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诗筠所说,陈连身为户部侍郎,上早朝是不可能避免的。
所以在确定陈连去上朝了之后,谢诗筠立马捯饬好自己,没带着飞羽就去了户部侍郎府。
谢诗筠还是除了那次奖赏之外第一次这么早起来,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所以谢诗筠光荣的决定把这一份怨气放在破案上。
别让她抓到谁是这件案子的凶手。
抓到了直接五马分尸!
至于飞羽,谢诗筠并没有将她带上,反而是让飞羽去跟谢闻吱一声,说一下她的行程。
不过因为谢闻是皇子,他也需要上朝,所以飞羽只能眼巴巴的在十一皇子的宫殿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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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诗筠一路来到户部侍郎府。
管家看到来人,顿时流出一脑门的汗,“见、见过安宸公主……不知安宸公主此次为何而来?”
“实在是抱歉,我此次还是为了案件而来,昨日有几个与案件有关的问题忘了问一问陈大人,所以今日特地早早而来,想陈大人为我解惑一二。”
谢诗筠满脸歉意的样子,这看上去还到真有那几分虚心赐教的模样。
都是假的。
“这这这……”管家闻言,还没松下去的一口气又重新吊了起来,“安宸公主来的实在不巧,就在一刻钟之前,大人已经上早朝去了,若是回来,估摸着还要一个时辰。”
谢诗筠勾了勾嘴角。
不巧吗?挺巧的呀,这不正好吗?等的可就是这一个时间。
还有一个时辰……估摸着也够了。
“无碍,若是我现在就这么走了,那也显得我太没有诚意了,不若这样,我就在书房等陈大人下早朝回来,反正我回去也是闲来无事,倒不如参观一下传说中这位谦谦君子的书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诗筠特地将谦谦君子这四个字给念重了些。
管家又是一阵心慌,眼前的这位可是公主,她想要去一个书房而已,谁敢拦她?
他咬咬牙,“既然如此,那草民这就让家丁带公主过去,草民还有事,请公主恕草民不能奉陪了。”
谢诗筠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让她进去,什么都好说。
家丁带着谢诗筠一路向着书房走去,这家丁说的好听是招待她的,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来监视她的。
看来这户部侍郎府确实有鬼,难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谢诗筠脸上笑眯眯的,对谁都笑一下,看上去很是和善,眼睛却一直瞄着四周。
她来这可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等人虚度光阴的!
得做点什么,甩了这个家丁。
谢诗筠进了书房,看着案上的笔墨纸砚,心生一计。
“本公主一路走来,见着户部侍郎府的风景着实不错,有些手痒想要作画一副,不知可否借用这笔墨纸砚一用?”
家丁连忙点头哈腰,“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你可是公主,用点笔墨纸砚还用得着和我这个下人说吗?
谢诗筠走上去,伏案,拿起毛笔沾了墨水,在上面开始画了起来,她一边画,一边注意手肘边的东西,然后暗自用力——
“啊!”
谢诗筠装作被摔落案台的东西给吓了一跳,噌地跳起来,手上还拿着沾了墨的毛笔,她看准机会,对着一旁悬挂在房梁上的帘帐用力一甩。
“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没事,公主受惊了。”
家丁见状,赶紧上去收拾残局。
待全部收拾好了之后,谢诗筠才像是放下心来似的拍了拍胸脯,长吁两口气。
然后,她又似不经意的抬眸——
“哎呀呀,实在对不住,看来还得麻烦你走一趟了,你看这帘帐上,竟是被本公主甩上了墨汁,这可有失美观呐。”
家丁顺着谢诗筠指的方向看去,一滴巨大的墨汁已经在帘帐上晕染开来,“是是是,多谢公主提示,草民这就通知下人来将它换下。”
家丁立马匆匆离开,家丁一离开,谢诗筠立刻离开书房,向着飞羽说的那片竹林而去。
约莫三刻钟左右,谢诗筠找到了飞羽说的那颗很有标志性的竹子。
她摸索了一会,只觉手下一塌,随后一阵“卡啦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条密道出现在她眼前。
谢诗筠点亮一根火折子,赶紧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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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诗筠光想着怎么支开家丁,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早朝已经上完了。
而此时,沈驷君正和谢闻凑在一起,走进了十一皇子府。
“你是说,谢诗筠代替你接手了刑部的事?”沈驷君说着
谢闻翻了个白眼,“是——帮,帮好嘛?”
沈驷君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只见十一皇子府的下人跑到他们的面前,做了个礼之后,他才说飞羽正在府中等他们。
谢闻挑了下眉,还没进去,飞羽就率先出了府,看见他们,直奔而来。
“飞羽?你有什么事吗?”
“奴婢只是来通知十一皇子,公主她现在在户部侍郎府,调查案件。”
沈驷君闻言,眉头皱了皱,“早朝已经下了,那现在……估计陈连快回府了,糟糕,快!我们去户部侍郎府!”
谢闻也意识到此刻的情况不太妙,二话不说跟上沈驷君的脚步,向着户部侍郎府而去。
幸好户部侍郎府离皇宫较远,他们快点脚步完全来得及。
谢闻负责拖住陈连,而沈驷君,则纵身一跃,进入了府中。
这个死丫头!竟然这么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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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诗筠顺着密道一路向下,火折子忽明忽暗,火焰的光打在谢诗筠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阴暗。
楼梯已经没了,她只看到面前有一条小道,小道上面还有着些许血液,有的已经干了,有的却还是新的。
谢诗筠心下一沉,沿着小路走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里有着浓重的血腥味,角落里还布满了青苔,密室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说是刑具,到不说是杀伤力大的忄生具。
这些忄生具上面还挂着血,凝聚在一起,最后滴落在地面。
这些都不是能让谢诗筠惊叹的,让她怒火中烧的,是墙上此时正用铁链锁着一个女童——一个遍体凌伤,奄奄一息还赤裸着身体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