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杨慕白与裴盛远渐离心(第二部七十章)
牡丹这些年,一直未能再怀孕,只得四处求子。她听闻最近城郊来了一位送子半仙,许多妇人去求她,本不能怀孕的妇人,已能怀孕。
她带了重礼,前去拜见。那半仙见她过来,说道:“夫人,可是近十年未有身孕了?”
牡丹见她如此厉害,不得不佩服地说道:“是的,我与夫君恩爱有加,只是十年前生下二女儿后,便再没能再怀孕。”
半仙说道:“我乃向上天求得药方,只重金不可求得子嗣,还须心诚方可得。”
牡丹忙说道:“民妇十分诚心,请大量指点。”
半仙说道:“听闻你与皇后娘娘交好,她近日忧心不堪,上天向我发出提示,你将此药给她服下,必能得救皇后娘娘,自己也将得到福报。再服我赠予之药,定能求得贵子。”
牡丹拿着药,问道:“大师,这是何药,皇后娘娘凤体尊贵,我怎敢偷偷给她服药。”
半仙说道:“你若积德不够,是无法得子,就算用了我的药方,再怀上,也是千金。”
牡丹问道:“此药对皇后娘娘可有影响?”
半仙答道:“我得到上天启示,此药可助娘娘解除后顾之忧。”
牡丹还是不放心,问道:“皇后娘娘有何后顾之忧?”
半仙答道:“天机不可泄露。此药对她并无影响,只会令帝后更恩爱。”
牡丹拿着药,很是犹豫。
半仙又说道:“我现赠药予你,半个月或一个月内,夫人定能怀孕。但在这时间内,如果夫人还未将药给皇后娘娘服下,会再生个千金,请夫人考虑清楚。”
说完,半仙就走了,说道:“夫人可自己验证,我的机缘已尽,将会离开,不必再来寻我,告辞,愿夫人早日得偿所愿。”
说完,竟化作一缕清烟飘走了。
牡丹先服下自己的药,她想验证一下,半仙所言是否属实。
待许朗回来后,牡丹缠着他,缠绵了好几次。许朗乐坏了,说道:“夫人今日怎么了?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牡丹说道:“我遇到半仙了,她说我可再怀孕,所以,夫君也要多出力才是。”
许朗笑着说道:“你莫不是遇到江湖骗子了,那些人就是骗钱财的,万不可信。”
牡丹说道:“不可胡说,她助许多妇人怀孕了。”
谢谢说道:“好的,我不胡说,就算没能怀孕,我也是极开心的,难得夫人如此主动,那为夫再来添点柴。”说完又来来回回折腾牡丹几次,才罢休。
半仙说半个月或一个月后可再怀孕,所以这段时间,只有许朗归家,她便纠缠许朗不回折腾。许朗也是极配合,他们都放松又兴奋,体验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欢愉。
二十天后,牡丹真的有呕吐,头晕,食欲不振的迹像,这分明就是怀孕了。她生过俩个女孩,太熟悉这样的反应。她的喜悦超过一切,也忘记找太夫过来把脉确认。
她在心里对半仙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近十年没有受孕,没想到用了半仙的药,果然又怀孕了。看来,皇后娘娘也需要这个药。
她赶紧来到宫里,向杨慕白说了这个喜事,说她又怀孕了,而且这次大师算过,是个男孩。
杨慕白赶紧恭喜她,说道:“那真的太好了!牡丹,你多年所求,终有回报。”
她问杨慕白:“皇后娘娘,你最近和皇上,还好吗?”
最近安安从军之事,他们的关系疏远了些,是她单方面不想见裴盛远。而裴盛远好像也挺忙,有些日子不来凤仪宫了。
杨慕白只得强颜欢笑说道:“挺好的,就那样。”
牡丹极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中间肯定有问题了,如果是恩爱和睦,杨慕白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我给她服药,是为了帝后恩爱。他们的关系不好了,我来帮助他们重修旧好,自己也能怀上男孩。
因为半仙说此药需晚上给杨慕白服下,所以她一直跟杨慕白闲聊,到天黑了,还不愿离去。杨慕白只当她是太高兴了,也不作理会。牡丹见她疑惑,忙说等会许朗来接她一同归家。
杨慕白在查看平平安安课业,她将药放在茶杯里,然后端给杨慕白,说道:“皇后娘娘,请用茶。”
杨慕白说道:“我还不渴,你先放着吧!”
