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方哲韬与章贺兰
章太夫上次本要应约和杨慕白逛京城,奈何途中遇到文尚书那趟子事,又耽误了。
她前两年来京城后,过一年后,已极少想起方哲韬,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又愈发想起他,梦里也时常遇到他,且都是梦到以前的情景。
难道是见杨慕白他们恩爱,自己情不自禁联想到他。
她常常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总是忙不掉他。
话说她在洛阳给方哲韬治好瘾疾,没过多久,他就按捺不住,又去找小姑娘们厮混。
方家经上次的教训,哪里还肯让他瞎胡闹,盯得很紧,就是不让他再去寻花问柳。这相把方哲韬憋坏了,他哪里能消停,想方设法地要出去。
方母无奈,便张罗给他塞几个通房丫头。偏偏他是个骄纵惯了的主,就是不要通房丫头,非要自己去外面鬼混。
方母无法,只好再依据他的要求又去买了两个非常标致又温顺的姑娘,他这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可他也没消停多久,未到半个月,他就觉得腻了,又悄悄溜出去瞎胡闹。
如此过了几天,他总觉得不太舒畅,以前出去玩,很顺心愉快,现在玩那么几天,就觉得索然无味。
他玩得最好的发小贺公子问道:“方少爷这是怎么了?美人在怀,怎么兴致缺缺?”
方哲韬也无奈地说道:“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没劲。没意思,烦了。”
旁人哈哈笑道:“方少爷,瞧你这模样,不会是不行了吧?”
方哲韬生气道:“我很行,就是觉得没意思。不像以前那么热爱这种事。”
另一发道:“不会是你的隐疾引起的吧?是不是那章太夫没给你治好?”
方哲韬说道:“已经治好了,前半个月一切正常,现在心里不满足,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贺公子啧啧道:“莫非你为情所困?”
方哲韬忙否认道:“屁的为情所困,本少爷这辈子都不会为情所困。”
贺公子说道:“既如此,那便去做些旁的事,你时常如此,可别把身体搞坏了。”
方哲韬觉得无趣得很,便走了出去。贺公子也跟他出去。
他问道:“你想去哪里?”
方哲韬只管往外走,也没个目的,便说道:“随便走走。”
没想到他这么一随便走走,就来到章家医馆,距离他们家有一段距离。
章太夫见方哲韬过来,以为他旧病复发,问道:“方少爷,你是来看病的吗?”
方哲韬答道:“本少爷没病,我好得很。”
章太无疑惑道:“那你来章家医馆干嘛?”
方哲韬:“……”他一时无语,对啊!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贺公子说道:“章太夫,我们真是随便走走,就逛到这里。”
章太夫也不理会,说道:“那你们请回吧!我这还有其他事要做。”
方哲韬这上忍不了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便说道:“笑话,本公子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章太无不理他们,走进去晒自己的草药。
自己被无视,他更生气了,说道:“章太夫,我们方家在洛阳还没有人敢招惹,你若惹我不快,可别怪我不客气。”
章太夫:“……”她哪里有惹他,分明是他上门来惹事的啊!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好转身说道:“方公子,不知你来我医馆所谓何事?这里不是茶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方哲韬看着她的手,想到之前她为自己治病,那样摆弄自己,他反应比较强烈。现在身体居然又开始有了反应。
他不觉得涨红了脸,贺公子见了便问道:“方少爷,怎么了?”
章贺兰见他如此,便说道:“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把脉。”
方哲韬哪里肯,便说道:“本少爷无疾,你不要碰我。”
章贺兰生气地说道:“方少爷,讳疾忌医是大忌,我看你脸色通红,莫不是发热。热症也不可掉以轻心,不及时治疗,也会有危险的。”
贺公子听了,也说道:“方少爷,她是太夫,就让她把把脉也无妨。”
章贺兰说道:“你们请坐吧!我把脉很快,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的。”
方哲韬也不知脑子中邪了还是怎么的,就乖乖地坐下伸手给她把脉。
章贺兰反复把脉后,吓了一跳。说道:“方少爷,你有心疾,此乃结代脉。这可是大病,需要回家静养,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一定让你家人注意了,这个病可是顽症。”
贺公子也紧张地问道:“章太夫,你不会是吓唬人吧?他怎么就有心疾呢?”
