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倒是想到了,京中人给五皇子和程绣锦起的名号,说他们俩是京城双煞!
……
可不知庆祥帝是怎么想的,给这两人赐婚?
柳氏几乎想像得出来,福王夫妻以后一起出行,京中人的反应。
只怕都不用喝道的,就能瞬间肃清道路,家家关门闭户吧!
然后,柳氏就想到成亲之后的回门,她实在是想像不出来,他们做为娘家人,该如何接待这位杀神!
老太太听得家里要出个王妃,却是得意起来,才刚要往前凑,便就上来个宫中嬷嬷拦住了。
那嬷嬷笑说:
“老太太还是移步吧,若还不回去,只怕是抗旨了。老奴奉了皇后娘娘旨,过来教老太太重修妇德,还望老太太别为难老奴。”
以为仍在自己家中,那圣旨对她无碍的老太太……
程仪却也跟着进了南山居,一则几个太监吃午饭,再则也是给她们告别的意思。
而京城令衙门那边的人,此时却是已经走了。
庆祥帝这圣旨下得既及时又蹊跷,也算是拦着,不想让闹开的意思。
看着那些本是为她及笄来的客人们,此时已经改弦易辙,为程绣锦庆贺起来,程仪几乎是要气死了。
但她却也知道,此时程绣锦已经是在云端,而她却是低到了泥里。
两人本就天差地别,此时却已是云泥,程仪也只能将心底的恨,深深藏好,想着若有机会再报今日的羞辱。
而她此时首要的,却是要笼络住老太太的心才行。
头离开前,程仪回头,正瞅着大夫人领着程蕙,围着程绣锦奉承,满脸谄媚的笑。
程蕙却是十分的不耐烦,抿着唇只不出声,一脸愤愤表情。
见程绣锦笑得勉强,程蕙就觉得程绣锦虚伪,当着众人面虽没出言讥讽,却也是撇嘴以示不满。
自己的女儿,哪儿还有不了解的?
侯夫人满面笑容地带着程绣锦,无论家里外面的,与众家夫人都寒暄了一遍。
方才借口要与王淑人报喜,千万告罪地离开了。
然后又让众人一定要吃了午饭再走,由伯夫人、柳氏代表她们做陪。
等娘俩个坐上马车,侯夫人免不得叮嘱程绣锦说:
“你的性子野,我跟你爹原是想将你低嫁,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赐婚圣旨已经下了,再不可能改的了。
不是爹娘不疼你,只咱们一家的性命呢,你可别给我想什么幺蛾子出来。”
程绣锦不由嗔怪说:“娘怎么看我呢?女儿是那等天真的人?”
侯夫人爱怜地摩挲程绣锦的额发说:
“其实赐婚了也挺好的,嫁福王总比整天提心吊胆的,怕你一个不小心,真着了人的道,被谁算计了做妾的好。
皇家侧妃,说白了也还是妾,只你既嫁入皇家,就要想清楚了,别看福王现在是光棍一个,便他就是不好色,这定额也是两个侧妃的。
千万别将自己的心交出去,你也别拿他当成你的夫,而是当成君,君主的君看待,也千万不能捏酸吃醋。”
程绣锦抿了抿唇,说:“女儿知道了,就是当成上封对待。”
侯夫人脸色暗了暗,终还是说道:“女人一但动了心,便就不容易知足,开始求全责备。
福王虽不得宠,但到底却还是凤子龙孙,平常夫妻吵架了,男人气急了还可能动手,更何况那个身份,娘只怕你吃亏。
你既动了心,他便就是故意多去侧妃的房里两回,也够你气个半死的了。
与其以后可能会伤心,不若一开始便就不动心。
将来你生了儿子,只一心养育儿子。
娘说得这些虽非经验之谈,可看看伯夫人还有你祖母,儿子可比男人可靠多了。
探兰虽非什么好人,对伯爷也没那么上心,她是妾,倒也无可厚非。
可大爷自己立不起来,看她最后结果多可怜?”
多年存下的钱,全都被搜走了,虽是被儿子给买了过去,但仍住伯府上,不主不奴的。
大夫人看着面上和气,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一开始,探兰也想学王淑人,将规矩立起来,做大房那边的老祖宗。
大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婆媳两斗了几回法,闹到大爷面前两次,探兰都没得着好,终于老实了。
要侯夫人说,探兰就看不清形势,大爷年近四十,却一事无成,指仰老太太、世子过活呢。
便就是满心孝顺,却也不敢闹到明面上,他要顾忌伯夫人。
而大夫人出身商户,却也不是累家过万的那种大户,当初将大夫人嫁入延恩伯府,便就想借伯府的势来着。
而老太太则是贪大夫人娘家的钱财,等他俩成亲了之后,两边却都觉得上当了。
图势的,延恩伯又哪儿有势让人依凭?图财的,京上正经的商家大户,哪个不都是有依凭起的家?
等结到延恩伯府上来的,便就是有些家财,却也有限。
但到底的,大爷比着大夫人不如,最起码大夫人回娘家了,还能从父兄哪儿,寻摸些钱出来,大爷却是完全指着两弟弟了。
正可谓那句,靠谁不如自己立得住!
程绣锦低头思索片刻,到底是个聪明人,虽一时没想开,却也是一点就透。
等再抬起头时,程绣锦已是一扫先前的阴霾,与侯夫人笑说道:
“女儿已省得了,像爹娘这样,才是难得,女儿与福王殿下明儿成了亲,若是过得个相敬如宾,就已经是圆满了。”
哪个母亲不想女儿幸福?可偏偏就是嫁入了天家,那等人家,哪儿是个谈情的地方?
侯夫人免不得强颜欢笑地搂住程绣锦说:
“我儿能想明白就好。”
娘俩个回到侯府,又见了回王淑人,王淑人已经听说此事,见着程绣锦,也是长吁短叹,一片哀愁。
然后左右支近的人家,听说程绣锦被赐婚,纷纷派人送来贺礼,侯夫人就又忙了起来,让程绣锦回无风居去,也不让她管家了。
等到下午靖边侯回家了,娘俩个才知道,庆祥帝怎么会无端下这么两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