牡丹劝说道:“他们的课业还不少,你先喝杯茶再看,也休息休息。”
见她坚持,杨慕白便拿着茶杯喝茶,温度刚刚好,她一下把一杯茶喝了大半。
牡丹见杨慕白喝下茶,心里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杨慕白就觉得浑身燥热不已。牡丹知道,可能是药发生作用了,忙说道:“皇后娘娘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杨慕白说道:“我觉得好热,胜男,帮我拿冷水和帕子来。”
牡丹忙说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快去叫皇上。”
何胜男刚想阻拦,许朗和裴盛远已经来了凤仪宫。见杨慕白如此,他忙关切地问道:“慕慕,你怎么了?”
杨慕白说道:“我很热。”说完就要去解衣服,外衫都脱掉了。众人见了,都惊呆了,这也太失礼了。
见她如此,裴盛远赶紧将她抱回寝宫。
杨慕白一直在脱自己的衣服,脱完衣服,就扑向裴盛远,狠狠地亲吻他。还动手去脱他的衣服。
裴盛远见她情形不对,赶紧宣来太医。
这几日,刚好是叶太医归家探亲,阮太医和孙太医前来诊脉。
他们把完脉,吓了一跳,这皇后,是服用了强度极高的媚药,以致于急切索求欢愉。他们开了药方,让杨慕白服下。
滋事体大,他们禀告了太后,而这一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到宫外。
牡丹听到这个消息,她吓坏了。又不敢告诉许朗,如果杨慕白说是她给的药,那许朗都会受到牵连。她肯定会被杀手,可是她都怀了男孩了,幸福的日子在向她招手了。
她心急如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想了一晚上,后来想通了,她是悄悄下药的,就一颗药,她打死不承认,谁也查不到。皇后娘娘,她能扛过去的吧?她都有嫡皇子和嫡公主了,皇上又那么宠爱她。
还好就她一个人知道,那半仙凭空消失了,就算她招认,也抓不到元凶。只要皇后娘娘顶过这一劫,她往后日日为她诵经祈祷。愿佛祖保佑她。
第二天,杨慕白醒来,裴盛远跟何胜男守在她身边。当她得知,自己中了媚药,而这个消息已传遍后宫前朝,这让杨慕白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可能,她的饮食都是经过严格控管的。昨天牡丹过来,她喝了一杯茶。难道是牡丹?
她刚想叫牡丹过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她看到裴盛远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怀疑,让她心里一惊。
她忙下跪,说道:“皇上,臣妾不知,不是臣妾做的。”
裴盛远问道:“那是谁做的?”
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查明真相,她说道:“我定会查明是谁做的,给皇上一个交待。”
上朝时辰快过了,裴盛远见杨慕白醒了,才去上朝。
他在朝堂上说道:“想必你们也听到谣言了,说皇后服用媚药,这都是无稽之谈,众爱卿切不可乱传。”
兵部黄尚书说道:“后宫服用媚药,诱惑皇上,滋事体大,定要查明真相,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令大理寺入后宫查明。”
刑部周尚书也说道:“皇上,这可关系江山社稷稳固,如不查明,恐难以服众。微臣也是为了皇上龙体着想。”
温相国说道:“皇上,此事不可隐瞒,太医院,后宫均要彻查,这可是这谋害天子重罪。”
裴盛远说道:“朕很好,你们看到朕龙体有损吗?”
温相国说道:“请皇上三思,不可包庇罪人。”
前朝僵持不下之时,杨慕白已召牡丹入宫。
杨慕白问道:“牡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牡丹说道:“皇后娘娘,我不知你所谓何事?”
杨慕白说道:“那媚药是你放入我茶中的,对吗?你去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顾多年情分。”
牡丹说道:“皇后娘娘,你不可将罪责推到我头上,我什么都没做过。”
许朗也来了,他说道:“皇后娘娘,我也听闻此事,难道真是牡丹所为?”