章太夫说道:“脉来急数而有不规则的间歇,我把了几次脉,均如此,不会有错。奇怪,上次我给他把脉还未发现异常,这疾病难道是最近患上的。”
贺公子赶紧问道:“方公子,你最近可有不适之症?”
方哲韬也不懂病理,他知道章太夫医术厉害,自己也慌了,说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不起劲。以前觉得特别钟爱的事,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致。”
章太夫问道:“那心跳是否时快时慢?”
方哲韬想了想说道:“没注意。”
想到他说做什么都没劲,那这个病是错不了。心疾会引起人劳累,浑身没劲。
她说道:“我开了几个药方子,你回去吃几日后再过来瞧瞧。”
贺公子赶紧送他回家,把他的心疾身他家人说明,方母当场吓晕过去。
方家大、二公子赶紧请太夫过来。他们母亲是气急攻心晕倒的,休养几日就好。
方大少爷又让太夫给方哲韬诊治。太夫把完脉说道:“方小少爷无碍,身体很健康。”
贺公子便把刚刚在章太夫那的事说一遍。
太夫瞧瞧方哲韬,又去把了几次脉,说道:“许是章太夫诊错脉了,他无心疾。脉像平稳。”
贺公子说道:“章太夫也把了几次脉,说脉像急数不间歇。”
太夫说道:“许是方少爷急走劳累之时,脉像也会不同。”
方哲韬说道:“太夫,我们是散步过去的,没有急走。”
方大公子问道:“你去章家医馆干嘛?”
方哲韬说道:“我就随便走走,就到了。”
方大公子说道:“章家医馆离方府有近十里路,你随便走走就到了?”
方哲韬:“……”是啊!他是怎么走以那里的。
方二公子说道:“小弟,你好好休息。太夫诊脉说没事,你就放心吧!”
方哲韬点头道:“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方二公子说道:“我们去请章太夫财过来诊脉,万一是真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方大公子说道:“你去吧!等小弟睡着了,再让她把脉。”
方哲韬也是没心没肺的听太夫说自己没事,就不管其他,今天走去章家医馆,也确实累了,睡了许久未醒过来。
章太夫过来后,就去给他把脉。她很奇怪,刚刚明明脉像是心疾之症,怎么现在又恢复如常了。她不放心地多把了几次脉,每次都没问题。
她尴尬地说道:“方大公子,刚刚可能是我诊错了,方少爷没有心疾。”
方大公子说道:“如此,有劳章太夫了。”
章太夫刚要告退,方大公子说道:“章太夫,你的医术高明,不知想不想到京城开医馆?我可给你提供帮助。”
章太夫说道:“多谢方大公子,我父母安葬在洛阳,我哪里也不想去。”
方大公子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有了打算。
想到过去,章太夫心里总是无比难过。好在这段时间,杨慕白、牡丹和秋月时常过来找她去逛京城,让她的心情可以稍微平复一下。
可每每看到他们夫妻恩爱异常,独自回到医馆,更容易想起过往。
如此几次后,她便极少跟她们去逛京城,杨慕白对她很是亲热,因她也救过自己一命,见她心情不是很好,又独自一人,非要拉着她到处逛。
章太夫无法,只得委婉地告诉她们,她不想与男人一起去闲逛。言外之意,她想跟裴盛远、许朗、张硕他们一起去玩。
杨慕白左思又想,终于想明白了,许是他们感情好,她未婚配,看了心中酸涩。往后便她和牡丹、秋月她们去看章太夫。男人一律不许跟着。
最初那些男人坚持反对,一定要跟着。杨慕白便把实情说了,他们才肯罢休,只是叮嘱她们每次出去最多只能玩三个时辰。
那也总比章太夫无人陪好,她们才欣然同意。
如此又过了几天,安安准备十日后返回军营。就在这时,京城里发生了一件蛮轰动的大事。
