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咱们一道去烟姑娘院里,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主子如此嘱托,下人心尖便忍不住惴惴不安了。
尤其是韩倾歌院里的几个,除去陈婆子仍然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神态,其他的婢女嬷嬷们都忍不住相互看了看,目中尽是担心。
老太君方才掌权,她们并未能摸透她的脾性。
可是从她一出招便将在这内院中根深蒂固的邵姨太掀翻下马,以及对那些犯事下人的总总本领来看,老太君看起来可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自家小姐丢得那块玉珮,是人都知道有多重要,更不需说还是与这次的事有所牵连的。
她们心中倒是无愧,可怕就怕老太君趁机树立威信,拿她们来开刀,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下人心中的担心暂且不提,而韩倾歌非要提示老太君这件事,原来是有自个的考虑。
这府中的一潭死水最后在老太君的手里开始动荡了起来,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能够让她从中获得充足的利益。
只有府里的这潭水越搅越混,她才能够不引人注企图浑水摸鱼。
雪迎母子是被抓了,可是她院里的其他人呢?
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将院里那些人的底子摸清,日后她如果想再来做这件事就会较为困难了。
老太君将凌烟阁里的婢女嬷嬷等人统统都集中了起来,而她自个则坐到屋子里面,考虑一个个审过去。
最先在屋子里的即是几个常在屋子里的婢女以及陈婆子,新来的月舒因为是在这件事之后来的,所以站到了一边。
她侧过头来问韩倾歌:“烟姑娘,你可还记着你当时把玉珮放于哪儿了?”
韩倾歌想了想,启齿答道:“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那玉珮如此贵重,又那么漂亮,所以我常常是戴在身上的,也就是沐浴更衣和夜间睡觉之时才会放下来。
我沐浴之时全是罗兰在一旁照顾的,那玉珮她会替我放到枕头下面去,第二日我更衣之时她便会取出来替我戴上。”
她眉心锁起,一脸苦恼的样子。
“那日外出之时我也不记着带没带上去,不过回来之后才突然发觉似乎那几日都没怎么看到那玉珮了,这才慌了神的。
我信罗兰不是那个伸手的人,可是别的人我也的确是不甚清楚…”
她接下来的话没有说罢,老太君点了点头,也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之所以如此说,即是出自于她的第1个企图。
罗兰是放物品的人,她是最有疑点的,她这个时候就能看到罗兰的应变本领。
作为自个身旁的大婢女,如果仅有一些嘴皮子功力那是决然不够的。
而她话中的意思表示相信罗兰,她也应该能了解。
如果不了解,那她也就没有扶持罗兰的必要了,这即是她要对罗兰的考量。
要在府中生存,身旁的婢女是重中之重。
无论是哪个主子,总得要有自个的势力才能立足,否则身旁的婢女嬷嬷联手欺瞒,只怕动静闭塞却也无计可施。
原先风岸是很好的,可是出现了那件事之后,风岸被赶出了府。
她后来虽然已经把风岸纳入进来,可是风岸毕竟这时无法进府。
她如果有什么举措,还是需要有人在身旁配合才是。
罗兰即是极好的一个抉择,所以她才需要考量罗兰的本领。
如果罗兰能通过这次,日后的拉拢她也早已心有计量。
其次,婢女嬷嬷其中派系不同,会相互诬陷,这个时候她就能观察出谁跟谁平时走得近,谁跟谁关联恶劣。
要分辨出院里的派系,这是最快的途径。
而分辨出来了这个,她日后要处事也能借力打力;更能顺藤摸瓜,找出她们身后的人来。
要从这些婢女里面寻到会忠诚于自个的人,就必须摸清楚她们的底细。
再则,这个时候婢女和嬷嬷其中平时的一些秘密,也会被抖出来。
她日后要想握住谁的把柄,拿捏住谁的软肋,也都要从这次的浑水中摸出。
还有一个,因为这玉珮往日全是藏在屋子里的,这个时候她就能知道谁平时是会常进屋子,谁会偷偷摸摸进来;而几个婢女嬷嬷平时偷藏了什么,这个时候也可以看得出来的。
若有谁趁机浑水摸鱼,胡乱陷害的话…
韩倾歌面上显出一抹笑意,那她便能知道这些人身后的主使是谁了。
毕竟这一番戏是她亲手搅起来的,她才是庄家。
可凡赌局,真正的赢家永远都不会是那些赌徒,而是庄家。
她更加躲藏在老太君的身后,谁也瞧不见她伸过的手。
老太君端坐到椅子上,望向了罗兰:“既是如此,罗兰你便而言说。
”
任何人的眼光都望向了罗兰,她的面上有些忐忑,跨出了一步回话:“是,老太君。
”
她沉吟了一下子,在腹中思量着说辞。
“回老太君的话,小姐出去的前一天夜间并没有沐浴,且睡的很早。
小姐向来不爱叫人守夜,所以下人并没有替小姐取下那块玉珮。
只是下人可以一定的是,那日之前玉珮是在的。
”
老太君点了点头:“你暂且退到一边。
”
她的眼光从在场的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在了缩在一边的花晴身上。
花晴被老太君如此盯着,心中跳个不停,主动站了出来,扑通跪倒了地上。
出乎大家意料的,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太君,下人不是有意知情不报的下人…下人是被逼的”
她突然如此哭了起来,一边抽抽搭搭的垂泪,一边偷偷注意着老太君的神色。
韩倾歌原先以为她是出来认罪的,不曾想是要趁着这个时机反咬旁人口。
她垂下眼眸,眼底藏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兀自在那儿哭的起劲,老太君原来是半分动静都没有。
饶是花晴向来沉得住气,也忍不住心中忐忑不安了起来。
花晴的确是被邵姨太亲手带大的,简直比带自个女儿还要细心的多。
花晴虽说是家生子,可与府中的大多数家生子不同,她的父母是庄子上的,又得罪了洛老爷眼前的红人,从此很难再有入府处事的时机。
要不是邵姨太将她挑选出来细心教导,她也不会有现今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