牡丹对许朗说道:“夫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昨日我来,是告诉皇后娘娘,我有喜了,这次可能是个男孩。然后和皇后娘娘一直说些贴心话,等你前来接我回府。”
许朗自然是相信牡丹的,然后下跪说道:“皇后娘娘,牡丹她心善,断不会做如此下作之事,请皇后娘娘明察。”
何胜男说道:“昨日,就她一人来过,还侍候皇后娘娘喝了一杯茶,现在你们想抵赖。你们知不知道,这事会令皇后娘娘蒙羞,还会关乎皇子公主前程。”
牡丹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如果她招了,他们全家也遭殃,她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她无法招认。
牡丹说道:“皇后娘娘,真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杨慕白现在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她没想到,牡丹会如此对她。她看到了这个世界赤裸裸的背叛。
如今她不招,自己完全无证据,她自己抵罪可以,可是平平安安要怎么办。今后他们如何在这皇室立足,更别说争太子之位。
杨慕白说道:“你们回去吧!就当我们从来不相识。我与你们的情份已绝。”
说完,她慢慢走回宫,她在想,这个局面,还能挽回吗?
可胜男说道:“皇后娘娘,我出宫一趟。”说完直接走了。
杨慕白说道:“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叶太医回宫路上,遇到了何胜男。
杨慕白一个人在寝宫,她想,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能以证清白。
正当杨慕白纠结难耐之时,郑丽盛装来到凤仪宫。她向杨慕白行礼后说道:“杨慕白,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看到了,你也有今天。看看如今的你,失去一切。这感觉怎么样?”
杨慕白说道:“我没心思听你说这些,你走吧!”
郑丽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杨慕白说道:“你想说就想吧!”
郑丽笑着说道:“世间皆传帝后恩爱,皇后十多年来独得皇上恩宠,若让世人知道是因为皇后一直向皇上下媚药,不知皇后今后如何自处?”
杨慕白说道:“听起来挺离奇的。”
郑丽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皇上所为,你觉得是不是更离奇了?”
杨慕白脸色迅速僵下来,这一切逃不过郑丽的眼睛。
她接着说道:“世人还道皇后娘娘只身赴容城诊治瘟疫,以身犯险,爱民如子,声名远扬。嫡皇子嫡公主为上天所赐,是天命所归。”
杨慕白想到裴盛远问她立太子之事,原来竟是试探她。这些谣言居然轻易就把他们多年的感情抹杀了。对于背叛她这件事,他做得还真是信手拈来。
难道牡丹是受裴盛远指使,前来陷害她的?
见她表情凝重,郑丽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皇上前几日想召回我儿,众大臣极力反对,明年便召他回京。如今他深得左上将军器重,也立有几样功勋……”
杨慕白说道:“你想为你儿子争太子之位?”
郑丽说道:“看看如今你的处境,自身都难保,你儿子今后如何,你有想过吗?”
杨慕白说道:“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郑丽走后,何胜男回来了。
她对杨慕白说:“皇后娘娘,你一定要要听我说……”
杨慕白听后,坚决否认道:“不可以这样,我不能让别人为我顶罪,再说,这事我也没做过。”
何胜男说道:“皇后娘娘,现在外面都传开了,如果你不这样做,你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我们再想办法救他们。就算你不这样做,他们也逃不脱,你要想想平平安安。”
杨慕白说道:“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何胜男说道:“我们必须要给皇上一个交待。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前朝大臣还在要求,彻查后宫。裴盛远坚持不让,他真的怕查到杨慕白,到时要怎么交待。
这时,兵部黄尚书对陆淮说道:“陆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这关乎圣体安康,唯今只怕裴盛远也拦不住了,
陆淮说道:“皇上,只有彻查此事,才可对臣子和天下交待。若非皇后娘娘所为,也可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出了这等丑事,裴盛远极力遮掩,奈何还是无法挽回,他心里也着急,在想对策。
裴盛远想到,杨慕白还有自保之器,便允了,说道:“那便查吧!”
刑部和大理寺,禁军迅速将太医医围起来,彻查里面所有太医。凤仪宫也被围了起来,昨日杨慕白喝的茶,也被收走了。
在叶太医的药箱里,发现有淡淡媚药的味道。
刑部周尚书回禀:“皇上,找到了,其他太医说这盒子里有媚药的味道。”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裴盛远问道:“叶太医呢?”
阮答道:“叶太医告假回乡探亲,本应今日归来,到现在迟迟不见踪迹。”
大理寺卿说道:“皇上,可要派人将其抓回?”
