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止虽然年纪小,但是是最懂事不过的了。
瞧着江小侯爷不高兴了,便也道,“约莫是天凉了,有些不适应这边天气吧。”
这就把话题从权柔这里给转移开了。
偏生江小侯爷还是不高兴。
硬是要说两句这个。“浑说,这屋子里暖的跟什么似的,再者说了,都快四月天了,还冷,你是玉做的不成?i姐姐也是,那么大个人了,干什么都惦记着你。”
这一顿说下来,可叫权止有点儿懵了。
他是知道江小侯爷觉得自己太过于依靠权柔了,所以不大高兴的。可是今儿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只是不高兴呢?
权止又打量了江小侯爷好几眼,最后还是没把心底的疑问给说出口来。
因为他是很清楚的,自己要是说了,没得还是一顿教训。
算了,既然决定到金陵来,那就真的要一改从前的习惯。不管是什么,能自己做好了,绝对不要去麻烦姐姐。
他这么想着,便把想法都压到了心底去。
只是笑了笑,继续就看他的书了。
好在江小侯爷是没打算继续往下问的说了两句话以后,自己也觉得有些烦闷,便拿了扇子盖在脸上,又不吭声了。
三七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权止一个人坐在书桌边上,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书,而自家小侯爷,躺在那窗边的炕上,腿儿翘着,脸上盖着他那柄昨日才从箱子里倒腾出来的沉香木的扇子。
三七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江小侯爷跟前拱手道,“爷,四六回来了。”
这一开口,权止也看了过来。
江小侯爷顿时坐起身来,一把抓下了脸上的扇子,“在哪儿呢?”
“正在后头等着,”三七头也不抬,只是答着话。
“走,”江小侯爷说着便要出去,临走到门口了,这才想到屋子里还有个权止,又连忙退了两步,到书桌跟前去,拿了扇子指了指权止,“你好好在这里看书,要是有什么要的,只管吩咐外头的人,”
“我知道了,多谢小侯爷,”权止点点头,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他和权柔长得七分相似,看着,便叫人觉得心底一软。
江小侯爷咳嗽了一声,“好好呆着,我回来之前你不许乱跑啊,不然我告诉你姐姐去!”
虽然不叫权止依靠权柔,但是江小侯爷也能看出来,这小孩儿还是很听权柔的话的。但凡是有什么不好做的,只需要一句,你要是不听话我便告诉权柔,他便会冷静许多,然后说着说着就听话了。
这也是个好法子来着。
只是有点儿叫权止哭笑不得。
他才答应了江小侯爷,那边江小侯爷已经抖开扇子扇了扇,道,“一会儿王十三就来了,你可以先写两个字,我听说那家伙字也写的好,你写了,到时候拿给他指点指点。”
权止一听到王十三,便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眼睛里头泛着光亮,连连点头道,“我知晓了!”
瞧他兴奋这样儿,江小侯爷撇了撇嘴,到底他给权止说了这么多话,却比不过一个王十三。
江小侯爷又不高兴了,但是他此刻也不能在这里多呆,便哼了一声,然后带着三七大踏步出去了。
留下个权止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热点书库
江小侯爷怎么又不高兴了?
他弄不明白。也算是有些了解姐姐话语中的意思了。
江小侯爷,是个很奇怪的人啊。
权止摇了摇头,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传闻之中的王家十三公子,心底便是有些激动的,想了想,提笔开始在纸上写字。
他这次跟着来金陵,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听说能见到王栩。
现在这些念书的年轻人,有几个心底没有个憧憬目标的?四大世家的子弟自然是其间的佼佼者。而在这许多璀璨的星辰之中,权止最欣赏的便是王栩。
这次一想到自己能见到王栩,而且字画还能得王栩指点一番,他自然是兴奋又高兴的。
这么一想着,便把心底对江小侯爷情绪变化的那些奇怪之感都先丢开了,转而专心的去写字去了。
徐严这时候才从门外蹭进来,看了一眼,屋子里只有他家公子一个人立在书桌前头,正专心的写着东西。
他方才是不敢进来的。
也不知道为啥,徐严总觉得那位江小侯爷看起来怪可怕的。还是躲远点儿来的好些。
眼下是见着江小侯爷和他的人都走了,徐严才敢进门来。
“公子,”他到了书桌边上,轻声喊了权止一声。
“嗯,”权止应了一句,也没往下说。
徐严便道,“大姑娘去咱们在金陵的府邸了。”
“孔姐姐也去了吗?”
“是,”
“我知道了,你不用看着了,”权止把最后一笔落下,轻轻往纸上吹了吹,“把山海令拿过来吧。”
那块玉,权止本来交给了权柔了。但是权柔拿了一晚上,后来又送还给了权止。
她说,既然这是孔令音给他的,就叫权止好好保管就是了。
权止总觉得那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是不想要的。
但是孔十姑娘却说,这是权止应该要拿的。而权柔,也选择叫他收下。
权止是最听权柔的话的了。
既然姐姐都那么说了,他便也只好找了个匣子,把山海令好好的装起来。
徐严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含义,只是知道,自家小公子对那东西似乎有些谨慎,徐严也忍不住跟着谨慎了几分,低头应了一声,便很快地转身去了权止休息的屋子,把山海令连着匣子一道拿了过来。
权止把这东西放在桌案上,打开,瞧着里头通体白净的玉佩,眼睛眯了眯。
“把这东西,好好存好了,”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匣子合上,又递给了徐严。
徐严自己有点儿摸不着脑袋了,怎么小公子拿过来就为了看这一眼吗?
不过徐严向来是不会多问的,便接过来了匣子,应了一声是字,又看权止已经再度提笔写字了,知道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便抱着匣子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