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安公主是江小侯爷布置在贾预和二皇子身边的一枚棋子。
虽然并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金陵,真的像是她口中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逃离陈适吗
要是着呢如此的话,前些年,莲安公主怎么不逃?
陈家有一段时间动荡的时候,莲安公主都没有选择离开京都,但是却在现在来了,这怎么想,都会叫人觉得很奇怪来着。
本就是一个特殊时期,容不得权柔不多考虑几分了。
她总要对这些事情多想想,这才能保证一下自己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没法弥补的事情去。
这点是权柔如今最要担心的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这心里头的情绪便越是不安稳了起来。
真要说起来的话,现在应该紧张的人也不是自己啊。
但是权柔就是没法控制自己。
她也没法改变什么。只能说,努力压抑一下心底那些躁动的情绪吧。
莲安公主说起贾预的事情,她自然是来了兴致的。
毕竟,这祭天仪式,说白了就是贾预和皇室以及赵家联手办的。他们的目的何在,权柔还是很好奇的。
竟然连江小侯爷和王十三都没能弄清楚他们究竟是有何目的,那真的是挺叫人觉得奇怪来着。
难不成,还真的只是来办一场祭天仪式吗?
那又何苦千里迢迢来到金陵?这金陵可不比京都,还有四大世家和皇室的位置,也不比川蜀是赵家一家独大。
金陵如今都是当年分封的各家贵族们主导着,靖安侯府算得上一家独大来着。
毕竟,他背后有着楚王府的存在。
旁人就算不忌惮靖安侯府的钱财,总要忌惮忌惮楚王府的势力的。
所以要说贾预和皇室会把祭天仪式的地点专门定在金陵,这点上,就很引人怀疑了。
但是偏生就是这样,你明明知道他是引人怀疑的,但是却没法找出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可就叫人觉得心底难受了。
江小侯爷和王栩那边也正琢磨着这件事,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头绪。
如今权柔听莲安公主说起来,不管莲安公主是不是拿着个来做噱头,总之,权柔是很感兴趣的。
她便眼睛都亮了起来,盯着莲安公主,道,“那还请公主仔细说说。”
要说权柔之前对于莲安公主还抱着几分尊重,那么现在却是更加随意了一些。
毕竟,莲安公主对她也很随意。
而且,她也能感觉出来,对于公主这个身份,莲安公主其实是并不喜欢的。
这样子放肆的和莲安公主说话,其实并不会引起什么事情。
反倒是能够很好的把话题给进行下去。
比如现在,当孔十姑娘还有些惊讶于权柔居然对于莲安公主如此随意的时候,莲安公主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反倒是还为权柔的注意力而觉得稀罕。
“难得你终于有个感兴趣的话题了,”莲安公主合了合手掌,满脸都是高兴。
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但是孔十姑娘也没打断他们二人的谈话。
毕竟,眼看着话题终于要进入正轨去了。
孔十姑娘可不想看着话题再次走偏了。
权柔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她还是得和莲安公主附和两声的,“公主要是一直跟我说这种,那我自然是一直感兴趣的。”
“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如今说话做派,倒是和汇安如出一辙了。”莲安公主啧啧两声,但是看了眼西洋钟,时候不早了,也就没有再耽误,而是接着自己的话道,“他们最近也防备着我呢,到底一个人都舍不得派来我身边。”
本来一开始的时候,贾预和二皇子还担心莲安公主会不会跑了之类的,总要在她身边派许多人跟着,但是后来发现她不跑了,也就慢慢的随了莲安公主的意思,把人都撤了。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莲安公主总能从派过去的丫头婆子之类的口中套出什么东西来。
不管事情大小,这份本事就不是能够小觑的。
防微杜渐之下,贾预也就把人都撤走了。
这也是防备着莲安公主通过下人们的嘴巴弄出什么事情来。
莲安公主说着,自己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公主好本事,”权柔这马屁拍的可顺了,半点儿都没有什么停下的心思。
能从莲安公主口中知道一点消息,那拍两个马屁算什么?
“我就知道,不说这些,你约莫也不想搭理我。”莲安公主唉声叹气着,但是又碍于时间不早了,到底不想耽误自己的事儿,便道,“赵家那个小子,好像有什么天命在身上。我知道的不多,就听着老二那傻子透露了两句,今日祭天仪式,东方似乎有要紧事。”
祭天仪式,东方,天命……..
这几个词在权柔脑袋里头回荡着。
孔十姑娘知道的就更不多了,什么祭天仪式天命啊之类的,她只觉得听了都脑袋疼。
权柔慢慢收紧了粉拳,一双手搁在膝盖上,心底忽然间安静了下来,“造神之势。”
“什么?”孔十姑娘到底没忍住。
“借神的势力,塑造新的登位者。”权柔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孔十姑娘却捂紧了嘴巴。她毕竟不知道赵家的事情。
再怎么聪明,也始终只是接触到一些闺阁中的事情而已。
这种政事,孔家也不会给她多说的。
她觉得惊讶也不奇怪。
莲安公主就表现的平静多了,甚至还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冷静的叫人觉得有些害怕。
权柔没说话,她心底在把能想到的所有细碎的画面拼接起来。
逐渐的,这些线索都在她脑海之中链接。
“贾家和皇室同气连枝,却并不想自己出来面对楚王府,镇南大将军府,以及陈礼的大军压境。赵家需要一个出现在人前的机会,因此,他们选择了合作。今日的祭天仪式,便是造新主的。”权柔把自己所想到的说了出来,胸中的浊气才算是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