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有惊无险,项王醒来
秦道非蹙眉不言,许久之后,他淡声说:“我现在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项王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至少那个执意要带项王走的人,一定是有问题的。”
玲珑也没有说话,只要项王没死,他们就不至于如此被动。
“无影,去请二皇子来一趟,让他假装不请自来,要快!”秦道非说完,无影再次消失在窗口。
过了大约一刻钟,二皇子状似悠闲的出现在逍遥庄门口。
“二皇子殿下!”项王府的人见他,连忙上前行礼。
二皇子拧眉:“六弟又在寻项王府的晦气?”
言语之间,二皇子似乎很是不耐烦。
那执意要请项王离开的人躬身道:“二皇子殿下,今日项王殿下是持了帖子请见的,他与玲珑姑娘相谈甚欢……”
“哟,六弟跟玲珑相谈甚欢,这是千古奇景啊,我这运气真是好,我们去瞧瞧?”
二皇子身边的侍卫也笑,“二皇子今日原本想跟秦庄主喝酒,看起来这项王跟玲珑姑娘和解,才是最大的看头。”
“哎哎哎,怎么说话的?人家是秦夫人,不要叫什么玲珑姑娘!”二皇子说罢,兴冲冲的进门去了。
那人幽冷的看着二皇子进门,心里冷哼,这下要想把项王弄出来,就更艰难了。
二皇子一到前厅,就急忙问:“他死了么?”
“没死,但是被人用了假死药!”秦道非说。
二皇子冷冷的勾唇,“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子下毒,还嫁祸逍遥庄?”
若是知道,秦道非便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能治好么?”二皇子又问。
秦道非淡声说:“夜离殇来了,但是我怕项王府的人又来要人,所以只能请你来盯着,我发现他们似乎知道项王出事了。”
“你说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二皇子挑眉问。
秦道非摇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离殇呢?”二皇子又问。
秦道非指了指后厅,二皇子便进去了。
玲珑看着秦道非,秦道非看着玲珑,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移到项王身上,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虽然有二皇子在,但是项王府的侍卫又开始行动了。
去催的人依旧是那人。
屋里,无影按照二皇子的提示,冷声说:“你说我母妃传来消息,让我进宫,可二皇兄说,母妃一直跟父皇在一起,他没听说要让我进宫……”
……
那人沉默了片刻之后,跪在地上说:“殿下若是不信,回去可以问问贵妃娘娘!”
“我自然会问,现在给本王滚,不要打扰本王与二皇兄还有秦庄主喝酒!”
“是!”因为项王跟二皇子两人在大厅里面,那人不敢公然闯进去,只能退了出去。
那人走后,二皇子挑眉问秦道非:“他怎么就那么胸有成竹?”
“要么就是笃定这屋里的人不是项王,要么就是笃定不管他怎么开罪,项王都不会问罪他。”秦道非淡声说完,眼里的杀气便止不住的溢出来。
二皇子挑眉:“我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有这等心机了?”
“不是他的心机!”秦道非淡声说。
没多久,夜离殇出来了,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可是从他的表情,众人能看出来,情况并不乐观?
“怎么了?”玲珑扑上去问。
夜离殇摇头说:“我配置的解药对鱼一点用都没有!”
“对鱼无用,是不是也对项王无用?”画儿惨然的说。
夜离殇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若没有办法,那……
“现在怎么办?”方晴问。
秦道非凝目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也看他,“我们得想办法让项王自己从逍遥庄走出去,至于他离开后的遭遇,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外面项王府的侍卫那么多,我们想要瞒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而且现在项王气息全无,跟死了没什么分别,一出门就会被项王府的人揭穿。”一旦揭穿,那整个逍遥庄便真的是在劫难逃。
秦道非看着玲珑,淡声说:“谁说要把真的项王送出去?”
秦道非的话音刚落下,无影便从暗处走了出来,躬身道:“庄主,我来了!”