裴盛远说道:“那派人去找叶太医。今日就到这吧!明日再继续。”
他刚想去见杨慕白,温相国说道:“皇上,您不该此刻还去见皇后娘娘。”
裴盛远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现在都不能见她吗?”
温相国没再说什么,裴盛远走向凤仪宫。
见到裴盛远,杨慕白说道:“皇上,那媚药,不是臣妾所为……”
裴盛远打断她,说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若想迷惑我,又何须用媚药。哪怕你服一次软呢!我都可以依你。可你何时有向我服过一次软呢?这次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杨慕白摇摇头,说道:“臣妾不知。”
裴盛远说道:“你这宫里,饮食都是经过严格查验,你心里清楚是何人所为,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慕白说道:“臣妾不知是何人所为。”
裴盛远说道:“你是想包庇她吗?昨日就她过来,你药力发作,她非但不叫太医,却让宫人叫我过来……”
杨慕白想到许朗和牡丹,他们本是幸福一家人。况且,牡丹又怀孕了,如果把牡丹供出来,查到最后,定能让她招供。只是许府怕是要没了。如今大理寺已介入调查,还是看看最后的情况,再作决定。
她打断裴盛远的话,说道:“皇上,此事已由刑部和大理寺彻查,臣妾相信,他们定能还臣妾一个清白。”
裴盛远说道:“若是查到最后,证据指向你呢?你要如何?”
杨慕白说道:“那就是天意,天意如何违抗?”
裴盛远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牡丹?”
杨慕白答道:“不是牡丹,今日臣妾已向她核实,并非她所为。”
裴盛远说道:“你都怀疑她了,就因为她不承认,所以就这样不了了之,自己扛下罪责?”
杨慕白说道:“皇上,此事不会如此简单。且待大理寺彻查,看结果如何。”
裴盛远上前,抱着杨慕白,轻声说道:“我很害怕会失去你。为什么我们现在如此疏离?”
杨慕白任由他抱着,没有任何反应。
裴盛远又说道:“安安的事,真不是我安排的。但他现在从军,确实解决了立太子风波。你以前也说过,如果他不适合继承大典,可以让贤。此次前往军营,也是历练,他没有你想象中脆弱。过几年,他的实力就会被证实。”
杨慕白问道:“那皇上在害怕什么?”
裴盛远说道:“我害怕你父亲会从中作梗,我害怕他在操纵这一切。只要他没有谋反之意,我不会再做出伤害我们感情的傻事了。”
杨慕白说道:“臣妾知道了。”对他的所作所为,杨慕白无法释怀,他总是无法完全信任她。
裴盛远问道:“我没有宠幸史念辛,也没有宠幸郑丽。慕慕,你能原谅我吗?”
杨慕白自然不相信,那天晚上,他明明和史念辛那样了。虽然如此,她也不可能质问他,他是天子,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她无奈地说道:“臣妾知道了。”
看着她敷衍的样子,裴盛远亲亲她的脖子,说道:“我真的没有宠幸她们。当时气极了,就想让你生气,让你嫉妒,以此证明你还爱我的。我心里想着你,无法宠幸他们,我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你要相信我。”
杨慕白说道:“好的。”
裴盛远把她转过来,望着她问道:“慕慕,我有没有宠幸她们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杨慕白说道:“皇上,那是您的权利,臣妾无权干涉。您也不需要告诉我这些。”在她心里,他早就不是原来的他。她爱的裴盛远,怎么可能防着她父亲还防着安安,把安安流放到千里之外。
裴盛远很委屈,他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安安随军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今,他低声下气来道歉,她却无动于衷。“慕慕,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知道,你还爱我的,对吗?”
每次都是这个无聊的问题,杨慕白很无语。既然知道她爱他,为什么还要和郑丽、史念辛纠缠不清。如果他爱她,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父亲辞官十多年,还不放心。
杨慕白说道:“皇上,臣妾累了,想睡一会。”
裴盛远恨她每次都逃避问题,就不能好好把事情说开吗?
他问道:“你每次都这样,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应付我?我已经向你道歉了,我知道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杨慕白问道:“那皇上希望臣妾如何?皇上喜欢臣妾是贞洁烈女的样子,还是放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