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垂花门上刻画的图案果然和这凤冠上的一样!
只是凤冠上的没有垂花门上的那么多,权柔就站在门口,捧着这凤冠一一对比了垂花门上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挑出来了几个刻在凤冠上的。具体也没有规律,那些东西,像符号一样,权柔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只是这凤冠和垂花门上刻画着的图案是同一种,这是已经肯定的了。
得告诉江小侯爷才是。
虽然眼下还不能确定权系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权柔却有种直觉,反正肯定和这凤冠发钗脱不开干系就是了。
权柔捏紧了手上的凤冠,眼神往下落下去,盯着凤冠后边的图案出神着。
“姑娘,”那边有人喊了一声。
权柔这才抬起头望过去。
但见那一声粉衣的和颜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她便随手把凤冠放在了衣袖里头,笑了笑,“怎么了?”
和颜先前是站的远远的,原是准备从这边穿过回廊去权柔屋子里伺候权柔起身的。但是站在远处就看见了这边站着个人,仔细一看,似乎还挺像是权柔来着。
她便喊了一声,果然,那边转过头来,确实是权柔不错。
和颜便赶紧过来,给权柔服了服身子,“奴婢正要去伺候姑娘起身呢,今儿姑娘怎的醒这般早?”
如今天才刚刚蒙蒙亮呢。
“这两日也睡不太着,今儿醒得早,便想着出来转转。”权柔自然地把手搭在了和颜的手臂上,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屋子里去。
“清霜殿这边靠南,是要暖和些的,而且郡主担心姑娘畏寒,便一直没交人停了屋子里的炭火。这几日又回暖了许多,姑娘想来是受了些影响,睡不太好,一会子奴婢吩咐人把炉子给撤下去吧。”和颜倒是没多想。
权柔笑着点点头,“早膳可送来了?”
一会子用完早膳,还得去汇安郡主那边。
“还得有一会儿时间呢,”和颜已经扶着权柔进了屋子里,那头正在收拾屋子的黄蕖见了权柔从外头进来,一时间还有些惊讶。
“姑娘……”因为往日里权柔都只要槐枝和芍药近身伺候的,如今那两个都出事儿了,便换成了一个和颜,其他人,都是做些外头的活儿。
黄蕖呢,每日就是帮着权柔收拾收拾屋子之类的。
现在一眼看见权柔从外头进来,黄蕖还是有些惊讶。
“早起了些时候,便出门转了转,”权柔照旧用着这个借口,自己坐到了那临窗的软塌上。
“你先给姑娘换衣裳梳头吧,我去端水来。”和颜凑在黄蕖耳边轻声说着。
“诶,”黄蕖忙应了一声。
那边和颜服了服身子,自是退下去了。
黄蕖上前问权柔,“姑娘今儿可要穿哪身衣裳?”
“你随意拿来就是,不要太艳丽的,今儿要和郡主去一趟大相国寺。”权柔对这些倒是不上心。往日里也都是交给下人们来决定的。
“是,”黄蕖自去那边装衣裳的柜子里拿了一套鹅黄色的下纱琉璃裙来。
权柔扫了一眼,这衣裳之前也没见过,便忍不住笑道,“可是郡主那边又送衣裳来了?”
“是,”黄蕖自己也笑了笑,“郡主可惦着姑娘您了,凡是针线房那边做的衣裳,都要给姑娘这里送来一套。这下纱琉璃裙,是跟着郡主的一块儿做的。听说赶制了一个月,才完成呢。”
那裙子下摆都是刺绣,要是一走路,便能想想上头图案翻飞的模样了。
权柔伸手去摸了摸,随口问道,“如今针线房是谁在管?”
黄蕖正把衣裳分开,准备一会儿伺候权柔换上呢。“只说是,把桃栖姐姐给撤下来了,具体换了谁,奴婢却是不知道的。”
权柔捏了捏那裙摆,“这般好的手艺,我之前也就看过桃栖能做了。”
“是啊,”黄蕖接了一句,“也不知道桃栖姐姐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了。府里最近也是不太平,怎么老有人生病?”