刑部周尚书被家丁告了。是个年轻人,他的身份是周尚书家丁小孙。
小孙是直接到大理寺击鼓鸣冤,他状告周尚书强占他妻子肖芳。
小孙是个孤儿,自幼便吃百家饭长大。他年满十二岁,便在周尚书家做家丁。他孤苦惯了,如今有份事做,可以吃饱穿胆,每个月还有一点工钱,他已是对周尚书感恩戴德。
事情起因是小孙半年前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妻子,本想搬回自己家住,但他在周尚书家做家丁近七年。周尚书发善心,便分了一个独间房子给他们夫妻俩住。
见他老实本分,婚后又给他涨了一倍工钱。小孙感激无比,更是尽心尽力地忠心于周尚书。
周尚书念及他们夫妻二人生活艰难,以后若有了孩子,花销更是拮据,他妻子肖芳也到周尚书家做丫鬟。可以贴补家用。
肖芳虽然生得貌美,但出身也是低微,自小家里无法养活,便被卖了,转了几次手,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出生地在哪里,父母何人。
十七岁所在的青楼老鸨死了,她也没有子女,临终前让她们这些姑娘就都恢复了自由身。
她也厌烦了做青楼女子,身上有点积蓄,便在僻静处租了小屋,打算往后做女工维持生计。
但她的身份被街坊知晓,到底说她闲话,有时晚上还有些男子去敲她的门。她很是害怕,又无人可依靠。
恰好小孙家有次在郊外做事,遇到肖芳被人调戏,他便出访劝阻。
肖芳对他心生好感,打听到他也是孤独,俩人同病相怜,很快就擦出火花。
小孙也是个苦命人,他不嫌弃肖芳的身份,要娶她为妻。
他向周尚书说明了原委,想搬到肖芳租的房子里住。
周尚书说道:“小孙,我知你这些年做事认真,也忠心耿耿。这样吧!你们搬到周府住,我让他们腾出一间闲置房间,让你们夫妻二人居住。你们二人家中也无人依靠,不如让你妻子也到府上做丫鬟,如此有个照应岂不很好。”
小孙马上跪下谢恩,他回去跟肖芳说了这个好消息。
俩人都十分感激周尚书仁慈,开开心心地憧憬未来的美好日子。
他们夫妻恩爱,生活如蜜里调油。小孙没想到,他这穷苦小子,能娶到如此貌美贤妻。
肖芳也没想到,她这辈子,可以找到如此可靠的男人。
肖芳在周府做丫鬟主要照顾周尚书生了重病的奶娘。她病得很重,神智不清,以前有个丫鬟,她来了之后,周尚书便把丫鬟支走了。
周尚书儿时是吃奶娘的奶长大的,对她也比较有感情,叮嘱肖芳一定要照顾好她。
肖芳自然是尽心尽力服侍,过了几天,周尚书过来看望奶妈,她刚喝完药,睡得比较熟。
她住的偏院,有两间房,如果肖芳累了,也可到隔壁房间休息。
在肖芳休息的房间,周尚书问道:“肖芳,几天在周府可还习惯?”
肖芳答道:“多谢周尚书关怀,奴婢在府中一切都好。”
周尚书笑着说道:“你这样的容貌,嫁给一无所有的小孙,真是委屈你了。”
肖芳说道:“奴婢出身卑微,能嫁给小孙,已是万幸,不敢有其他妄想。”
周尚书走近肖芳,问道:“以前你在青楼,我就仰慕你……”
肖芳吓了一跳,赶紧后退道:“周尚书,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嫁给小孙,就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周尚书说道:“你们的一切,不都是我给的吗?若你惹恼了我,小孙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肖芳知他势大,像她和小防这样的人,是无法与他抗衡的。
她战战兢兢地说道:“请周尚书开恩,奴婢定尽力照顾好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