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笒柚绕过一条小路,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在跟着她。
穿行在巷子里,越过几面高墙。
前面是一家破落的旅馆。
“有一家旅馆……”洛笒柚念叨着旅馆上面挂着的牌匾名字。
这里的行人很少,周围看起来略带一些阴冷。
洛笒柚带着好奇,走进了这家旅馆。
坐在柜台的是一个中年女性,见到头上戴着斗笠的洛笒柚,微微挑了挑眉。
“住店?”她从古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账本。
“嗯。”看到外面天色也暗,她应了一声。
“甲字房还剩下两间,一晚30低级灵石;乙字房充足,一晚10低级灵石。”
“我要一间甲字房。”洛笒柚将三十颗颜色各异的灵石倒在桌上。
老板娘手一挥,收走了灵石,在账本上写写画画,然后从腰间的钥匙圈上取出了一枚金色的钥匙。
“三楼,左拐第一间。”
洛笒柚接过钥匙后,余光扫了扫周围空荡荡的桌椅。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老板娘忽然说道,“我们这家店已经有些年头了,是府临城建城后的第一家旅馆,这条地君巷荒废许久,来的都是些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她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这里没有坏人。”
洛笒柚见到老板娘脸上的伤感和怀恋,放下心来。
木质楼梯刷着棕色的油漆,地板黑旧,但是却很结实,被打扫的很干净。
二楼楼角,一位身穿白色薄纱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不满三岁的孩童,手里正在掐着木系法术,催生着一株辣椒苗。
远处很多房间都是半开着的,洛笒柚看见不少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这里宛如她在书里见到的那个,外公家的大宅院。
洛笒柚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眼神,往三楼走去。
三楼的栏杆上多了一丝紫色的纹痕,设置了一个小型聚灵阵法。
比起喧闹的二楼,三楼就静谧多了。
她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间。
很简单朴素的两室一厅。一间练功房,一间卧室,大厅还有一个落地窗台,透过窗台,能看见周围的景色。
倒是很有现代的风格。
“这里的阵法设置的很巧妙,小型空间乾坤术和聚灵阵。”坛子在房间里走走转转,得出一个结论。
“我也不懂。你说,我该怎么快速的收集功德啊。”洛笒柚将卧室的被子换成了洞府里的,又将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清洗干净。
摘了几株明月花放在客厅的花瓶里。
坛子见到洛笒柚铺张浪费的举动,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拿了一个装有迷迭果果汁的竹筒,抱着喝。
“本来,我是想建议你去医馆兼个职的。但是刚刚,你有没有看见住在这家旅馆二楼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潜力信徒。”坛子慢悠悠的说道。
“真的?最近那两个,你都认为是会生成功德之花的,然而都没有。”洛笒柚怀疑的看着坛子,觉得她得自己考量一番,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相信我,这家店里住的几乎都是正常人,没有之前的特例。”坛子咳了一声,脸上微红。
“等等,‘几乎’这个词,用的我很慌。说不定我就碰上特例了。”洛笒柚对自己的气运表示深深的怀疑。
“那就没办法了,你总不能干坐着,什么都不干吧?”
“也只有这样了。我刚刚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二楼的住户里应该有伤患,等明天一早,我去瞅瞅。”洛笒柚心里打着小算盘,满打满算。
夜已入深,周围静悄悄的。
洛笒柚蜷在被子里,睡得很是惬意。
忽然,一个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她慌了一下,就被惊醒。
也不知是梦里的声音,还是房间隔音效果不好。洛笒柚顿时没了睡意,她看了看身边睡得跟小猪似的坛子,帮它搂了搂被子,悄声下床。
砰。
又是一声脆响。
洛笒柚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不熟练地调出一抹神识。
她的神识是地仙境,一般人无法发现。
那是一个浑身都带着贵气的男人。
乌黑的发,犹如融化不开的墨,衬得皮肤很白。
高挺的鼻子,下颚线的弧线若刻,轮廓分明。
他的薄唇紧抿着,彰显着一丝不苟言笑。
一身黑色锦衣,衣角绘制着金色的符文,腰间系着刻有同色符文的黑色束带。
也许是她的神识还使用的不太连贯,男人的脸她看的并不真切,只觉得风清霁月,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朦胧中,竟然与褚犽有几分相似。
洛笒柚被这个发现惊住了,她正要凑近去看。就望见了漫天的血色在眼前淡染,隔壁的房间里被带着晦气的血迹喷溅的到处都是。
一道黑色的暗芒闪现。
洛笒柚还想继续看,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气传来。
桌上微弱的荧光草光亮,在地上映现出一个高大的影子。
洛笒柚僵硬的转过身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机躲进洞府,就对上了一双带着深切思恋的黑眸。
男人的气场很是强势,身上带着独特的冷香。
她僵持着发呆的动作,本就是半蹲在地上的,现在就显得很猥琐。
“那个……”洛笒柚尴尬的想要说些什么。
视线就是一阵颠倒。
她被对方紧紧的抱住了。
没错,就是强抱。
一双坚实的手臂搂住她的腰身,两只脚悬空几十厘米。
洛笒柚感觉到自己的右边肩膀上正搭着一个沉甸甸毛茸茸的东西。
浑身都僵硬的无法动弹。
“那个……,能不能放开我?”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一定特别奇怪,这人个子很高,她的脚半悬空着,头也只能勉强够上他的肩膀。
池洐没有动作,继续抱着,像是抱上瘾了一般。
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子渐渐开始发热。
足足抱了三分钟。
她才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放下。
感觉到身上那道温暖的感觉消失了,洛笒柚心里略微有些不舍。
他身上有一种不同于褚犽身上的冷香,更上头一些。
如果不是她矜持,估计早就沦陷了。
“兄弟,你是哪位?”洛笒柚不敢去看对方灼热的视线,别开眼,问道。
“池洐。”男人的声音很是嘶哑,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
洛笒柚一脸斯巴达,“你认识我?”
池洐的手里捏出一朵冰蓝色的霜茵花,淡淡的荧光粒子在空中闪现着,也照亮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