏的意思开口道:“我这还不够功夫呢连你都看出來了沙儿姐姐你说辞幼哥是不是嫌弃我所以才这样”
“小姐不问问怎么知道呢”沙儿垂了垂眼皮道她与如诗是同年只是大了月份当时如诗领她來时她才刚死了父亲沒钱埋正卖身葬父如诗便领了他來给辞幼安排起居说是一个女孩子儿家大冷天跪着长得又美难免有那不上道儿的欺负了去对这一点沙儿还是很感谢如诗的对她的事也份外的上心
“问怎么问”如诗这回稍微显出了些女儿家的娇羞之色了
“小姐就直接问他对你可有沒有那意思”沙儿笑着道又瞧见如诗穿得少忍不住劝道“虽然衣服穿多了影响行动可小姐也不能这般啊这么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如诗自动忽略掉了沙儿后面的话直问道:“这……这么问不太好吧”
“小姐按理说你们同事一主怎么会想到那一层去我看我家主人平日里话也不多……怎么可就招惹到了你呢”沙儿对于这一点颇为了好奇
如诗见她一脸八卦的嘴脸认真地道:“他虽然言语不多但却是个真性情的英雄对主上一片衷心将身死置之度外对朋友又重情重义对咱们这些女孩子也是照顾有加”
沙儿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怎么个照顾有加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