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8好像……有人认出我
苏语满心都是不甘心,这回在上官景宸面前是彻底红了眼睛,“那要怎样?难道就让我们这么待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
“当然不是什么都不做。”上官景宸的声音温厚,言语之间总会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既然慕家的丫头是因为锐儿受了伤,那么,现在至少要等她醒过来。”
等她醒过来?
苏语皱紧了眉头,深深忧虑,“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她还在重症监护室,她伤的那么重,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再说了,万一醒不过来了呢!
难道她的儿子还要在警局等上一辈子?
这怎么能行!
上官景宸瞧着她,握紧了她的手,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你才担心人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知道人家伤重了?”
事情发生到现在,两者之间息息相关。
“我……”苏语一时语塞,“锐儿眼睁睁地从我眼前被带走,我这不也是着急!”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锐儿着急。可是,这件事上锐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上官景宸能够理解苏语的心思,可是,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最终还得要看慕家丫头的想法。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等慕家丫头醒过来。
只要人能够清醒,那其余的事情还都有商量的余地,否则的话,还真的是有些难办。
听着上官景宸说儿子的不是,苏语下意识就是为上官锐说话,“可你今天也看见了,这上官景宇和那丫头,这关系,怕是说不清楚!”
上官景宸微沉思片刻,今天他也看到了上官景宇的态度,如果说上官景宇和慕家丫头没有关系,他也是不相信的。
可是,即便是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这也不能构成上官锐伤人的理由。
“即便是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关系,这也不能成为锐儿伤害人的理由。”
苏语一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是自然的。”
这件事情,明明上官景宇做的事儿,有失身份。
可偏偏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肯追究上官景宇的责任!
苏语心里忍下这份冲动,没有再和上官景宸争论。
“撇开那些不说,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得等人家醒过来。人醒了,事情才好说。否则的话,事情才真是难办。”
现在,上官景宇只是派人拘留了上官锐。
如果,那个慕家的丫头真的伤重不治身亡,拿以上官景宇的性格,他还真不确定,上官景宇会做出什么事。
意识到了事情的多变性,苏语这个时候也是皱紧了眉头,眼中有说不完的担忧。
上官景宸说的对,如果慕梓潇真的伤重不治而亡,那她的儿子身上就会背负上一条人命,如果,真的是那样,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话被上官景宸说到这个份上,苏语连为上官开口说话都没了立场。
所以,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至于,锐儿的事,那就等人家醒来再说吧……”
“可是……”苏语担忧地出声。
上官景宸拍拍苏语的手安慰,“你放心,他在里面还不会吃太多苦。”
“……”
“你以为爸真的不会管锐儿的事?”
苏语鼻子一紧,到现在她还记得被老爷子骂呢!她哪里知道老爷子真的心思。
“先让他在里面待上几天,然后,再去找景宇吧……”
提到了上官景宇,苏语颦眉,心里对上官景宸的话,倒是不怎么认可,“今天的事,我也能看出来,你这个弟弟,心里边未必有多向着你!”
今天上官景宇和她说话,真是没有给她留丝毫的脸面。
但凡,上官景宇心里真的对他的大哥上官景宸,有一点敬重,都不可能做出今天这么决绝的事来。
她撇开了自己的面子,却还是让上官景宇有半分的动摇。
因为这件事,上官景宸当然能看出苏语对上官景宇有了意见,可在他看来,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彼此之间产生不能化解的矛盾。
年轻人,多少都会年轻气盛一些,上官景宇虽说是他的弟弟,辈分上高了一些,但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做事情难免会激进一些。
等到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之后,再去劝劝,应该不会再有事。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做。”
“……”
“我只有一个要求。”
苏语不解,“什么?”