“去吧,装扮好些!”秦道非说罢,无影就抓起项王,三两下将他外面的衣服扒拉下来,去到屏风后面折腾了几下,再出来时,便已经是那眼神阴鸷的项王殿下。
玲珑不由得围着无影转圈,“无影这易容术真是绝了,连项王那阴冷的目光都如此相似。”
“只是,要劳烦二皇子一路护送我回去!”无影用自己的声音,躬身与二皇子行礼。
二皇子笑了笑,拍着无影的肩膀说:“走吧,六弟,我们去看看,外面那位要如何收场?”
“等等等等!”玲珑拉住无影,抓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还咕嘟咕嘟的漱了两下,然后噗噗的朝无影身上喷。
无影的表情,只能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我告诉你,喝醉可以避免很多尴尬事情,去吧!”玲珑不惧无影冷脸,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让他跟二皇子一起走了出去。
那人原本第三次想上前来催,可刚刚进门,就看见“项王”歪歪斜斜的在二皇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殿下怎么还喝醉了?”那侍卫问完,便要去搭手。
他看似平凡无奇的动作,其实蕴藏了很多心机,他在探无影的脉门。
无影感觉到后,便一把推开那人,恨声说:“我与我皇兄喝酒呢,你算什么东西,二皇兄我们再喝一杯?”
无影眼神迷离的喊着二皇兄,脸却对着那侍卫,手也在拉扯他。
侍卫闻到浓烈的酒气,蹙眉看着无影,淡声说:“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喝醉了,还是我扶你吧?”
“滚!”无影取出项王身上的匕首,恶狠狠的看着那侍卫。
那人见项王发火,便没敢在靠近,整个过程,无影都赖在二皇子身边。
送走了“项王”,秦道非便让唐力将真的项王藏起来,然后去后院询问疾风。
见秦道非一行人,疾风远远的摇头。
“今日,你们到底是谁同大夫人一起胡闹,给项王殿下的茶水里面下了辣椒水?”秦道非问。
几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说:“是画儿姑娘让我们加的,我们……不知道那茶水是要给项王殿下喝,庄主请责罚我们。”
“是该责罚,那可是最尊贵的项王殿下,你们居然如此胡闹,来人,将她们关起来,今晚上不许吃饭。”唐力接替了秦道非,开始扮演恶人。
玲珑走上来闹:“我让他们加的辣椒水,你们凭什么责罚她们?”
“来人,大夫人也关起来,今夜不许用餐!”秦道非开口了。
玲珑“气得”破口大骂,“秦道非,你敢饿着我,我就敢离家出走,我不过就是气不过给项王喝了点辣椒水而已,又不是什么毒药,你至于么你?”
“你这爱胡闹的性子,必须改正,来人快点将大夫人带走!”秦道非丝毫没有要商量的打算。
方晴见状,连忙叫了画儿,一左一右驾着玲珑回主屋去了。
回到房间后,玲珑虚脱一般的跌坐在地上,画儿也跟她差不多,几乎是爬不起来了。
方晴虽然比她们镇定,但是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干嘛,担心你逍遥庄从此没落?”艾菲从房梁上下来,淡声说。
玲珑定定的看着艾菲,幽幽的说:“菲菲啊,在我看到项王倒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秦道非赶紧逃走,我是不是疯了!”
“我看八成是,而且是花痴病犯了!”艾菲薄凉的说。
若是平时,玲珑一定会跟艾菲插科打诨说说笑笑,但是现在她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项王的事情,显然是冲逍遥庄来的,他能在逍遥庄完成这样一次巧妙的栽赃陷害,整个人真是不简单!”方晴看着艾菲说。
艾菲耸肩,“秦道非这人这一生为从未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不过他也算不错,竟能想出这样绝妙的招数,只是不知那无影能不能架得住。”
“无影素来稳重,只要那侍卫……对,那侍卫一定有问题,我得想办法让人除掉那侍卫!”玲珑觉得,那侍卫既然知情,若是一直在一旁打探的话,对无影也是很不利。
说完,玲珑就要出门。
嘭!
玲珑与进门的秦道非撞在一起,秦道非顺势将她搂住,带回来放在椅子上,淡声说:“这一天够惊险够刺激了,干嘛不好好休息?”