对外头,鸳鸯几个肯定是只能说桃栖生病了的。
眼下能报上名字的几个丫头,桃栖,槐枝,芍药,尔雅,竟然已经有四个人生病了。
虽然用的借口不同,但是,很难不叫人心底担忧的。
瞧着黄蕖又要多想了,权柔便岔开了这个话题,“淳月那丫头人呢?”2018
提起淳月来,黄蕖不自觉便笑了。
“姑娘您不知道,那丫头,着实闹了好大的笑话呢。”黄蕖难得活泼了些,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权柔一时间想到了当初的槐枝也是这般,看着黄蕖的眼神便也软和了许多。
和颜端了铜盆水进来,便听得黄蕖在给权柔讲什么呢,把权柔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又给姑娘讲什么好玩儿的了?”和颜把铜盆放下来,拿了帕子进去沾湿了,拧干,便拿过去,给权柔先净手。
权柔接过来自己擦着手,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减半分。“在说淳月那丫头呢。”
“对啊,把昨儿淳月闹得笑话,给姑娘说了说,”黄蕖一边说,一边憋着笑。
和颜也跟着笑,不过还是道,“你可别再在她跟前说这个了,免得她听了,又难过。”
“我知道呢,”黄蕖眨了眨眼睛。
“姑娘,”和颜扶了权柔起身道那边净面,一边给权柔说着之前的事情,“昨儿她把漱口的茶当喝的,给喝了,闹了笑话以后,便匆匆回屋子睡觉了,今儿还没起来呢。”
“原来是这样,”权柔净了面,把帕子递给和颜,又进去里间换衣裳。
两个丫头都跟在身后。
“是,那淳月,瞧着没心没肺的,但是也脸皮薄,那么多人笑话她,她登时就红了脸,然后嗫嚅着和郡主告了罪,便急匆匆回来了。后头奴婢进去看她,她也就是躺在床上不起来。”
淳月也不是侯府的丫头,不用伺候人。睡着也没什么。
权柔听了,也只是笑笑,“那可见是个敏感的。你们两个,可别欺负她了,先头那些话,也别叫她听见。这小丫头看着有趣,回去了,要是告诉陆十七在我这里受委屈,那陆十七还得找我算账呢。”
“是,”黄蕖和和颜两个人都齐声应了一句。
权柔收拾好了,便由着黄蕖给梳了头,然后带着和颜去了汇安郡主那边。
一行人按照计划去了大相国寺看望陆十九去。
江小侯爷这边呢,等着时候差不多了,才动身去找王栩。
这次是带着三七跟在身边的。
因着江小侯爷腰伤了,便也没法子骑马,两个人是坐马车去的。
三七就坐在马车门帘边上,坐的笔直端正的,像是一尊佛像似的。
和里头半躺着的江小侯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小侯爷顺手从桌上放着的果盘里摘了一颗葡萄来吃,抬眼觑了一下三七,“你昨儿,什么都没跟权柔那丫头说?”
三七点点头,“属下记着爷的交代,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江小侯爷拍了拍胸脯,“我都是捡着些不要紧的告诉她了。那丫头,本来也爱多想。这要是知道了…….”
说到这里,江小侯爷眼神沉了沉,“派去盯着权系的人今儿来报过消息了吗?”
“来过了,跟爷猜的没有区别。那人昨晚便已经启程回扬州去了。”三七把早上得到的消息给江小侯爷说了一遍,“那权系手下的商行属下已经都派人盯着了。目前来说,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这要是一时间能看出来,这些年他也算是白做了。”江小侯爷揉着腰间的伤,“不过说真的,权柔那丫头还真是可怜。自己亲生父亲都巴望着拿她做垫脚石。”
三七嗯了一声,随即小心的看了一眼江小侯爷。
“你想说什么?”江小侯爷自然看见了,“想说就说。别憋着,这里也只有我们俩人而已。”
三七便也没再憋着,直接道,“可是爷,咱们真的不和权姑娘说一声吗?那些事情,毕竟是关于她的。”
“说了有什么用?”江小侯爷揉着腰,“你也不是没看见,那权柔就是容易多想。随便一件事她都能想那么多,你以为想的多了是好事情吗?有时候,还是不知道这些为好。”
三七听得似懂非懂。“属下知道了。”
看他这样,江小侯爷就知道这三七也不是真的知道了。
不过,江小侯爷眼下也不想多解释。
“反正,没我的吩咐,不要叫权柔知道这些消息。你们只需要按我交代的,紧紧盯住了权系和傅年那边就行了。”
“属下明白!”不清楚归不清楚,但是江小侯爷交代的,三七肯定是要做到的。
“对了,四六那边,还没查清楚吗?”江小侯爷也是头疼,这些事情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来,连个歇脚的时间都不给江小侯爷的。
“他来过消息,据说应该快了。”三七低着头,“那户人家住的屋子,都是新的。按着他家原来的收入,是住不起这种房子的。想来,是得了好处了。”
“那就顺藤摸瓜的查。”江小侯爷撇了撇嘴,“不管是随亲王府,还是别的谁,能对我靖安侯府动手,便要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