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天子朝韩书涯的姓名,
笑着对身旁的太监说:“此子,天纵奇才也。”
不论这动静是真是假,
于韩家而言,全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这时这个韩家的高傲眼中带着探究细细端详着自个,
韩倾歌忍不住心吊了起来,反复思考着他的主意。
虽说他这时只有十一岁,可这样的人与常人是不一样的,
不能以年龄来判断他。
等她自个儿坐到一边苦着一纸脸,
想破了头却一直没有想出个缘由来之时,韩书涯最后发话了。
他慢吞吞的启齿:
“今日我进来,妹妹竟然没有与我亲密,莫不是被吓得狠了?”
听的韩书涯这句话,韩倾歌忍不住愣了,
脑子里迅速侧过几个念头,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而屋子里的人听到韩书涯的这句话,都忍不住笑了。
老太君拍了拍他的头:
“没错,被涯公子一提出我才回想哪儿不对劲了,
原来是烟姑娘今日竟没缠着她兄长!”
她低下头来瞧着韩倾歌,
一脸慈爱:“烟姑娘今日是怎么了?
莫不是瞧奶奶没把你兄长跟你放到一边,
你生奶奶的气了?”
韩倾歌脸一红,心里松了口气。
她于这个身子的事其实不甚了解,
这对兄妹上一世全是体虚多病,
往日里也都不出来的,
所以她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其中的关联竟然如此好。
只是既然是这样,那韩书涯于自个妹妹的了解不就更深了吗?
他会不会迟早瞧出自个的不对劲来?
越想越乱,韩倾歌缓了口气,
稳住了自个的主意。
罢了,即是猜中了又如何?
这世上能有几个如她这般经过的人?
现今自个这样瞎想,也只是是自个吓自个
,他不定瞧得出什么。
大概是盛名以下,她忍不住有些心虚罢了。
想通了,韩倾歌便仰起头,
甜甜的朝老太君笑了一笑:
“奶奶既然知道,就让我与哥哥坐到一起儿罢。”
老太君乐了,
朝韩倾歌对屋子里的人答道:
“你们瞅瞅这妮子,看到她兄长了便半分不把我这老太婆放于眼中了!”
韩倾歌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用小女儿又甜又软的声音磨她:“奶奶,你冤枉我!”
瞅见她这样,韩书涯不过端坐着浅笑,大太太站在一旁掩唇,
老太君愈加的开心了。这一双孙子女伴在左右,
一个是少年神童,一个是娇憨女儿,
这一双孙子女是老太君对大太太一直宽容亲密的缘由。
她拍了拍韩倾歌的手,嘴里直道:
“很好好,是奶奶坏,隔在你们兄妹中间了。”
站在一边的许家嬷嬷瞅见陈婆子一直板着脸站在一边,
纵然知道她向来全是这样的,这时也忍不住觉得她有些过了。
在老太君和俩孙子孙女谈笑之时,
作为小姐身旁的奶妈该是凑上前去讨巧说好话的,可是这个陈婆子…
遗憾涯公子身旁,是没有奶妈的。
当时那个奶妈因为喂养了涯公子在府里十分有脸面,
为人跋扈了些。
这倒也没关系,不过她纵容自家男人到外面打着主子的名义收取好处,
府里有那些料到涯公子身旁的婢女小厮都到她眼前走动,
时间久了,便觉得自个是个人物了,
竟偷偷拿了主子院里的贵重物品取出去卖。
总总桩桩的事下来,她又不将明个儿放于眼中,
终是惹怒了主子,将她打发出了府。
真是个蠢笨的!如果当心些,老实听主子的嘱托,
仗着这府里嫡长子奶妈的身后,
日后是有好时间的,
更别说子女都会有个好前途了。
为了面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便把大份儿全丢了,
到最后还被打发出府,真是蠢的无法再蠢了!
心里面心想这些,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事。
许家嬷嬷看了陈婆子一眼,便凑到老太君的眼前去,
笑眯眯的凑趣:“老太君,这是烟姑娘向您撒娇撒痴呢。
烟姑娘那是与您亲密,在您眼前便逗您开心。”
这些话说的老太君眉开眼笑的,搂着小孙女儿摇了摇,
垂头问她:“烟姑娘,你说这许家嬷嬷说的对还是不对?”
韩倾歌一本正经的点头:“她说得对!为人子孙的,
就该讨长者开心,叫他们没有烦忧才是。”
看见如此一个下人儿如此一本正经的讲话,
屋子里的人全笑了,老太君更加开心,搂着她连声大笑。
这时门外传进一个声音:“何事让娘亲如此开怀?”
这个声音叫韩倾歌一怔,也让老太君收了笑意。
伴随着声音,一个男人跨入了屋子,
他身穿一身绀青色蜀锦大襟右衽交领的常服,
下摆和袖口都绣上了浅青色的竹纹。
头顶只用了一支白玉簪子随意绾了一个发髻,
随着他的步子,那些散乱的碎发飘扬。
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眉眼似墨画,转目其中皆有情。
这即是韩家的老爷,被人唤作大梁四大美男人之一的韩均声了。
不管是谁只要瞅见了韩均声,
便可以知道韩书涯的相貌是出自于谁的了。
与自个的亲爹相比,韩书涯多了一份少年的稚嫩,
少了一份贵郎君的飘逸,更少了一份那眉宇间流转的多情姿态。
两人都可称得上是难得的美男人,然而很显然的,
向来疾病缠身的韩书涯很难有韩均声这样昂然风流的架势。
韩均声一出现,屋子里的氛围便立时突显不同了起来。
不说那些婢女们如何面红偷瞧他,
也不说大太太突然亮起又黯淡下去的眼光,
只说老太君一见着他便板下脸来,
这屋子里之前融洽的氛围便转刹那没了。
然而韩均声并不以为意,
维持着唇边的笑意拜见了老太君,随后便自个坐了下来。
被老太君抱着,韩倾歌感觉到老太君身子在浅浅的颤动,
她不需扬起头去看老太君的神色也知道,老太君此刻是在发怒的。
不过老太君极力压着,并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瞅见这韩均声,韩倾歌便陷入了沉思。
这个亲手把梦娘送出去的浪荡子,
纵使皮囊再好,也掩盖不停他内里腐朽的真相。
正思恃着,韩倾歌觉得到有人在拉扯着自个的袖子,侧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