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顾绵绵自然睡在了谢元的床上,与顾绵绵缠绵着,谢元硬是忍下了心里的反感,虽然知道顾绵绵还是自己的女人,可是她已经被别的男人看上了,若不是自己无能,怎会认由查灿威胁,还调戏自己的女人。
幸亏顾绵绵没有告诉谢元早上她与查灿亲热的事,不然就算谢元安抚她说没关系,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也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了。
现在顾绵绵的存在就是对谢元最大的嘲讽,要不是他解决不了谢诗筠的问题,也犯不着去请匈奴国帮忙,也就没有查灿这些事,左右顾绵绵已经假意与查灿在一起了,那么她就不配再做他谢元的女人。
欢好过后,顾绵绵躺在谢元身侧,把头放在他的臂弯里,带着不满:“还是皇上好。那个查灿整天觊觎臣妾,总想着在臣妾这里占些便宜,真是烦人得很。”
好在现在谢诗筠的问题开始有了好转,不然顾绵绵的抱怨就会成为她的催命符,谢元耐心地安抚着她:“爱妃暂且忍忍,等事情过去之后,朕把查灿绑来,你想怎么处置他都可以。”
谢元与她的隔阂已经消不去了,一个善于算计,又肯为了自己的私仇假意委身于人的女人,很可能现在躺在他身边,心里却在怨恨他没有替她的家人报仇,这样的女人断不可留。
那边谢诗筠还沉浸在悲痛与愧疚之中,她命人找了一处清净幽雅的地方,好生安葬了十一,站在她的坟前,谢诗筠忍不住悲伤,抱着十一的墓碑痛哭:“对不起十一,我没保护好你,却让你为了救我而葬送了性命,看着你和飞羽死在我面前,比要了我的命还要痛苦,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与你做姐妹。”
看她那么伤心,沈驷君没有上前阻拦,只站在她的身旁,轻轻劝说:“人死不能复生,诗筠,节哀吧。她们的死也有我的责任,若不是我中了他们的计,也不会让你们遇险,是我的疏忽。”
现在来怪罪责任有什么用,飞羽和十一都回不来了,谢诗筠沉默着,只想多陪一陪十一。良久,她像是对十一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十一,你放心,谁杀了你,我一定让他用性命来偿还,你且看着吧。”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沈驷君:“洛秋衡还是没出来吗?”见沈驷君点头,她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安葬完了十一,谢诗筠又回到了住处,她自知无脸面对洛秋衡,只做了些饭食让沈驷君送去,跟前几日一样,敲门没人开,问话没人回,就像屋子里没有人一样。洛秋衡没有参加十一的葬礼,也没人知道他和飞羽怎么样了。
这几天谢诗筠每日都去洛秋衡屋外站着,就那样望着门口,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沈驷君劝说不住她,知道她心里愧疚,就陪她一起站着。
突然有一天,他们看到洛秋衡从屋里出来了,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片刻的停留都没有,谢诗筠冲上去抓着洛秋衡的衣袖:“你怪我吧,你打我,你骂我。”看到洛秋衡无动于衷,谢诗筠甚至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看见她这样冲动,沈驷君几步走上去拦住她,抓着她的肩膀:“诗筠你别这样,飞羽死了谁都不好受,就算让他杀了你,飞羽也活不过来的。”沈驷君想让谢诗筠清醒一点,他知道这么多天她肯定让愧疚逼疯了,就等着洛秋衡出来责怪她。
可是洛秋衡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麻木地往前走着,谢诗筠已经激动地哭了出来,沈驷君见状上前去拦住洛秋衡:“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飞羽已经死了,我们要为她报仇,也应该让她入土为安,我希望……”
“我不会让她埋在土里的,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洛秋衡像是听不得要埋葬飞羽的话,所以听到沈驷君说的时候一把甩开了沈驷君抓着他的手,双目通红地瞪着沈驷君。
“那你想要怎么样?”沈驷君很无奈。
“我要带她离开。”洛秋衡话音一落,谢诗筠就问:“你要带她去哪?”她怕洛秋衡躲起来,让自己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和你无关。”洛秋衡只撂下这样一句话,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了,谁叫都没有回头。
而谢诗筠也不敢阻拦,她知道对不起洛秋衡,没资格让他把飞羽的尸体留下来,她只想再看一看飞羽,看一看与自己并肩作战了这么久的姑娘。
于是她冲进了屋子里,没有预想中的腐臭味儿,尸体也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溃烂,相反,飞羽的尸体好好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皮肤没有一点发黄发皱,想来这些天洛秋衡应该就是在屋子里研究如何用药保存飞羽的尸体,她忘了,洛秋衡善于用药啊。
也难怪洛秋衡会想要带飞羽离开,飞羽的尸体不会腐烂,在洛秋衡看来,飞羽根本没死,只不过是睡着了,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飞羽,我也不知道让洛秋衡带你走是不是对的,可是我知道我没资格拦他,自从你们跟着我,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现在你死了,他想与你好好过日子都不可能了,我对不起你们,只希望他能早一点走出来,让你入土为安。”谢诗筠泪流满面,想起了飞羽从前的点点滴滴,一颦一笑,回忆越美好就越伤人。
沈驷君就在门口看着她趴在床前痛哭,他也同样希望着谢诗筠能从悲伤中走出来,而这一切只能让她自己去经历,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儿。
不久之后,洛秋衡回来了,带来了一辆马车,他进屋看到谢诗筠痛哭也没有什么表情,只说:“我要带她走了。”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抱起飞羽,往屋外走去。
谢诗筠所有想说的道歉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太无力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洛秋衡带走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