“我想跟你说,让你去杀了那侍卫,他一定会不停的试探无影。”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急切的说。
秦道非笑,“虽然晚了些,但是能想到这里,也是不错。”
“什么意思?”玲珑喃喃的问。
长街上。
两拨江湖人斗殴,挡住了两位皇子的车驾,项王府的侍卫素来与项王一样跋扈,见有人挡住他们的去路,几人穷横穷横的走过去,一把推开两个江湖人,并傲然的说:“何人在街头斗殴,挡住了我们两位王爷的车驾,还不速速让开。”
“你他娘的什么东西,兄弟们给我继续打!”两边的人马都互不相容,眼看着就要继续大战。
项王府的侍卫当即拔刀,加入混战之中。
二皇子与无影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个侍卫一直冷冷的站在一旁观战,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可是,杀红眼的两方人马,加上项王府的侍卫混战,一时间街头乱哄哄的。
“喝醉酒的项王”无影从马车里面出来,一脚踢在那侍卫背上,将他踢到战圈里面,“本王花钱养你不是让你来看人家打架的。”
那人再不愿动手,人在战圈里面也没了办法,不得不出手。
最后,也不知是谁下的手,反正那侍卫倒下了,而且是身首异处。
京兆府的人跟二皇子的人姗姗来迟,见有江湖人在闹事,便大喝一声,“什么人在京畿重地滋事,都给我抓起来。”
那些江湖人见官兵临门,纷纷四散。
等两边的人赶到的时候,江湖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无影与二皇子对视一眼,二皇子慵懒的站出来,淡声说:“先将这些尸体都清理了,如此在大街上摆着,成何体统?”
“是王爷!”
那些官兵将尸体清理到两边后,他们的车驾顺利通过并离开。
只是,远处的高楼上,一个身量高大的包裹在斗篷里面的黑衣人站在那里,目睹了这件事情的全部经过。
同一时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秦道非的房间。
“庄主,那人功夫不错,但是看不出路数?”
秦道非拧眉问,“解决干净了么?”
“解决干净了,断头!”那人说罢,便消失了。
秦道非捻着眉心,沉吟了片刻后说:“原本还想指着这个人揪出项王背后的人,这下又要从头开始了。”
“用他换无影和逍遥庄的安全,还是挺值得的,我观察过,除了那个人,项王身边的其他人并没有异常,所以庄主,我更倾向于这人是单独行动,甚至项王都不知他的阴谋。”疾风如此说。
玲珑也学着秦道非的样子捻着眉心,一脸郁猝的说:“这个人到底是谁?连逍遥庄都查不到的人,真的是奇怪了。”
不知为什么,玲珑说这句话的时候,秦道非的表情很奇怪。
隐忍,晦涩,纠结!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方晴问。
秦道非淡声说:“逍遥庄的下人,并不知道项王在这里出事,若是明天有流言传出来,那就说明,那人一直都藏在逍遥庄。”
“你说,那人下毒的人还会制造舆论,让大家以为项王在逍遥庄出了事,让朝廷来查逍遥庄?”玲珑质疑,“可是他开始一直在暗中,现在为什么忽然就这样极端的动手了?”
秦道非看着玲珑,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带你去治病了,他慌了,所以他要出手让逍遥庄尽快死在他手里。”
“啧啧啧,秦庄主,你到底是抢了人家妻子还是偷了人家夫人,为什么别人这样恨你?”玲珑摇头不赞同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幽冷的睨了玲珑一眼,淡声说:“我现在只偷了你!”
呃……
众人默,这秦庄主又在调戏玲珑了。
玲珑跺脚,没想到这混蛋当着大家的面也要调戏她。
“夜离殇去请他师父什么时候能回来?”玲珑忧心忡忡的问。
秦道非说:“不用担心,老夜头功夫好得很,画儿去准备好酒好菜,子时之前,他们一定会到。”
“是!”画儿要走,玲珑心里担忧,便对秦道非说,“你要么让唐力跟着,要么找个人跟着她好不好?”
