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云霞,那嫣红光芒缓缓落在军旗上,折射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将军,将军,阵被破了。”
四周不断传来尖叫声,鲜血染红了那金色的军旗,尘烟四起,尸横遍野,漫天的喊叫,透呼着一阵又一阵的绝望。
一个人步伐踉跄,连滚带爬的滚到了白凤鸣面前,语气哽咽,结结巴巴的开口:“报,西阵被破。”
白凤鸣坐在榻上,一双剑眉渐渐垂下,没有说话,半响后,起身夺过一旁的剑,掀开帘子,大步朝外走去。
“将军,我军本来赢了,敌军忽有一男子现身,破了我们的阵。”那人强撑着身子将话说完,语调还未落,就倒了下去,睁大着眼睛,抽搐了几下。
四周狼烟熊熊燃起,白灵国的军旗在一点一点的靠近,千军万马,士气激昂。
白凤鸣一双细长眸子轻轻抬起,眼中泛着寒光,看着面前众人开口道:“就算是死,也是给我死在战场上,凡是妄图逃跑者,杀无赦。”
说完,飞身上马,手中剑渐渐攥紧,朝着白灵国奔去。
耳边渐渐传来不绝的马蹄声,战鼓擂擂,白灵国那鲜红的军旗,在风中肆意摇曳。
“停!”苏鹤微眯着眼睛,目光落在面前那女子身上。
棕色的战马,发出阵阵嘶吼,像是随时准备赴死,马上的人手执长剑,长发被高高束起,一身红衣,颇有几分男子的英气。
白凤鸣看着面前的千军万马,一双黛眉轻轻挑起,目光落在面前最前方的军旗上。
阵前那少年,一身白衣,未染半分血迹,长发随风飘散,身上衣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格外的潇洒,一双细长眸子落在白凤鸣身上。
“你就是白凤鸣?”白衣男子身边坐着一个粗犷的大汉,毫不客气的打量着白凤鸣。
白凤鸣看着面前那男子,手中的剑逐渐握紧,冷声开口:“谁是主帅。”
“我!”这声音清冷淡雅,声音的主人一袭白衣,身影修长,似从画中而出,说不出的飘逸淡雅。
“主帅不是陈茹海?为什么会变成你!”白凤鸣看着他,眸子微微颤动,显然是信不过他说的每一句话。
男子脚尖轻点,落在一旁的枫树上,微微转身,半勾着眸子,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仰头喝了口酒:“他死了就是我了。”
“你似乎连剑都没用过,为什么能破我阵。”白凤鸣蹙眉,此阵七七四十九褂,变幻莫测,无人可破,为何他会破。
男子微微挑眉,目光散漫的看了眼白凤鸣:“我的确很少用剑。”他说完,缓缓从树上落下:“不过,我用毒。”
白凤鸣垂眸,低声呢喃:“用毒,你们自身也会元气大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真的很蠢。”男子扬起眉毛,那双眸子似有遗憾,又似怜悯:“你布下的阵,白溪嘉都说了。”
“白……溪嘉。”白凤鸣愣住,语气有些不信:“为什么。”
一旁的那个粗犷的男子看着白凤鸣,摇头道:“蠢的那个人不是你,是白溪嘉,你那一直疼爱的妹妹为了一个男人就不惜出卖军情。”
白凤鸣眉头微蹙,转头看着面前的大汉,再看着面前的白衣翩翩的斐然公子,眸光微顿,随后起身,手中的剑直直的朝着他刺去。
男子唇角轻勾,一双细长的眸子看着面前渐渐逼近的刀剑,手中长剑未动,转身落在地上。
白凤鸣看着他,顺势跟着她落到地上,举剑朝向他。
男子一身白衣,随风起舞,转身飞落到她身后,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意味:“这么想死?”
“女人都上战场了,看来这九羽国当真是无人了啊。”底下那满脸血迹的男子提着斧头,笑得一脸肆无忌惮。
白凤鸣手中的剑渐渐握紧,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厉声开口:“可敢一战?”
