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人来报说五皇子携礼求见时候,明诗韵刚刚喝下安胎药,正是迷糊着想睡的时候,因此一时之间竟然都没能反应过来五皇子是谁,随手挥了挥便让他进来了。
“儿臣给珏母妃请安。”刻意恭谨的姿态,刻意做足的礼数,说话时被刻意加重音的“母”字隐约中带着一点调侃的味道,萧英喆明里暗里地将自己的态度做得很朦胧,虽然抓不出什么错处,但总能有点感觉。
明诗韵在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清醒了过来,眼见着这个虽然比自己年纪还大,但按辈分来说却该是自己儿子的男人,心中各种莫名情绪涌动,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半晌,才用力一甩袖子,抛出一句免礼给他,却是侧过身子不愿理会的模样。
虽然明诗韵对他的态度实在不怎么好,但萧英喆既然说了是携礼而来,自然要将自己的礼数做个齐全才好,当下也就装模作样地拜上礼单,再对未出生的皇嗣表示了几句关怀,虽然明诗韵并不太愿意理会他,但出于礼数也不得不跟着做足了姿态。
“珏母妃看着精神不佳,可是前日围场惊马之后,尚未恢复过来?”
“本宫只是刚服下安胎药,一时有些困乏而已,就不牢五皇子挂心了。”虽然萧英喆的语气听上去是满含着关切,然而明诗韵的回话却冷淡得很,无论表情语气都充满了送客的意味,其实她也并不想将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只是在看到萧英喆的时候,就有些无法克制。
“哦……原来如此,前两年的时候,儿臣倒也去贺过茹母妃的皇嗣之喜,当时茹母妃也是说刚刚服下安胎药,因而有些困乏,看来是药就总难免会有些副作用了。”淡淡一笑地回了她这句,萧英喆便起身再一礼,准备告退了,“既然珏母妃需要好生休息,儿臣就不多打扰了,万望母妃好好保重身体,可别同茹母妃那般才好……”
明诗韵只是随便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的话,便任由萧英喆离开了,在确定他已经离开前殿之后才暗暗放松一口气的明诗韵转头去寻了伺候在一边的唐婉奕,正想要问一问她对萧英喆突然来这一出的看法,却被她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婉奕?你这么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啊……娘娘恕罪,奴婢失仪了。”被这一声唤回神智,唐婉奕想也不想的跪了下来,声音急急地回了话,“娘娘想是困乏了,奴婢这就伺候娘娘回后殿歇息。”
“啊?我……”明诗韵还想要说什么,唐婉奕已经抬起头来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又小心地使了个眼色,她如今算是明诗韵的心腹之人,这样自然是有其道理的,于是明诗韵也就收了声,点着头任由她将自己扶进了后殿。
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又挥退伺候的宫婢们只留下梓菱一人,唐婉奕这才转身扑到明诗韵的脚下,语中带着些许惊慌。
“娘娘!那些安胎药有问题!娘娘恐怕已经被人暗暗害下了啊。”
“你说什么?!”一惊之下,本被梓菱伺候着在喝红枣茶的明诗韵打翻茶盏,梓菱忙着为她收拾泼了满身的茶水,可明诗韵却顾不得那些了,她现在只觉得一阵阵晕眩,“不……不会吧……这御医不是陛下说的宫里最好的御医么?送来的一应汤药饮食甚至用具也都是仔细查验过的啊……而且……我才回宫两天而已……”
“娘娘有所不知,先前五皇子提到的那位茹母妃,就是茹贵嫔娘娘,前两年因为诞下死胎而打击太大,竟对皇上出言不逊,如今被安置在冷宫之中,奴婢听说……人已经疯了。”
“……五皇子刚刚说她也是服了安胎药之后就觉得困乏的,如今我也是……他是在提醒我?茹贵嫔的死胎不是意外,是安胎药有问题,而如今,又有人用相同的手段在对付我腹中的孩子么?”明白了唐婉奕的意思,明诗韵惊出一声冷汗来,也明白了她为何不敢在前殿说这件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我明明该是他母妃的敌人才对不是么?况且,他又从是哪里来的这些消息?”
“五皇子的母妃是华贵妃,知道这种事情恐怕也算不得奇怪,至于他为什么要帮您……”唐婉奕因为久在宫中,对茹贵嫔的事情还算清楚,所以才能够一下子就猜到萧英喆话中的意思,但是提到萧英喆提醒明诗韵的目的,她也就一头雾水了,“这……奴婢实在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