“怎么了小姐?”画儿问玲珑。
玲珑说:“我担心,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自在,必须有人守着你我才放心。”
“我去守着画儿,你们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反正很多事情我也插不上手!”方晴主动跟画儿离开。
唐力等人也离开了。
秦道非深深的看着玲珑,却淡淡的问:“累了就睡。”
“老夜头给我调理之后,我倒觉得精神了许多,没那么容易困了!”玲珑拒绝休息,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让逍遥庄崩溃。
秦道非走过来,打横将玲珑抱起来丢在床榻上,压低声音说:“你别忘了,你要装得跟以前一样!”
“哦,那我困了!”玲珑一歪头,顿时鼾声四起。
虽然她作怪的样子不怎么好看,可是不知为什么,秦道非心里却暖暖的。
至少,在逍遥庄出现危机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他身边。
“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秦道非吻了一下玲珑的额头,柔声说。
玲珑双手一摊,闭着眼说:“要感谢的话,就用银子感谢我!”
“给你!”秦道非递给玲珑一块金镶玉的玉佩,玉是汉白玉,很清透温润,金色的包边是一对鸳鸯的造型,将玉包裹在其中,因为金子的成分多,远远的看着,倒像是一枚金饼子。
玲珑感觉到手里有物件,惊喜的睁开眼,拿起玉佩反复的打量,明明眼神透着喜欢,可嘴里却在嚷嚷,“让你送个金饼子,你就偷工减料,送这半拉的金饼子,就不能来个成色足的大金饼子?”
“土!”秦道非一个字砸在玲珑脸上,玲珑便碰瓷,“哎呀,我晕了我被气死了!”
“那你死一会儿,不要熬着,明天记得活回来就行。”秦道非摁着玲珑的眉心,撸啊撸的,玲珑就睡着了。
一晚上,不停的有人出现在房间,跟秦道非禀告事情,看起来逍遥庄正在焦头烂额,可是秦道非却从未离开玲珑身边,一直坐镇在她身边,指挥其他的人工作。
果然,在子时之前,夜离殇的师父被夜离殇拖着进入逍遥庄。
一进门,老夜头就喊饿。
秦道非隔着门吩咐,“去传膳,我要与远道而来的个人秉烛夜谈。”
“是!”
不多时,方晴与画儿带着人将精心准备了一夜的食物端上桌,老夜头蹲在椅子上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往屋里看,“那小混蛋怎么不出来吃东西?”
“老夜头,我来了!”玲珑闻着就肉香,从睡梦中弹跳起来,哪里像平时那样赖床?
秦道非捻着眉心,头疼。
老夜头咬着鸡腿看着玲珑,“气色不怎么好?”
“那不是,都快愁死了,你要是不把那人给我解决了,我就能气死,但是我气死之前,我会让逍遥庄的人散播谣言,就说你是个庸医,你把我医死了。”玲珑坐在老夜头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酒却进了秦道非的嘴。
玲珑眼巴巴的看着秦道非把酒喝完,气狠狠的指着秦道非,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夜头拍着大腿笑:“活该!”
“哎呀,我不行了,老夜头这个庸医,我要死了!”玲珑开始撒泼。
老夜头极为重视他医者的名誉,被玲珑这样一吼,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子哪里把你医死了,你不好好的么?”
“那小混蛋要是死了,我们都得死!反正都是死,我当然要赖着你!”
“你难道不管管这小泼皮?”老夜头脸都气白了。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老夜头,一字一句的说:“事实上,若是那人真出问题了,我会按照玲珑说的办。”
“娘的,千里迢迢赶过来,饭都不让老子吃一口利索的,走走走,先解决问题,老子要是把问题解决了,你两给老子跪着敬酒!”老夜头真生气了。
玲珑眯眯眼,“只要你给我解决了,我喊你公公都行!”
“你占谁便宜呢?”秦道非与夜离殇同时出口,一个幽冷一个抱怨。
玲珑耸耸肩:“我就说说而已,不要当真!”
画儿在一旁憋笑,方晴也忍得很辛苦,这玲珑真是,洗刷秦道非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
在玲珑和秦道非的逼迫下,老夜头不得不中断自己吃吃喝喝的大计,跟着他们去了书房。
老夜头看到项王的第一眼,就下意识的去戳他下巴,也不知他是用的什么手法,项王的下巴处忽然出现一条蛊虫,扭来扭去的挣扎,看上去比玲珑吐出来的还要恶心。
“知道为什么你们在逍遥庄找不到下毒的人了吧?”老夜头将蛊虫放在地上,一脚踩爆,“其实毒药一直在他口中,他喝茶的时候,将毒素带到茶杯里面了,而不是茶杯里面本来有毒。”
“好歹毒的人!”玲珑耸肩。
老夜头幽怨的看着玲珑,“老子见过最歹毒的人,就是你没有第二!”
