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神秘之地
本想一个人出宫溜达,皇上却放心不下,说什么也要跟着自己,猷王近来是少有的闲来无事,这时候也执意同行。拗不过这两个大男人,解灵胥无可奈何地退让一步,三人于是便一同出了宫。
夹在气势凛然的二人之间,解灵胥一路被氤氲不散的怒气紧紧包围,不由全身紧绷,只觉此刻当真是欲哭无泪——
况且身边那两位皆是身型高拔,相貌俊雅,放在人堆之中也是极为亮眼的存在,现今和这二人走在大街上,只觉自己脸颊蒙上的一层土灰也快叫年轻姑娘们愤狠的目光扇得没了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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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包过后,三人心不在焉地走在街道上,却是见解灵胥骤然停步,面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我……肚子疼!”
女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倏地打破了三人之间紧绷的气氛,皇上眉心微蹙,不禁忧心道:
“朕就说,叫你别吃那么辣。”
解灵胥眼眸微抬,淡淡瞥了眼身旁的人,旋即回怼道:“我年纪又不大,难道吃东西还要过一遍水!”
“你伤势未愈,近日的吃食还是清淡些好。”猷王柔声对解灵胥说着话,后者转过脸,有些客气地淡淡一笑:“我知道,多谢。”
皇上眉心一拧……凭什么关心的话他说你就谢,我说你就骂!
解灵胥漫不经心回过头,没发觉皇上目色不悦,只听前者声色沉郁道:“怎么样,还走得动吗?难受的话朕抱你回去。”
前者面不改色说的话却是让解灵胥猛地一怔,她脊梁骤挺,震惊得五官似乎都有些失控:“不用!我肚子疼又不是心脏病,去趟茅房就是。”
看着面前的女子慌乱去了别处,皇上和猷王杵在原地,不由有些讶异。
行过转角,解灵胥侧目回望了一眼,见身后无人跟来,旋即站直了身子大步凛然朝前走去——
一个跨步坐上石椅,解灵胥敲了敲身前的木桌子,开口对面前的男人道:“打听个事儿……”
“您又来了?”巫老四苦涩地一笑,此刻颇有些欲哭无泪:“我说小姑娘,您现在都是“大人”了,不在朝廷好生做官,干嘛老爱打听江湖上的事儿啊。”
解灵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吧。”
巫老四一诧,知道前者言下之意是说我现在官阶大,你要是不听我的分分钟杀你全家……
“您……又想问什么?”
解灵胥:“那隐幽阁的阁主是个什么来头?”
“隐幽阁?”
见男人少有地神色一诧,听闻这名字之时神色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巫老四:“隐幽阁在江湖很是玄秘,我了解的不过冰山一角。”
“连你都不知道?”
“这阁主行踪难觅,除了发号施令平日鲜少在江湖中露面,况且此人匿身之地极其险僻,鬼都不知道隐幽阁这地方究竟在哪里。”
解灵胥不由一诧……难怪自己被囚禁了那样之久才被皇上找到。
“可那阁主在江湖的地位如此显赫,为什么要藏匿行踪呢?还有,如你所说,此人行踪可疑,又凭什么能叫这样多人信服于他?”
巫老四眼珠溜转,嘴里吐出个轻飘飘的烟圈,别有深意道:“与其说是信服,倒不如说是……索求。”
“什么意思?索求什么?”
前者熄灭了快要燃尽的烟蒂,眉心紧锁着朝后靠了靠:“索求力量,至高无上的力量。”
倏地想起男人曾言能助自己得到神力,难道说,之所以会被那样多人的追随,是因为他能给予令世人垂涎的力量?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巫老四:“出卖一些东西去换得另外的,这样的交易在江湖上再正常不过,那隐幽阁阁主便正是给人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若此说来,他是想要自己出卖什么呢……?
解灵胥:“在哪儿可以找到这个人?”
眼前的男子险些惊掉了下巴:“我没听错吧,你要去找那隐幽阁阁主?哪儿危险你去哪儿,谁凶恶你找谁是吧?您可真是个奇女子!”
解灵胥眉心微蹙,暗想他说的也不错,自己貌似总是身陷各种凶险之事,片刻不得消停,只是每每都是如此,倒像是乐此不疲似的。
“你可懂蛊术?能不能教我”解灵胥一问,便见身前之人愣了愣,旋即俯下身子像是寻着什么东西。
“对这东西不算了解,不过蛊虫我倒是有一对。”
解灵胥垂目看着桌前一个指盖大的透明盒子,里间两只黝黑的蛊虫相互缠绕着,不知在做什么。
“这是同心蛊,相衍相生,倘若是分开,这有触头的一只便会去寻另一只的踪迹,可若是一方死了,另一方不久也会毙命。”
闻言解灵胥目色微动,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巫老四不由沉声道:
“小姑娘,听我一句劝,那隐幽阁凶险万分,这事,行不得。”
看着他肃然的目光,解灵胥暗暗垂下眼眸不由感到一阵头痛……从不想坐以待毙,教别人牵着鼻子走,可眼下自己在明敌人在暗,无奈只能任人摆布,随机而动,却是无时无刻不感到如芒在背,无论何时都深觉极度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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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贺阑在身旁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感慨道:
“这功夫真是大不如前了,眼看着你被带走,哥哥那时竟没能护住你。”
解灵胥淡淡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心想你是花天酒地的事行得多了,手上的功夫自然就生疏了吧……
“不过所幸被洛梵那小子找到了隐幽阁,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解灵胥眼眸微抬,夹杂了些异样的语气道:“不过……你为什么没来救我?”
