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国将领是一个脾气比较火爆之人,没几句话,他就将几日前的恩怨一并算上,想借机给沈驷君一个下马威。
“召国将领此话严重了。你们皇上也答应议和,你若此时开战,岂不是背弃了你们皇上的意思?我们这边也是一样。既然我们大家都担负不起叛乱杀头的大罪,大家还是静下来心,努力寻找贵国的三皇子和军师吧。”
此时出声的正是秦涟漪。秦涟漪是谢诗筠的好姐妹,她知道谢诗筠现在生死难明,但秦涟漪知道,谢诗筠不希望两军开战。
在这个危机关头,缺失了谢诗筠的大陈军队,军心易散,秦涟漪也是在这个时候替补了谢诗筠的位子。
秦涟漪充当谋士,将自己之前从谢诗筠口中得到的消息几加运用下,三言两语后,双方皆平息了怒火。
……
谢诗筠心中此时焦急难安,怕自己失踪,大陈军心怕是不稳。若是再有奸人挑唆,大陈军队军心已散,必将全败。
就算有沈驷君将军英勇作战,也无法力挽狂澜。
“在想些什么呢?”
荀千乘见谢诗筠有些失神,忙出声将起唤醒。他可不想在谢诗筠给自己喂药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其他人,其他事。
李氏早就知道荀千乘身体已经好转,给他熬制的草药都是补神的,不会有害处。
虽然如此,但毕竟是草药,苦涩感是常有的,但荀千乘总是不苦反甜,乐在其中。
因为虽然荀千乘装自己能下地走路,但双手却是抬不起来,无法自己吃药,只能让谢诗筠代劳。
谢诗筠之前也答应过李氏和王氏,面对荀千乘吃药不能自理一事,也就应允下来了。
谢诗筠听到荀千乘在唤着自己的名字,顿时清醒过来,明白了自己现在身在何方,忙开始一勺一勺地喂给荀千乘。
也许是一连数十日都没回军营,谢诗筠对战况很是担忧,没喂荀千乘几勺,便再次失了神。
荀千乘的口腔里弥漫着涩涩的味道,这不禁让荀千乘皱起了眉。这几乎是下意识的,每当荀千乘吃药时,都会露出这个表情。
以往荀千乘喝药周末,谢诗筠还会在旁冷嘲热讽几句,又或者向王氏讨来糖,让他顺势服下,嘴里一直念着他能快好。
荀千乘见谢诗筠今日有些反常,见他皱眉竟熟视无睹。当荀千乘看到谢诗筠眼底的焦急和忧虑的时候,自己也在心里叹息了一口。
身为召国将领,他自然也期望能早些回到战场,他也能体会到谢诗筠此时的忧虑。
不过他之前有幸与沈驷君交过手,知道他是一个难以取得的人才。毕竟能正面敌上他,还能从自己手中与自己打平手的,天底下,沈驷君是头一个。
具荀千乘了解,沈驷君有勇有谋,之前没有了谢诗筠当军师佐证,依旧能百战百胜,不愧是一品大将军。
想来他和谢诗筠失踪一事,沈驷君一定有主张,可以把握的住局面。
这时的荀千乘看着谢诗筠眉间微皱,便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给谢诗筠捋平。
但谢诗筠这时候也突然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还在给荀千乘喂药,忙低头勺药,喂给荀千乘。
也就在这个时候,荀千乘伸过来的手碰撞到了谢诗筠手中的药匙,使得汤药顿时撒在荀千乘的身上。
荀千乘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朝自己身上摸弄着这个汤药。李氏为了帮自己做戏做全套,每次的汤药都是热的。
“对不起,是我刚才走神了。”
伴随着一阵抽气声,荀千乘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大手被谢诗筠突然握着。
荀千乘显得有些微冷,脸上开始有些泛红,眼里面有着异样的情愫在浮现。
“没事,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通过这数十日的相处,他知晓谢诗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她与别的姑娘不同,别人还在家中涂抹胭脂水粉,而她却早就上阵带兵,运筹帷幄。
当真是一位奇女子啊!
荀千乘原本对着谢诗筠就有着欣赏赞许之情,经过这次坠崖一事,他对谢诗筠的感情也逐渐升温,到了某种不能明说的程度。
当荀千乘见到谢诗筠主动握着自己的手,再想着刚才谢诗筠药汤溅撒在自己身上,以为谢诗筠是在担忧自己的伤势,心下一喜。
但没高兴多久,却被谢诗筠的一道话,如用冷水般浇了头。
“荀千乘你手能动了,看来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即可启程,回到双方军营去。”
谢诗筠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里面隐约有星光在闪烁,眼神是那么坚定,那么向往,让一直盯着谢诗筠神色的荀千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更没办法继续装病了。
“我的手竟然可以动了,多谢你的照顾,我们跟李大哥夫妇打个招呼再走吧。”
荀千乘只能顺着谢诗筠的话,准备启程。
李氏专门给荀千乘准备了换洗的衣裳,荀千乘将撒上汤药的衣裳换下,整理自己的衣装过后,便和谢诗筠一起到楼下,进行道别。
在道别之时,王氏眼里的泪光一直在闪烁。即使才相处了半月,但王氏早就已经把谢诗筠和荀千乘当做自己的亲人般照料。
突然的离别,王氏心里没有准备,只得抱着谢诗筠小声抽噎起来。
在旁的李氏也交代荀千乘,一定要和谢诗筠好生相处,切莫生了嫌隙。
荀千乘一一应答下来,在旁的谢诗筠此时也安抚好王氏的情绪。两人朝李氏和王氏行了一个大礼,作揖道别。
在离别前,谢诗筠似乎想到什么,对着王氏已经哭肿泛红的双眼,说着,“很快,你们两人,便能回家看望亲友了。”
王氏不解其意,心中不舍,但还是送谢诗筠和荀千乘离去了。
“我们从悬崖上落下,又被河水冲到这儿来,该如何找到回去的路?”
谢诗筠站在他们被救起的地方,往河流上游看去。荀千乘也没来过这里,对地形毫无了解,也犯起了难。
“不如我们先顺着河流往上走,看看会不会有别的出路。”
谢诗筠思虑了一会儿,点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