“公公,你何苦这样说?”玲珑一听老夜头这样损自己,便开始哭诉。
秦道非磨着牙一把抓着玲珑的手腕,“凤玲珑,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忙正事呢,你干嘛呀!”玲珑还怪起秦道非来了,秦道非那叫一个怒啊,简直怒无可怒!
所有人都不忍直视,同情秦道非之余,更多的是想捧腹大笑,但是碍于秦道非的威严,大家又都不敢笑。
“我很好奇,既然是蛊毒,就一定有来源,老夜头能查到这蛊毒的来源么?”秦道非问。
玲珑也伸长了脖子问:“蛊毒是不是来自南疆?”
“不一定,这玩意,天下各地都有人在饲养,不一定是北方南方,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她年轻时,倒是很喜欢养这些玩意,而且下毒的手法也像,只是那个人死了二十几年了,也没个传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来自她的家族。”老夜头一边从项王的下颌处排出虫子,一边说话。
好家伙,就一会儿工夫,老夜头都踩爆了五只虫子。
“你说说看?”秦道非问。
老夜头摇头,狠狠的摇头:“你不能去找,她们家族的人,最恨的人就是姓秦的,要是知道你查他们,那我估计就算是你,也躲不过灭门之祸!”
这么狠?
“蛊毒的阴狠,不是你武功高强就能躲避的,你看这小伙子,身份够尊贵了吧,不也一样被人塞了这么多虫子?”老夜头慎重的看着秦道非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人就是不能招惹的,所以不要试图去查。”
老夜头将藏在项王身体里面的最后一条虫子取出来,啪踩爆之后,淡声对夜离殇说:“你调配的解药,给他用上,明天早上,怎么着也能醒来,老子现在可以去喝酒吃肉了么?”
他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秦道非和玲珑,“你们这两个小混蛋,一点都不尊老。”
“那是因为你先为老不尊。”玲珑跟他斗嘴。
老夜头拍了秦道非一记,“还不过来陪老子喝酒?我告诉你的话,你要记好了,要不然我是不会救你们的!”
待秦道非被老夜头拉走后,玲珑单独滞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淡声说:“菲菲,你知道江湖上有这样一个可怕而又神秘的家族么?”
“自然是有的,这样的家族,大多是数百年前笑傲江湖,但是后来结怨太深,而避世离开江湖的,他们往往对江湖事不闻不问,不许子孙主动打扰江湖,更不许江湖主动打扰他们,一旦江湖人不讲道义惊扰他们,他们出手就是灭门,这是为了立威。”
艾菲难得给玲珑解释得这样详细。
玲珑蹙眉说:“那会下蛊毒的那个江湖门派,有么?”
“老夜头的话,你最好不要忘,他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艾菲淡声说,说完便走,一点都不给玲珑再次发问的机会。
玲珑在外面发了会儿呆,也跟着进去了。
见玲珑进屋,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与老夜头喝酒。
翌日。
项王挣扎了几下,从口干舌燥中醒来。
见他醒来,玲珑探头去看,项王一看见玲珑便本能的出手去抓,可秦道非反应更快,在项王才有这个意图的时候,他便已经将玲珑拉到怀里,不给项王接近的机会。
“早啊,项王殿下?”玲珑对项王招手。
项王坐起来,喊了一声:“玲珑……”
便嫌弃的用手挡着自己的嘴,气狠狠的说:“玲珑,昨天你给我喝的什么鬼,为什么我嘴这么臭?”
“哎呀,好难得承项承认他嘴巴臭,鼓掌鼓掌!”玲珑拍着手让其他人跟着一起鼓掌,但是没有人响应。
项王揉着脖子问:“为什么我在这里?”