被面前的女子“给你个机会好好解释”的目色漠然注视着,贺阑的表情似乎骤然凝固,他不安地咽了口唾沫,有些仓皇道:“隐幽阁那地方名不见经传,奈何哥哥踏便各地是委实没有寻到你的踪迹。”
解灵胥目色若霜:“苍白无力!”
“还是洛梵那小子同你心有灵犀,掘地三尺都将你从隐幽阁那地方带了出来。”
“我TM又没死,掘什么三尺地!”
贺阑浅浅一笑:“说真的,皇上待你不薄,况且人又位高钱多,要是有这么个妹夫……”
“屁话少说!”
解灵胥眉心一凛,暗想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人瞎撮合……
漫不经心走了会儿神,抬眼便见方浔习以为常似的悠哉悠哉走了进来,他行至贺阑身侧,旋即俯身替他倒了杯茶,贺阑端起瓷杯,这茶喝得倒也是心安理得。
解灵胥不由眉梢轻扬,暗想眼前这两人怎么莫名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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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冷的疾风席卷周身,暗自忍受此刻的彻骨严寒,解灵胥眉心微蹙,静默看着冰岩之中的女人。
玉珠被紧紧攥得有些发烫,灼烧解灵胥的掌心,却也是稍稍驱散严寒,让此刻自己多少恢复了些血气。
着实不想在这寒气逼人的地界多做停留,解灵胥举起手中的泯魄玉珠,倏地便朝眼前的寒冰猛然扑身而去——
被震飞出数米之远,只感到骨骸皆散,解灵胥艰难地抬眼望着那牢不可摧的九天寒冰,顿觉无以言尽的无力挫败袭身而来……
这东西还是……无论如何都破不开吗……?
“哎……”暗自叹了口气,解灵胥拖着此刻颇有些沉重的步子朝外走去,一阵狂风扑面而来,让自己猝不及防吃了一嘴风雪。
操……这杀千刀的九天寒冰,难不成这辈子都破除不了!
刚踏出此地,旋即便止住了步子,只觉此刻心头有些不甘,不甘就这样罢休,不甘连里间女人的面貌都未看清就黯然地回过头。
心头的执念迫使自己重回到原地,解灵胥凝视着耸立在身前的冰雪,眼眸如火烧灼。
不知缘何,此刻心头竟陡升出一簇力量,让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血脉喷张,隐约觉察到什么东西在体内流窜,莫名让解灵胥有些亢奋,难抑的情绪骤然充斥大脑,教前者有些失控地执剑而上,朝身前的岩冰猛冲而去。
锋锐的剑刃一触冰面,刺骨严寒便顷刻袭来……只见氤氲剑气被那寒烟生生扑灭,剑身倏地凝结了些许冰霜,失去了往日的华光。
解灵胥目色如刀,像是被坚不可摧的九天寒冰刺激了心神,她面不改色,此刻越发坚定了心头的念想。
重重伐过眼前坚冰,解灵胥屏住呼吸,却见那冰面中赫然闪现出一道刺目白光,直逼双目,自己尚未看清眼前之物,回神之际便已被它吞噬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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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解灵胥摇了摇头,却是被眼前刺目的光线射得睁不开眼……
周遭静得出奇,仿若偌大的世界空无一物,恍惚中瞧着眼前的景状,解灵胥不由感到诧异非常——
这是在哪儿?
眼前的道路很敞亮,周遭是一尘不染的圣洁,置身在这样一个地方,解灵胥却是无比心慌,只觉身旁一景一物干净得有些可怕,像是没有生机,没有人气……
四下不见一个过路之人,甚至连鸟雀的影子都不曾出现,按捺住心头的惶惶不安,解灵胥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罔生剑。
正提心吊胆朝前走着,侧目瞥见一个破旧荒置的府邸,像是隐隐有股力量驱使自己停下脚步,解灵胥抬眼看着那方颓败不堪的匾额,鬼使神差般走了进去……
“漱——漱——”
听得枯枝扫过地面的声响,解灵胥抬头看着眼前之人,不由眉梢轻扬——饶是自己张望了半晌才捕捉到那人的身影,被中央的熔炉挡住了身子,那扫地之人其实只露出了个头发尖儿。解灵胥抹了抹脖子,方挪步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