男子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抬了抬眼皮,撑着脑袋,随后旋身落到战马前,神色慵懒的看着她。
白凤鸣冷哼一声,也不准备等他回答,转身,朝着男子胸口刺去,刀剑相撞,卷起一地飞沙,男子负手立在风沙之中,看着面前渐渐逼近的刀剑,抬手,顺着剑滑落到白凤鸣身边,眸子轻勾,眼中满是轻蔑。
待她反应过来,本能的举剑朝后刺去,却见男子忽然一跃,落在她剑鞘之上,动作之快,没给人反应的时间便将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一双细长的眸子缓缓凑近,打量着她。
白凤鸣垂眸,嗤笑了两声,等着预期的疼痛,却见他忽然收剑,不紧不慢的转身,低头,扫了眼剑上的血,一双眸子冰冷如同寒冰,俯视着白凤鸣,没有开口。
“苏将军好功夫,我孟岐山佩服。”面前那粗犷男子忽然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容,扬起手中的斧头,欢呼道。
孟岐山看着白凤鸣,大喊道:“白凤鸣,若你现在缴械投降,投入我们麾下,苏将军向来惜才,定然会给你一条活路。”
“做梦!”白凤鸣冷哼一声,刚准备提剑,却忽然感受到身后的一阵刺痛,白凤鸣低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渐渐染红的战甲,随后又渐渐恢复平常,回头看着面前那温润如玉一般的男子,一双灿眸微动。
“既然不愿意,那留你也没用。”他的声音冰冷绝情,连一个目光都懒得施舍给她。
“你叫什么。”白凤鸣看着男子的剑一点一点的刺入自己的身体,半跪在地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苏鹤淡淡看着她,伸手将剑抽了出来,动作利落,没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随后垂眸,一双阴冷的眸子看着白凤鸣,俯下身来,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苏鹤。”
白凤鸣看着他那双阴鸷般的眸子,本是白衣此刻却如同地狱的恶魔,那声苏鹤说的风轻云淡,轻飘飘的落入了白凤鸣耳里。
“将军,九灵国求和。”四周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侍卫恭敬的将信递到了苏鹤面前,那手中的信让白凤鸣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求和?”苏鹤微微挑眉,看着面前的奏章,低头目光懒懒的扫了眼,随后手指一动,他手上的奏章落在了白凤鸣面前。
“将军,她怎么处置!”孟岐山看着苏鹤,等着他开口。
苏鹤垂头,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白凤鸣身上,语气冰冷:“杀了吧!”
孟岐山愣愣的摸了摸头,追上了苏鹤,一脸不解的问道:“那求和书上写的什么。”
苏鹤微抬着下巴,那双淡漠的眸子微微扬起,薄唇轻启,声音虽柔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班师回朝。”
“诶!你还没说写的什么呢!”孟岐山骑到马上追上了苏鹤。
白凤鸣垂眸,看着地上那熟悉的字迹,嗤笑了两声,一字一句缓缓开口:“九羽国愿割地百里,与白灵国结为盟友,特将白凤鸣送于苏鹤………”白凤鸣看着最后二字,好半响才能回过神来,嗤笑了两声,半响后才接着开口道:“为……妾。”
“呵!”白凤鸣看着面前那熟悉的字迹,凄冷的笑了两声,那心心念念的人,九羽国的皇帝,终究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替他开疆拓土,他却在兵败之际给自己最后一击。
“最是无情帝王家,父亲说的果真是没错。”白凤鸣轻轻的开口,随后,转眸看着地上那血迹斑斑的长剑,抱在怀中,伸手抚摸着,随后轻声开口道:“自我出生,你便陪在我身边,如今,便用你来了结我!”
白凤鸣说完,悠悠的站了起来,唇角的血迹越发鲜艳,长发飘飘,伸手握起手中的剑,刺入了胸膛,眼角的泪顺着风缓缓垂落。
若有来世,周深,这万里河山你自己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