“昨日我让你去喝果茶,一走进门你就晕倒了,我说王爷啊,你既然不能喝辣椒水你早说啊,这么娇弱,喝点辣椒水就晕了。”玲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项王似乎对昨天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当玲珑跟他说起的时候,他就照着玲珑的说辞,以为他被玲珑的辣椒水辣翻了。
从他的表现来看,秦道非觉得,他自己并不知道被人下蛊一事。
那么,就有可能是他幕后的那个人。
所以,那个人是冲着逍遥庄来的,只是他从未与人结深仇,会是谁这样恨逍遥庄?
是……她么?
秦道非摇摇头,没让自己往深处想,他迅速的恢复以往的神智,淡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与项王殿下有些话要说。”
大家往外走,玲珑却不走,眼巴巴的看着两人。
“你也出去!”秦道非赶人。
玲珑嘟嘴,“有什么了不起,谁稀罕看你们两个一样,都一样丑!”
玲珑背着手出去了。
秦道非坐下来,淡淡的看着项王。
两人皆默!
沉吟了片刻之后,秦道非问:“你知道你自己出事了么?”
项王摇头:“我不知道!”
“你被人下了蛊虫,让你瞬间陷入假死,想要要挟逍遥庄,但是那蛊虫十分危险,即便能让你活回来,也会让你变成他的傀儡,以后你就是个行尸走肉。”有这一条么?
好吧,秦道非说有就有了吧!
项王吓得靠近秦道非,急切的问:“你说有人给我下毒,然后想嫁祸给逍遥庄?”
“茶是玲珑给你的,玲珑是主要的目的,而我们逍遥庄,或许是附带吧?”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项王疑惑的看着秦道非,并未相信。
“不信?等下你可以去问玲珑,你喝完她精心配制的辣椒水走后,她将你喝过的茶盏丢到湖里面,前来抢食茶叶的小鱼儿瞬间被毒死,我家的丫鬟这才将你拦下来,将你单独带走。”秦道非说完,就看项王的反应。
项王回忆了一下,昨日方晴留下他确实过于牵强和奇怪,玲珑的表现也不对劲,难道真的是他喝的茶叶里面有毒么?
“王爷最好好好回去清查一下,家里是不是有人想要毒死你,这次是巧合被我们发现了,但是下一次……”
哼!
项王站起身来,狠狠拂袖。
“本王自会回家去调查,是不是我的家奴有问题,我很快就能查出来,用不着你管。”言落,项王走出房间。
玲珑站在院子里等着,她仰头看着满天纷飞的落叶,一回眸就看着项王笑。
项王看着玲珑,眼里心里全是她,无数个她重重叠叠的将他的心包围了,可是他明明一伸手就能拥抱玲珑,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怎样都无法靠近玲珑。
“喂,傻了?”玲珑俏皮的用叶子丢项王。
项王走过来,很慎重的问:“秦道非告诉我,我昨天被人下毒了,是你发现并救了我!”
“嗯,其实算起来,我不是为了救你,那人在你跟我见面的时候投毒,很显然是想害我,我是自救而已。”玲珑眸色幽幽的看着项王。
项王低头,仿佛很挫败一样,他问玲珑:“玲珑,若是当年是我先遇见你,你会喜欢我么?”
“你比我还小呢,谁会喜欢小屁孩,但是你若是不做坏事那么多,我会将你当弟弟一样疼爱也说不定。”往事呵,随口说说而已。
项王咬牙,“我不要当你弟弟。”
“所以我们就变成了敌人!”玲珑很直白的说。
项王难以沉受的闭了闭眼,转身往外走。
“对了,昨天害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让人假扮成你的样子回了项王府,顺便帮你解决了一批有问题的侍卫,你不用谢我,我不接受你的道谢。”说完,玲珑先走了。
项王看着玲珑远走的背影,心里只剩下无限的惆怅。
项王的事情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笼罩在秦道非身边的疑云,却让他更加闷闷不乐。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所以他排斥他无法掌控的人,玲珑是如此。
现在又来了一个,秦道非从未这样束手无策过。
玲珑似乎也发现了秦道非闷闷不乐,赶着中秋节这天,她约秦道非出门去散心。
可是秦道非还没见到,却先遇见的秦王香域。
这段日子,秦王香域倒是安分得很,一直没有出来作妖。
“老夫人好!”玲珑屈膝,给秦王香域福了福礼。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着玲珑,冷声说:“既然在这,我们是不是该聊聊你离开的事情?”
