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筠把她脑子里的计划说了一遍。
“可是东临珏看起来懦弱得很,皖夫人又是一介女流之辈,能平安活着已是万幸,会有复仇的想法?”沈驷君担心这个计划行不通。
“我与东临珏交好,我会劝说他复仇的,至于皖夫人,作为一个母亲,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只要我向她保证,东临珏跟着我一定不会出任何事情,还会让东临珏为自己报仇,她一定会同意的。”谢诗筠一脸坚定。
与东临珏交好这件事沈驷君是知道的,这样看来这个方法倒可以一试,众人也都同意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进宫一趟,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也把他们从宫里偷偷接出来,我相信只要东临国的国主看到我们的诚意,一定会发兵为难谢元的。”谢诗筠拉着洛秋衡,要他再次给自己易容。
再次易容之后的谢诗筠成功躲避了城门守卫的审查,再次来到皇宫之后,谢诗筠直接往关押着东临珏和皖夫人的院落赶去。
而现在的皖夫人知道如今大陈朝局动荡不安,哪里还敢管是谁做大陈的皇帝,只想着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就够了,也正是因为知道谢元的心狠手辣,她日日都在祈祷,希望谢元不会想起他们母子二人,只要不引起谢元的注意,他们就可以多活几日,不然谁知道谢元哪天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皇弟在东临国做人质。
到那时候,谢元肯定巴不得谢安赶紧死掉,省得谢安包藏祸心,妄图争夺皇位,而让谢安死的最好的办法不是他派人去东临杀了谢安,只要把东临送来的人质杀了,谢安自然活不成。
虽然皖夫人日日祷告希望活着,一停下来就埋怨东临国主将他们母子二人作为人质,说交换就交换了,她心底也想着要复仇,可眼下没权没势,连自由都没有,不过好歹还有儿子日日在身边,如果让儿子自己来做人质,她这个做母亲的怕是早就担心死了,可各国国主都知道,囚禁他国的皇子才够安全,怎么也不可能只囚禁一个女人。
这天,皖夫人像平常一样跪在地上向天祈祷,就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她以为是谢元派人来取她和东临珏的性命,刚想出声喊“有刺客”就被捂住了嘴,谢诗筠在她耳边说:“不要出声,是我。”
听出来是谢诗筠的声音,皖夫人才安静下来,谢诗筠拉着她进了内屋,东临珏看到谢诗筠就站在面前,很是激动:“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声“姐姐”谢诗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看到东临珏与自己丝毫没有生分,她很是愧疚,最近这段时间为了救父皇母后,根本无暇他顾,几乎都快忘了东临珏了,而自己也只有在想要利用他的时候才想起他来,实在是对不起他,好在这次是为他们脱身的,也算是补偿了东临珏。
谢诗筠宠溺地摸了摸东临珏的头:“姐姐想你了,来看看你,也顺便与你和皖夫人商量一些事情。”
“公主有什么事就说吧。”皖夫人大概能想到谢诗筠不是来取他们性命的,很可能是来救他们的。
“是这样,我与谢元已经撕破了脸,他害死了我父皇母后,让我连母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还骗了天下人,说我父皇是暴病而亡,为自己的登基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又想要追杀我,以防后患。我怕他哪日想起来还有一个皇弟在东临国做人质,把你们杀了,东临国自然也会杀了谢安,所以我想救你们出去,把谢安换回来。”谢诗筠叹了口气,继续说,“现在大陈一片黑暗,谢安是时候回来了。”
这个想法与皖夫人不谋而合,可现在困难重重,她不禁担心:“你孤身一人前来告诉我们你的计划,如果谢安不与你一条心怎么办?又或许东临国的国主看到大陈一片混乱,已经把谢安杀了怎么办?”皖夫人怕谢诗筠只是利用她和东临珏。
“如果谢安已经死了,我也要把你们救出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死在这里。我希望如果谢安已经死了,你们回到东临国,可以劝说国主对我们给予帮助,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要谢诗筠说自己没有一点私心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要救皖夫人母子的决心是真的。
良久,皖夫人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母子二人的性命就交到公主手上了,如果公主能保我们平安无事,回到东临国我一定会劝说国主出兵帮你们攻打谢元。”她缓了缓,又问,“那现在我们怎么逃出宫去?”
听到皖夫人这样问,谢诗筠也犯了难,是啊,眼下东临珏有白化病,洛秋衡不在身边,不能给他易容,他脸上的白斑一眼就能看到,再加上他身子孱弱,能不能走这么远的距离都还两说,更不要说逃出宫门去了。
加上皖夫人一介女流,常年待在后宫里,不曾在外多走动,行动也不方便,谢诗筠一个人带两个人出宫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好的办法,再拖下去宫门就要关闭了,谢诗筠只能对皖夫人说:“眼下还没有好的办法,且等我出宫去与他们商量一下对策,逮到机会,我一定再来宫里带你们离开。”停顿了一下,谢诗筠又向皖夫人保证,“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们出去的,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皖夫人对出宫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安慰谢诗筠:“公主能有这份心,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只希望公主多加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谢诗筠明白皖夫人对她没有多大信心,只留下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果然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守卫正在打更,打完就要宫禁了,谢诗筠赶忙走上去说自己是大臣家的下人,来宫里给太子妃送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