“放宽心。先等结果。不要把自己先着急。”
“好。”
“都听你的。”
**
私人公寓里。
悬着吊坠的水晶灯,低调又奢华,一圈圈的光线层层散开,室内积聚的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
聂琛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上衣,坐在深棕色的牛皮沙发里,腕上带着一只精致的手表。
他的膝上放着一本厚重的书,书页从他的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他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靳雨寒走到这样的环境,看到的就这样形象示人的聂琛。
不惧任何的攻击性,没有任何晦涩,不具有心机,安静得让人没有设防心。
前一秒,她沉陷于这样场景之后,后一秒,她的思绪又回归了现实。
因为,她知道,在他这样一副清贵的气质下,却隐藏着一颗无法让人估量的心。
尤其,是那双隐藏在金丝边眼镜下的漆黑的双眸,如同万丈谷底的深渊,深重、沉寂得无法让人直视。
他眼睛里的深渊,是任何的光线都无法照进的角落。
室内的窗外开着,夜风微凉,从窗外被吹了进来,卷着室外的残余花草香,和沾染生活踪迹的余味,卷着一股夜的潮湿,在室内散开。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手中的那本书上,仿佛里面有什么有趣的内容,正在深深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没有移开视线,手指翻动了一页手中的书本,出声,“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的!”
靳雨寒伫立在原地的身影,变得僵硬。
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于是,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视线终于从书本中移开,眼镜上反射出灯光的清冷,让她看不清他眼眸中的神色,只听到他沉着嗓音说了一句,“她住院了?”
既然是询问,又像是在问责。
言语中无形带着的压力扑面而来。
靳雨寒咽了咽喉咙,稳住了自己的声音,回答,“是。”
“她的情况怎么样?”
靳雨寒迟疑了片刻,“目前,还没有清醒……”
“是吗!呵。”
靳雨寒惊悚地将头低得更深,没错,她居然听到聂琛在笑。
就是那种将愤怒积聚到最盛之后,从而转换成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中隐藏着太多的内容,让人听到就会浑身战栗,仿佛那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
他的笑,听起来,有说不出的阴森。
可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沾染过半分的笑意,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是他的情绪,却是在时时刻刻地影响着她!
“怎么回事?”
靳雨寒呼吸一滞,“上官锐不小心伤到了她。”
这才是最让她觉得担心的地方。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他会做出什么事。
“哦?”听了她的话,聂琛应了声,低头,看着自己张开的五指。
张开的五指在灯光下,有清晰的阴影面积,就是这些阴影,衬得他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
他的动作就像是在观赏,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那么稀松平常,甚至,还隐约透上了些懒散,“就这么简单?”
可偏偏这种不在意,更让她心惊。
就像是在临刑前,看到的刽子手手中被磨得发亮的刀,明晃晃地被拿在那里,她能够看得见,甚至能够感受到金属质感的凉彻,却不知道拿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种风雨之前需要面对的平静,s对她来说,是最危险的,也是最难熬的。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他口中喃喃重复着“上官锐”的名字。
靳雨寒心惊,从聂琛的口中说出来的名字,就像是在死亡笔记本上写下的名字,永远不会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反而,像是种带着制裁一般的惩罚。
所以,她记着出声,“主人,他一定不是故意的,而且,他现在已经被关在监狱里了。”
聂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说不出来的冷,“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
“监狱?”抬了眼眸,聂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浮过一层暗影,忽然说的句,“那可是死人待的地方。”
抬头,视线紧紧地盯着他,害怕下一秒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就是对她来说残忍的字眼。
靳雨寒毕竟见识过他的手段,跟在他身边多年,她很能明白聂琛此时的心情。
慕梓潇,对聂琛来说,似乎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可,有时,却又会显得若即若离,所以,她并不肯定,聂琛对慕梓潇的心思。
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她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聂琛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慕梓潇。
所以,当聂琛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上官锐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主人……”
“你的样子,似乎是在担心!”
靳雨寒的脸在炙热的灯光下,显出一种无奈的苍白,她的眼神紧紧地望着他,隔着一段距离,与他相望。
最后,无奈的低下了头。
聂琛的指腹划过书角的边缘,书的质感很好,这本书跟在他身边很长时间,书面的封皮都有些许泛白,可边角的整洁却能看出书的主人对它的爱惜。
“我不会要他的性命,你无需用这种紧张的眼神看着我。”
“……”
“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靳雨寒深深凝眉,眼神中透出种种担忧,“主人,好像有人……认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