“离开啊?”玲珑笑了笑说,“老夫人想聊什么便聊吧?”
“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查到嫁祸给你的凶手,你就会离开。”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玲珑问。
哼!
玲珑冷笑一声,弯腰捻起一片火红的枫叶在手里转动,“我查到了,可是秦庄主没舍得对付她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等着谭惜音死,才会离开是么?”秦王香域冷声问。
玲珑再次冷笑,她幽幽的看着秦王香域,冷声说:“老夫人不要忘记了,秦道非既然留着她,就一定是还有价值,或许我要查的那个人,还藏在她身后呢?”
“你……你说谭惜音跟别的男人合谋害死了我的孙子?”秦王香域惊讶的看着玲珑问。
玲珑轻轻的将枫叶放在青草地里面,柔声说:“老夫人不用赶我走,只要报了仇,我一定会走,毕竟当年他确实选择了救谭惜音,也是他将我送到监狱里面去的,即便后面他没有授意人折磨我,但是光是前面的这两点……也足够我们最后的恩情被消磨一空……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玲珑说完,也没了约秦道非去游山玩水的心情,她淡淡的转身,朝后院的玲珑阁走去。
此时的玲珑阁,已经初见规模了。
是她喜欢的样子!
只是,不管有多喜欢,这些最后都不会是她的。
呵呵!
玲珑笑了!
“中秋冷潇潇,冷月寂皎皎,离人泪纷纷,玲珑孤零零!”玲珑随口说完,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苦涩包围。
她无法继续待下去,于是她转身就走。
可刚走出月牙门,就与同样来寻她的秦道非撞在一起,也不知那厮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能跟玲珑撞到一起,直接滚在地上。
“秦道非……”玲珑磨牙,“老子刚才吟的好诗都被你吓没了!”面对他的时候,玲珑收起了所有的忧伤,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她。
秦道非见玲珑脸色不好,便问她:“你怎么了?”
“嘴巴有点苦,想去找点糖吃!”玲珑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踹秦道非两脚。
秦道非顺势抓着玲珑的脚踝,淡声说:“扶我起来,给你糖!”
“不要,我要去找我画儿做桂花糕吃,我刚才闻着桂花的香味了!”玲珑又踢秦道非,踢完就跑。
秦道非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要逃走的玲珑,将人抵在桂花树上,幽幽的说:“吃桂花糕之前,是不是要先还账?”
“什么账,我欠你钱了么?”玲珑顾左右而言他。
秦道非说:“你踢我怎么算?”
“那个……我下次不踢了!”玲珑的保证毫无诚意。
秦道非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事实上,玲珑的保证,只是一句话而已,根本就没有信用值。
玲珑跺脚:“那你要怎样,踢回去?”
“你刚才把我撞倒,又踢了我五下,亲我十下抵账!”秦道非倒是很会找机会跟玲珑亲近。
但是,他发现,从项王在逍遥庄出事之后,玲珑就不怎么愿意跟他亲近。
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就是一通乱啃,末了还附赠了几下,啃了秦道非一手的口水。
秦道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玲珑,邪肆的说:“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手才行!”
言落,秦道非噙住玲珑的嘴唇,辗转之间,将一颗糖果渡到玲珑口中。
口腔里面瞬间被甜蜜的感觉充盈,玲珑也不知是太想吃糖,还是太想吃糖,就那样贪婪的依附着秦道非,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一幕,被唐力与画儿两人看见。
两人颇为尴尬的退回去,沉默的走了一段后,画儿忽然低声说:“唐大哥你有事去忙吧,我看院子里面的桂花开的很好,我去弄些花朵,给我家小姐做桂花糕吃。”
“画儿……”唐力抓住画儿的手,欲言又止的想了很久,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画儿轻轻地挣脱唐力的手,淡声说:“我先走了。”
唐力看着画儿离开的背影,有种抓不住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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