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是。”一个身着盔甲,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将领走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此人姓陈,名长青,是太子外祖家-魏国公府三房的长孙。
顾汐宁虽然不是他的上司,可这个名字对大靖的军人而言,就是一道不可超越的丰碑。
徐长青陡然被她以如此严厉的口气点名,内心顿时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你是走关系上来的?”顾汐宁一脸杀气腾腾的盯着他。
此言一出,陈长青不由一呆。
他身后的的一众将士则不自觉的垂下视线,一个个鼻观眼,眼观心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是,将军乃我大靖战神,您可以看不上末将,却不能这般污蔑末将。”徐长青回神之后,一张脸顿时胀得通红。
陈长青是正四品的骁骑将,他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有一部分出身原因不假,本身才能也不算差。
“怎么,觉得我在污蔑你?如果不是走关系上来的,哪个蠢材将领在碰到刚才那种情况的时候,会像你一样,对袭击者视若无睹,却带着这么多侍卫一拥而上?
你带着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一旦发生异端情况,不仅容易发生相互踩踏,还会妨碍殿下的行动。
目前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你能保自己麾下的所有将士都没有问题?”
顾汐宁眯了眯眼,语气越发凌厉。
陈长青身后的将士们头垂得更低了,生怕顾汐宁发作完徐长青,就将茅头转到他们身上。
就站在屋檐下的太子谢瑾瑾,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鼻子。
倒是陈长青受了她这通痛骂之后,先呆了一呆,紧接着满面羞愧的垂首:“确是末将行事不妥,请将军责罚。”
他刚才只顾着担心殿下安全,却忘了目前的环境,忘记了身边很可能就潜伏着刺客。
若身边的禁军中藏有刺客......念及此处,陈长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陈长青本身并非无能之辈,只是从来没上过战场,加之身为徐家人,心里对太子的安危又比旁人看得更重些,适才情况紧急,一时忘了考虑其它,直接就带着人冲了过来。
“我不是你的直属上司,本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只是今晚情况特殊,为了确保殿下的安全,我不得不越疽代苞。
你适才行动虽有失职,好在未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此过暂且记下,若有再犯,双过并处。
现在我需要你重整你的队伍,你可有信心?”
顾汐宁见他真认识到了错误,不再得理不饶人,很快话锋一转。
“有。”陈长青大声道。
“很好,既然你有这个信心,现在就去将你麾下的士兵按擅枪、善刀剑以及擅射者分选出来,然后组队,每队十人,根据分选的情况配置人员。”
“擅射者,按具体人数分配,每队配三到四人,擅枪擅刀剑者,同样合理分配,需保证每队在遇到突袭的情况下,能轻易组成一个对敌战阵。
队伍配置好之后,按梯次分布于四周警戒,若发现不明敌情,无需多问,直接以雷霆手段回击,若发现自身队伍中有异动者,一律羁押,有胆敢反抗者,杀!
另外,将之前追出去的人员都召集回来,召集回来的人和现在一样打散分开列队。”
“是,将军,末将还有一事请教。”陈长青应了一句,二话不说,立即转身去安排,只是刚转身,他想起一事,忍不住又停步回头。
“说。”
“回将军,听动静,追出去的禁军离此地已有一段距离,若召回他们只能发信号弹,可这信号弹一发,势必会引起护陵军那边的注意……”陈长青开口道。
他的意思是很清楚,皇陵上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按理来说,驻扎在山腰的部队早在看到山顶火把亮起的时候,就应该发信号来询问情况。
结果他们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行迹十分可疑。一旦这边发了信号弹,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借此为由,趋机率军冲上来对殿下不利。
“无妨,发吧,有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顾汐宁摆了摆手。
顾汐宁说完这几句话后,转身来到谢瑾澈身边,有些歉然的对他开口道:
“抱歉,事情紧急,未得殿下许可,臣僭越了。”
“僭什么越,你是这里职位最高的将领,排兵布阵之能在我大靖无人能及,在目前这种情形下,你不统筹大局,谁能担此职责?”
“徐将军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事,他适才的应对之法确实不妥,你的处置没有任何问题。”
谢瑾澈道。
“多谢殿下。”顾汐宁拱手道谢。
“于公于私,你我之间都不必如此客气,汐娘,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谢瑾澈摆了摆手,问。
“暂时看不出来,还得先看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招。”
顾汐宁摇了摇头,她话音刚落,一个信号弹冲天而起。
信号弹发出去不久,最先回来的是宋青,他带出去的六名亲卫只有三人跟着他回来。
“殿下,你没事吧?”宋青一回来,立即冲到谢瑾澈身边。
他带人追出去不久,就被敌人给缠住,无法脱身。
适才看见信号弹,心里一急,留下三人殿后,自己先带着三人赶了回来。
“有顾将军在,我能有什么事,你追出去之后,情况怎么样?”谢瑾澈问。
“我追出去后,他们一直往西边逃,在南明峰那一块,我截住了他们,只是截下不久,对方又冒出来不少人手。”
“再后来反而是我们想退,却退不出来......”
“殿下,护陵军那边有异动了。”宋青话音未落,山腰那边突然燃起了火把,陈将军一见立即跑了过来。
顾汐宁没有说话,她抿了抿唇,走到离山腰驻军军最近的一个峰头上,看见对方有朝这边移动的迹象时,提气大喝了一声:
“我是顾汐宁,所有护陵军听着,太子殿下这边一切安好,任何未经宣召,擅自前来者,一一律以叛逆罪论处。”
她的声音远远越过群山,稳稳的传到二百余米外的军营上空。
“顾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这边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护陵军不是应该前来护驾吗?”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文臣岑大人突然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
“你是在质疑我?”顾汐宁豁然转身,目光如箭般朝他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