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森森,均都觉得那麻袋似乎有点儿大!
兴平伯也顾不得给两位皇子行礼,凄厉喊道:“求两位殿下为微臣做主,救下臣子。”
这要真让靖边侯抬着,上呈皇帝御览,那他儿子,就真完了。而且兴平伯不傻,他心明镜似的知道,靖边侯只要进宫,定会求得皇上下圣旨,解除两人的婚事。
六皇子一瞅靖边侯脸色,一顿,心理暗骂杨安业找事,他还想拉拢靖边侯,想到靖边侯爱女本质,就不想直接与靖边侯对上。
不过六皇子也是有备而来,转头去瞅被他强拉来,素有杀神之称的五哥。
关系到权力,从来就没小事,程绣锦和杨安业婚事,本就是他母妃慧眼识珠,高瞻远瞩地指使兴平伯,算计而来。
三年了,靖边侯不单没得他父皇的猜忌,反而越发倚重,靖边侯的两个儿子还年幼,能谋求的,也就只有程绣锦了。
今天这事,或许杨安业有不对的地方,但他断不会如此猴急的,于他祖母寿宴上,就跟朱清盈做这种事出来。
从这个世界上,最为污糟地方出来的六皇子,即使没进到暖房里去看,也能猜个七大八。
五皇子身着鸦黑色云暗纹锦缎直裰,腰扎墨玉镶金窄扣带,俊面如冰雕,背手长立在哪儿,如个门柱子,并不与六皇子对视,却也没瞅靖边侯。
他双目如黑漆般,瞅了眼程绣锦,剑眉紧皱到一起,似有些不高兴。
六皇子……隐隐有些担心,他该不会弄巧成拙吧?
程仪和她的姐妹团,看六皇子的眼睛颇热切。六皇子今年十七岁,十五岁就封安王建府,母亲是宠妃许贵妃,而最为重要的是,安王府还缺一位女主人,安王妃!
安王长相俊美,性格又好,母妃又是庆祥帝宠妃,别说让她们做安王的正妃了,便就是做个侧妃,那也是极好的。
尤其是与一边上站着的,无时无刻不散发冷气,十八岁还未封王建府,仍住皇子府的五皇子比,孰高孰低更是一目了然。
真是应了流行于贵女间的一句话:宁为安王妾,不为五皇子妃!
暖房小院不深,靖边侯已经走到了门口,有眼色的人,全都默默地退至一边,程绣锦此时着男装,恭敬地给两位皇子行了个揖礼。
安王和五皇子两,于小院门口,与靖边侯直面对上。
靖边侯笑脸抱拳问:“二位殿下何意?”
想要帮兴平伯拦我喽?靖边侯问话的同时,就将他那两只手,捏得那叫一个噼啪响。
谁都没想到,靖边侯这么刚,不亏了是皇帝的宠臣,底气就是足。但也都为靖边侯捏把汗,五皇子的战绩,长居京城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一言不合,哦,哪还用得着说话啊,就五皇子看不顺眼,也不知道哪儿惹着他了,就要见血的。
再不得宠的儿子也是儿子,再得宠的臣,也还是臣,是外人!宠臣对皇子,怎么看,也是靖边侯是受伤的那一个。
就在这如此紧张的时刻,被众人忽略的程仪,竟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冲到靖边侯与两位皇子中间,异想天开地想要规劝靖边侯:
“两位殿下是贵人,三叔不可以对贵……”
程仪说话的时候,身体发着抖,不是吓的,而激动的,因为此时,她清楚知道,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这没人敢出言之时,就只有她敢出来劝说靖边侯,看看程绣锦在干什么?
程仪斜眼,极轻蔑地瞥程绣锦,对于程绣锦规矩行礼的行为,心下轻嗤,果然乡下出来的,真到了贵人的面前就露怯了。
一心八用的程仪,并没有注意到,五皇子不负众望地,抬起了他的罪恶之脚。
即使注意到了,她也只会开心,她就要于众人面前,演一出勇侄女,不畏强权,于杀神五皇子的脚下,救叔叔的戏。
众人想,五皇子果然谁面子都不给,即使面对皇帝的宠臣,也是照打不误,绝对真男人!
程绣锦大惊,手就不声不响地,往自己的荷包里面摸去,准备要是五皇子对她爹出手,她就用石子将这位五皇子给撂倒了。
不过,程绣锦也有些怀疑,五皇子能伤到她爹吗?她爹虽然是个儒将,但该炼的,可一点儿没耽误。
五皇子像个天生的猎人,立时就感觉到了危险,一双黑沉的眸子,精准地瞅向程绣锦手的位置,然后移到程绣锦脸上。
程绣锦也不怕他,平静地迎视五皇子的目光,荷包里的石子,就被她捏到了手中,并全身肌肉绷紧,做出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五皇子就又皱了下眉,安王大惊,以他们和程绣锦的距离,他五哥要出手,那就只能是飞刀。
安王两只眼睛,死盯住五皇子的右手,心里打算着,要他五哥有扬手的意思,他就第一时间,死抱住他五哥的那只手,不让他五哥的刀飞出去。
然而,令众人大吃一惊的是,随着惨叫声,飞出去落地吐血的,竟然是程仪。
程仪一了夙愿,终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就过程惨烈了些。落地即吐血,也没倒了五皇子杀神的称号,一个不高兴就要见血。
阿来见程仪吐血,竟也松了口气,先他就一直担心,照着二姑娘这么不停的蹦跶,不知道他们姑娘,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现在程仪被五皇子打吐血,总能消停下来了吧?虽然过了今天之后,估计程绣锦的威名,会传遍京圈了。
但能少个恶名也是好的,程绣锦捉奸的事情,还是可以解释的。
程绣锦这时,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将石子收回荷包里,完底眉垂眼的,十分恭敬地站立在原地上,一点儿都让人看不出来,刚她还想给五皇子致命一击。
至于程仪,司玉扶她起来时,竟又连吐了数口血,看样子,五皇子那一脚,踹得的确不轻。
安王被惨叫声惊着了,顺着声音看着程仪在哪儿吐血,想得不是他五哥打人了,而是觉得,他五哥也不是传闻说得那般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