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长了眼睛长了信的人都知道,陆十九这丫头是过多的难受。
所有的苦难她来承受。明面上是陆家的十九姑娘,可是实际上呢?过得还不如一些丫头婆子自在。至少别人是能进出自如的,虽然不说生活的无忧无虑,但至少也是像个人样。
至于陆十九呢?已经变成了和宠物一般的存在。更加不如宠物的是,小动物尚且可以仗着那一身皮毛讨得几分的欢喜,但是人却不行。
陆十九不行。毕竟她生来似乎就带着什么不详的消息。伴随而来的,叫人们对他是很难有什么喜爱之情的。
更多的是害怕余恐惧。只会担心那所谓与生俱来的不详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了自己。
世人其实也都是自私的。就算是权柔,也会在陆十九之前更多的考虑自己以及家人,而不是把陆十九给放在第一位置上去考虑。
陆十九一说了出来,那权柔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
好像是真的,真的就像是陆十九说的那样,这些事情,到头来都只会变成她一个人所承担的东西而已。
没有人能够给陆十九改变什么事情,也没有人能够替她承担什么。
如今权柔说的这些话可能就是一时间的冲动上头,但是说实在的,到最后,要来承担这个行动所带来的的后果的,只会有陆十九一个人而已。
权柔能做什么呢?
她好像,并不能为此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不能,有点儿什么别的作为。
权柔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不好。
她只是随心而出来的一句话,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后果。但是她从没有考虑过。因为说到底这份后果是不会报应在她身上的。
最后只会落到了陆十九一个人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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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柔不会被波及到,到最后来承担苦果的也只会是陆十九一个人而已。
这孩子虽然很想出去,很想见见外头的世界,可是却没有一点儿吧这份心思压在别人身上的模样。
她知道,这份苦头只有自己能来承受,别人是帮不了什么的。
说到底也可怜,到底是这些年经过了怎么样的事情,才能在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承担这样子的后果呢?
她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而已,却已经活的这般辛苦。
权柔一时间心头涌上了几分的无奈与愤怒。
她觉得那些人因为一句所谓的预言而给这个小孩子背上了罪人的名声,这就已经足够叫人愤怒了。还有自己,居然也没有丝毫办法对这个事情而做出什么对陆十九有帮助的事情来。
这也让权柔觉得很愤怒。
她愤怒自己的无用,更愤怒这个世间这变态的逻辑。
可是愤怒过后更多浮上心头的却是一种无奈之意。
她愤怒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这些事情变成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
看着陆十九,最终落到那个结局里头去。
“我真是……”权柔无奈的看着自己垂落下来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她犹豫着,犹豫着,脸上的情绪愈发的平静了下来。
俗话说当经历到了一个地步的时候,人就会变得异常冷静。
这通常都是大喜大悲的前奏。
不过陆十九看不出来,她只以为是自己已经劝住了权柔,还有些高兴,想要伸手去抱着权柔的手臂,跟他说说这几日里自己的事情。
但是涟漪却已经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她立刻上前两步,在陆十九将要揽住权柔的手臂的时候,把他们给隔开了。
然后在陆十九一脸懵的神态之中,对陆十九客气道,“十九表姑娘,且先让姑娘一个人静静吧。”
说着,也不等陆十九给什么回复,直接拉着陆十九便走出了门外去。
那门被涟漪给合上,甚至不给陆十九一点儿往里头看的机会。
陆十九自然是一脸莫名的。
但是她看着涟漪,竟然会觉得这个小丫头身上有些不同于往常下人们的气势来。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丫头。方才宫嬷嬷是怎么看这个小丫头的,陆十九也是看在眼底的。
她知道这小丫头是不一样的。也不会说她什么,只是道,“你,是表哥身边的人吗?”
涟漪这时候刚刚给那几个想要迎上来的下人们使了个眼色,那些下人一见如此,顿时都不敢往前来了。
再加上宫嬷嬷也交代了,若是他们不让上前来,倒也没必要跟他们对着干。
毕竟权柔是和江小侯爷定亲了的人。
他们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去得罪权柔。
将来免不了还是要在金陵这边相处的。
宫嬷嬷最是能分清楚这些事情的轻重缓急了。
因此对于这个事情,自然是没有丝毫的阻拦的。
涟漪不让他们过去,他们就不过去好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儿事情而去争执什么,反倒是对自己不好了。
何况,这陆十九都在外头了。
宫嬷嬷给人使了个眼色,那些能看明白的,便悄悄的抬了小凳子过去给陆十九。
毕竟再怎么说,陆十九也是主子的。
这些礼数是不能少了的。
陆十九坐下去,然后又拉了拉涟漪的衣袖。
涟漪这时候才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十九表姑娘。
她是被从暗卫营调出来的,也是到了权柔身边以后才开始看了看这些家族关系之类的。
要真的说起来,对于陆十九她是不熟悉的。
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位表姑娘而已。
其余的,便是再也不清楚了。
她不了解陆十九,因此话语间多少有些小心谨慎,“十九表姑娘有何吩咐?”
“你是表哥身边的人吧?”陆十九笑嘻嘻的,这时候和方才在屋子里的时候倒是不大一样了。
似乎有些小孩子的模样。
但是说到底,她还是太过于消瘦了些。
笑起来的时候,两颗小虎牙叫人觉得越发心疼了些。
涟漪看着她,也觉得多少有些心软。
“是,奴婢之前是在小侯爷身边伺候的。”说完。涟漪又觉得不大对,忙道,“不是近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