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上的粮食都捡起来重新装进袋子里,那些水也没办法挽回了。”
谢诗筠看着那几辆被毁坏的物资车,五指不由得攥在一起,车的后面几个作乱的人已经被绑好,双目圆睁透露着深深的恐惧和懊悔,想要说话但只有呜呜的声音传出。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看向跪在地上的难民们,谢诗筠冷冷地说道。
她取了布袋子,和众多将士们一样蹲在地上去捡拾粮食。过了许久,地上也没什么可见的粮食,而洒出的饮水也早在炙热阳光下消失不见。
“你们自行离开,先前我与沈大人也说过不出百里有水井供你们活命,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说罢谢诗筠一声令下,将士们重新整顿,再次出发。她刚翻身上马,沈驷君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公子。”
“沈大人你怎的出来了,你身上有伤,去马车里好生歇着。”
“微臣不出来难道要放任公子独自一人骑马吗?”沈驷君走到她身边,抬头看着谢诗筠。
谢诗筠其实心里确实没有底气,她被沈驷君带了一路,想着照葫芦画瓢应该也不成问题。她还没骑过马,只希望马儿能对她友善着些。
“我、我可以的,沈大人不必担忧我。”
“公子若是不慎惊着了微臣的马,出了什么意外微臣可担待不起。”沈驷君伸出手,放在了谢诗筠握住缰绳的手上,“微臣小伤不必公子如此对待,公子快些下来。”
“这。”
谢诗筠微微蹙眉,神色纠结,但是沈驷君的目光坚定严肃,她也只好从马上下来。沈驷君松了一口气,随即上马握缰一气呵成。
“微臣不便再为公子提供怀抱,只能暂时委屈公子待在马车上。”
谢诗筠听后一愣,脸上突然泛起微红,随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沈驷君的话未免太过让人误会,也不知道这一世的沈驷君是怎么回事,净对她做如此举动言语。
“呵。”沈驷君轻笑一声,眉眼带笑,看来心情不错。见证这一幕的将士们都心照不宣,互相以眼神为传递,八卦大将军和安宸殿下。
这一路上,谢诗筠时不时地偷偷掀开窗帘的一角,看沈驷君的情况。刚才那些沾着血的布料她是看的一清二楚,她从未见过沈驷君受伤。
曾经她以为沈驷君是实力超群,所以每次回到安国侯府都不见他有过受伤的迹象。如今看来想必他隐忍颇多,不过是一人强撑罢了。
“她这般动作,想来还是在担心我,原来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沈驷君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每次谢诗筠放下窗帘的时候他才会正视回去。想到这儿,他胸膛里的那颗心,开始跳地热烈,一声又一声让他再不能听到其他。
“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唉。”
一声叹息惹来谢诗筠的注意,她掀开窗帘问道,“沈将军何故叹息,可是伤口不适?”
如此显而易见的关心更是让他认定了心中所想,与谢诗筠对视的眼里是浓如墨般的情愫。谢诗筠见他没反应只是看着自己,蹙起眉头,“沈大人?”
“无事,微臣只是在叹息被难民浪费的物资。”沈驷君连忙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谢诗筠听后也没有怀疑,点点头又放下了窗帘。
若是她再细心一点,定能发现沈驷君泛红的耳廓。
队伍又行进了许久,在谢诗筠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只得在荣川郡暂歇两日。谢诗筠想着夏日炎炎,沈驷君的伤口处理不妥当定是会感染溃烂,引起其他病症。
“公子,荣川郡到了。”
“终于到了。”
谢诗筠走下马车,物资的车和将士被安置在城外,沈驷君和谢诗筠、云留三人一同进了城。这还是谢诗筠第一次到京城以外的城郡来,不免有些新奇。
“公子,天色不早我们需得先去郡府,见荣川郡守。”为了方便,马车并没有进城,沈驷君让她坐在马上,而他则负责牵着马。
“这怎的行,若执意如此,不还有云留可以代劳吗?”
云留没有说话,自家主子的心思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若是他开口抢了这个好机会,沈驷君肯定是要修理他一顿。
“还是微臣亲自来吧,不然微臣不放心。”
“那不如我与沈大人一同走路好了,让伤员给我牵马我心里自是过意不去的。”
谢诗筠从马上下来,与沈驷君并肩站在一处。这时在马上坐着的云留,一时间很是尴尬。不过沈驷君这时给他解围。
“云留,你先去郡守府告知郡守大人,切记不要提及公子。”
“遵命,主子。”云留接到命令,立刻就驾马速速离去。去的路上还想着,这下终于不会再碍沈驷君的事了。
两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并肩走在路上,可谓是一道极为养眼的风景线。路上不少姑娘悄悄地看着他们,谢诗筠以为她们都是在看沈驷君。用手轻轻拽了他的衣袖。
“沈大人,这么多姑娘都在偷瞧着您了,这桃花缘可真让人艳羡。”
她这话其实只是打趣,沈驷君在京城便是众多大家闺秀心中念着的梦中情人,到了这荣川自然也不会差异到哪里去。
“她这是在吃醋吗?”
沈驷君看着她,心中误解了谢诗筠的意思,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在公子面前,她们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入不得微臣的眼。”
谢诗筠被他突然的暧昧之词,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看向他的眼里都带上了讶异。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够听见,都停下脚步看着他。
大陈民风开化,断袖龙阳也是有的,但如此俊秀的两个公子这般,定是要伤了不少姑娘家的芳心。
“真没想到,这两个公子竟然是这等关系,难怪看着倒有几分相配。”
“真是太可惜了啊。”
谢诗筠被人们的话给羞臊到,也顾不得别的,拉着沈驷君的手只想着快些离开。只不过她这一举动确实让人们更加来了兴趣,沈驷君倒是对此毫不在乎,甚至觉得他们的话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