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郡主被重新安顿在原来的院子里,朱槿已经收了眼泪,眼神担忧的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
苏月明开的药方,下人煎了药送来,朱槿就一勺一勺的喂着。
屋子外头,顾璟让人搬了太师椅,坐在院中,下头跪着的就是那些喝酒赌钱的小厮,最中间,则是那管事的。
顾璟冷笑道:“本王要是不来,竟不知道你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郡主都敢欺负!”
底下又是一阵磕头求饶的声音,顾璟看向那管事的,他浑身发抖,顾璟又对他道:“胡总管,你一直拦着不让人见郡主,我还真当你是为了郡主好,却没想到你就是照顾郡主的,也不知道郡主这病是不是就是被你们给气的!”
胡总管也糟心,他平日里很少亲自去照顾秀宁郡主,都是吩咐了手下人去做,再加上前几日,朱槿的出嫁,他得了吩咐要好好盯着,确实是忙了很久。
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不是他希望的,现在只怕是连他也逃不过追责,但他心中还是有一些祈望,这动静已然在郡主府中闹得有点儿大了,也许会有人偷偷出去报信。
顾璟看着胡总管跪在地上,虽然很是害怕,但是却并不开口求饶,顿时心下了然,知道这人是想要等待援兵。
可他不知道的是,顾璟早就让林晚林密暗中观察着,这通风报信的小厮只怕出不了郡主府,援兵也到不了,至少,短时间里,到不了。
“胡总管,”顾璟慢悠悠的出声道:“你这什么也不说是默认了自己虐待主子的事了吗?”
“小人没有!”这事儿认了可就是要掉脑袋的,胡总管连忙否认道:“小人没有虐待郡主,小人冤枉!”
喊完这一声,胡总管又闭嘴不愿意多言了,顾璟便又道:“让郡主住柴房,这些个奴才睡在主人的屋子里?”
胡总管只一个劲儿的喊着自己冤枉,其他的,不管顾璟怎么说,他就是不多说。
顾璟冷笑一声,点破道:“胡总管,你不会觉得你什么也不说,我就没办法治你了吧?你不会以为,会有人来救你?”
这话一出,胡总管愣了一下,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这里是郡主府,朱槿已然嫁出去了,而顾璟也不是郡主府的正经主人,哪里能就这样将他治罪。
只要自己咬死了冤枉,他们便不能拿自己怎样,到时候宫里再来人,那他们也阻拦不了。
胡总管咬了咬牙,道:“奴才是郡主府的奴才,要治罪都且等郡主醒来,奴才自然向郡主请罪!”
郡主醒来?顾璟冷笑一声,苏月明已经瞧瞧告诉他,这秀宁郡主的状况十分不好,何时醒来,会不会醒来,这都不好说。
而刚刚为了安慰朱槿,苏月明则没有将秀宁郡主的情况说明,还谎称秀宁郡主很快就会醒,这话,胡总管也是听见的。
可是,这胡总管这时竟然说要等郡主醒来再发落他,看他也不像是会主动认罪的人,莫不是他也知道秀宁郡主醒来的机会渺茫?
这时,一只瓷碗飞过来,砸在胡总管的脚边,瓷片飞散,一个暴怒的声音在顾璟身后响起,“不必等我母亲醒来,我现在就治你的罪!”
说话间,朱槿已经走了过来,一脚就将胡总管踹翻在地,眼睛死死的瞪着胡总管,似乎能喷火,将面前这些刁奴都烧个精光。
胡总管被朱槿的气势吓到,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朱槿给抽筋扒皮,顿时有些慌了,连声道:“王妃饶命,王妃您已经出嫁了,郡主府的事,还是等郡主醒来再定夺吧!”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郡主还在,你一个出了嫁的女儿,怎么还能管娘家的事?
朱槿气愤道:“我母亲昏迷不醒,就是拜你们这些刁奴害的,你们还好意思提我母亲?”
胡总管辩解道:“这其中有内情,实在是这些个小厮他们欺上瞒下,小人实在不知道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干出这种事!想必郡主是知道我的忠心的,等郡主醒来也能知道事情原委!”
到了这个时候,胡总管还在狡辩,朱槿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直接一剑了结了他。
顾璟站起身来,走到朱槿身侧,对着胡总管开口道:“即便如此,你就没有罪过了吗?”
胡总管面对朱槿时,倒是还能慢慢冷静下来,但面对顾璟时,却是越来越害怕。
他立马低下头,道:“不敢,小人身为总管,有失察之责,等郡主醒了,小人定当负荆请罪,请求郡主饶恕。”
顾璟闻言,冷笑一声,“你这意思是,除了秀宁郡主亲自治罪,其他人你都不服气咯?”
“不敢!”胡总管低着头,道:“只是奴才是郡主府的奴才,不是璟王府的奴才,自然是要听郡主发落的。”
“呵!”顾璟又道:“郡主的亲生女儿也管不了你们?”
“县主出嫁了,现在是璟王妃了。”胡总管强自撑着,好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免得暴露出他的害怕。
朱槿听到这儿,自然要发怒,顾璟一个眼神制住了她,而后,顾璟状似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点儿道理,你们卖身契在郡主手上,自然由郡主发落,再不济,还有皇上发落,轮不到我。”
听到顾璟这么说,胡总管却怎么也松不了气,他反而觉得这话锋的突然转变,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朱槿一脸茫然的看着顾璟,却被顾璟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压了火气,姑且相信一回。
没有人出声,顾璟便接着说下去,“按理说,你们都是郡主府的财产,继承秀宁郡主食邑的人,也就继承了你们吧?”
胡总管皱起了眉头,不太明白顾璟是什么意思,秀宁郡主没有儿子,而且这个郡主之位是先皇封的,并不是可以代代承袭的,谁有资格继承?
这时,顾璟又转向朱槿,询问似的道:“上回皇上封你为县主时,不是说过今后你母亲百年后,郡主的食邑都由你承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