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问安这种事情,谁都是一两句话的功夫带过去也就是了。
偏生这二皇子故意晾着权柔。
从身份地位上来说,二皇子要她问安,不给他起来,确实权柔没办法反驳什么。
但是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
因此格外大声地喊了这一句。
二皇子脸上便有点儿挂不住的意思。
江忱好歹是忍住了脾气没开口。陆十七也是。两个人一时间都是想开口说两句的,随即便被自己的给压下去了。
对于皇家的人来说,他们这种楚王府的靖安侯府的人,可不是什么好角色。多说两句话,没得要叫这二皇子心生嫉恨。
对他们倒是没所谓的,怕就怕,这二皇子折腾权柔。
在场几个人里头,也就权家是没什么实权的了。
因此其他几个人这次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权柔自己放大了声音这么一喊,二皇子也不能继续让她跪着了。
说到底如今皇权不必当初了,这还是在金陵的地界上。二皇子也不是傻子,他当然是知道这权家的姑娘受汇安郡主喜欢了。
因此便忙道,“姑娘快些请起。”
“多谢二皇子。”权柔自个儿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
边上的陆十七才算是松了口气,伸手扶了她一下,也没说话。
江小侯爷见此,便招手叫了她们两个,“先过来坐下。”
陆十七也不傻,不会在这时候和江忱耍嘴皮子的,他递了梯子过来,陆十七当然是赶紧下去的。
拉着权柔便跟过去坐下了。
江忱和权柔对视了一眼,权柔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大事儿。
这边江忱便开始和贾预说春日宴的事情了。
权柔和陆十七跟荀九爷一道坐边上当看客,啥事儿没有。
陆十七趁机会凑到权柔耳朵边问了问,“没事儿吧?”
权柔也小声地回复,“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那二皇子为什么头一次见面就给她来个下马威。
而且这还请了她和陆十七过来,到底图什么?
眼看着他们谈话的内容也不需要别人插嘴的。陆十七和权柔还没有荀九爷在这边合适呢。
这人家谈事情,他们两个人坐在这儿,总感觉有些奇怪。
而且那二皇子明显不怎么待见权柔。
所以叫他们过来,难道真就是为了人多热闹吗?
陆十七也和权柔想法是差不多的。瞥了上头的二皇子一眼,没说话。
权柔倒是先拍了拍她的手,“等着看吧。”
方才一看,江忱对于他们两个人来,似乎也是不知道的。
那就是二皇子主动派人叫了她们过来的了。
不过现在看着二皇子也是个摆设。所有的话都是他边上的贾预说的。
好像,主事的应该是贾预?
权柔内心猜着这件事情。
贾预主事的话,叫她们来的目的也就能围绕到春日宴上了。
春日宴。要叫他们两个女孩子做什么呢?
权柔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莲安公主。
其实本来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就是出于直觉吧,权柔觉得应该便是和莲安公主有关系了。
陆十七和权柔想的差不多。
不过她是多看了上头的贾预一眼。
四大世家在京都虽然看似亲密。每家之间也都有点儿姻亲关系。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嫡支嫡系的下一代继承人来说,对对方更多的是防备。
就像王家和薛家一样,看似关系亲密,实际上,在很多事情方面,他们都不会给对方透露什么消息。人活着,总都是为自己考虑的最多。
王家有自己的考量。而薛家,同样如此。所以谁都没有办法去指责谁。
贾家相对其他世家来说,应该是和皇室走的最亲近的一个家族了。
先有长安公主,再有二皇子等。贾家算是,四面撒网,重点捞鱼了。
这贾预,在贾家算不上最出名的。但是却是最聪明的。
陆十七听过兄长说起这个人,评价也都是,很聪明。
如今贾家派他跟着二皇子来,想来也是有什么大事才是了。
陆十七在琢磨着这个,边上的权柔则在等着看上首两个人要怎么开这个口。
既然已经把他们给喊来了,那必定是要把事情交代下来的,不然岂不是几个人白费了功夫了吗?
但是目前看起来,江小侯爷似乎对这俩人擅自叫了她和陆十七过来有些不满,说话间都在刻意的引导着话题,不让他们转回到任何一点关于权柔陆十七的身上来。
也多亏了和他说话的是贾预,这若是换了二皇子,只怕早已经拂袖而去了。
不过虽然没有拂袖而去,眼瞅着也差不多了。
权柔往上一看,便能瞧见那二皇子一只手端着茶,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却是握成了拳头。瞧着,该是在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出来说话了。
看来不管是皇家还是贾家都很清楚二皇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所以派了个贾预跟来。
老实说,权柔觉得,这贾预和二皇子但凡能换个身份。只怕皇帝也不用躺在龙床上担忧他的江山了。
如今说着皇权旁落皇权旁落。其实跟这些皇子皇孙的压根没有一点关系。旁落也是旁落到了楚王府、陈家、这些有势力的家族上头。
至于皇子皇孙呢,权柔觉得他们但凡有一个本事厉害的,陈适也不至于身在公主府还那么嚣张。
陈适如今可以说是踩在皇室的脸上了。
但是你看,皇帝也拿他毫无办法。
因为陈适的背后,是陈礼。
同样的,皇帝也拿楚王府没有办法。区别在于,楚王府好歹没有陈家那般锋芒毕露。
该尊重的地方,楚王府也会给予皇室尊重的。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周围那些王侯将相各有心思。谁都想一统天下。
不过碍着正统的名义,不好得先动手而已。
等皇帝一去了,这兵戎相见的时候也就到了。
圣旨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总是不值钱的。
可怜了皇帝辛苦一辈子,也没能养出来一个可靠的儿子或者孙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