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三翠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后背上的林初三笑到身子发抖了。
林初三并不知道蒋三翠的心思,只当她是因为自己要帮她打张桂花才这样卖力背着自己。
两人很快到了河边,等了没多久,杨氏和罗大行还有他们的儿子相继走来。
杨氏朝林初三小跑过来,“小三,我把你两个狗哥带来了,今天把黑怪都捉回家如何?”
河里的黑怪大约还能做两日包子,杨氏心里算计着,反正那酒楼掌柜已经答应了明日让小三去送包子,倒不如趁此机会多送一些。
林初三嘴角抽搐,狗哥?
见杨氏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连忙点头,“婶子说了算。”
其实她也有这样的想法,眼看别人家田里都已经插上秧苗了,她也有些着急。
杨氏得了令,赶忙指挥罗大行和两个儿子去干活。
罗大行把地笼下到水里,又把几个箩筐放在其余水浅的地方。
这样只用一小会儿的时间,地笼加箩筐便可一起出水,将里面的黑怪倒在一个背篓里由杨氏和蒋三翠背回家。
知道林初三腿上有伤,大家谁也没让她干活,强按她在一旁歇着。
林初三没逞强,自从挨了老斜眼的打,好事坏事接踵而至,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本就瘦弱的小身板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若不是一股韧劲支撑着,怕是早就倒下了。
看着他们几个人就这么来来回回倒弄着,虽然麻烦但各个脸上尽显喜悦。
不知不觉太阳慢慢移动到西山头,林初三望了望天上的晚霞,指挥着大家加快手脚。
杨氏一张脸上笑出了褶子,“快了,我和你娘在背几趟便能完事。”
罗大行指着他儿子,“狗剩,你背一篓,手提一篓。”
狗剩不多话,背起背篓,手上提起两个便往家走。
“爹,爹你快来!”这时,狗蛋在河下游高喊。
罗大行以为儿子被黑怪咬了,赶忙丢下手里的箩筐朝下游跑去,林初三也蹙眉跟在后面。
“狗蛋咋了,是不是被咬了?”罗大行紧张的还不等跑到儿子跟前便出声询问。
“爹你快来看。”狗蛋指着河对岸,那里有一大块水草,水草下有一个很大的洞口。
林初三蹙眉,搓着浑身起来的鸡皮疙瘩。
罗大行一惊,连忙说,“狗蛋,快回去拿铁锹来,趁这些黑怪还小,赶紧弄死。”
林初三一吸气连忙制止狗蛋,“别!罗大叔这个先放一放,天快黑了,明儿个在弄也不迟。”
罗大行瞧瞧天,太阳落下一半,看着眼前的小黑怪,在瞧瞧上游的箩筐。
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听林初三的,明儿个在杀!
林初三忍着浑身鸡皮疙瘩,又瞧了一眼洞口那里密密麻麻的小蟹子,跟着罗大行回上游。
几人不做耽搁一番忙碌,直到天黑才将河里所有的黑怪都捉回家。
因着昨天做过,现在大家都有了经验,所以手上动作快的很。
今日没有猪骨汤,林初三让杨氏杀了一只老母鸡熬汤,多亏昨日猪肉姐拿的猪肉多,加上杨氏没舍得吃,今日猪肉也够了。
不多会,杨氏便端着一大盆馅料进屋,蒋三翠和的面也发好了,三个女人又开始在屋里边做包子边唠家常。
第二天,天还未亮几个人便早早的醒了。
昨夜虽然睡的极少,但几人脸上满是兴奋。
杨氏让罗大行去租牛车,这次是给钱的,不用带上外人一起。
她自己和蒋三翠将包子小心翼翼包起来装到四个背篓里,防止压碎。
牛还是昨天的牛,车还是昨天的车,但今日的老黄牛好似感受到了大家喜悦的心情也哞哞叫起来。
罗大行一手一个提起装了六七十个包子的背篓放到车上。
手里的皮鞭一甩,老黄牛哞哞的抬脚朝镇上走去,今天不用载别人,林初三乐得清静。
车上最兴奋的属杨氏,她做在四个背篓中间,用自己的身体将背篓固定住防止颠簸。
一想到这几个背篓里的包子能换回几十两银子,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今儿个来的早,路上没耽搁,进镇子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罗大行见镇子上人不多,便直接赶着牛车去「福客居」。
老黄牛停在福客居门口,林初三才刚从牛车上跳下来,福客居里便冲出来一个人。
林初三抬眼一瞧,是昨日冲她下跪的小二。
小二快步跑到她面前弯着腰,“姑娘,您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快进去喝口水吧。”
说罢,还冲酒楼里面高喊,“掌柜的,林姑娘来了。”
梁康一溜烟的从里面跑出来,“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咋才来!”
除了林初三之外的三人均是目瞪口呆,这态度未免太...太好了吧?
林初三抬头望天,“掌柜,你瞧这天。”
“这天咋了?”梁康跟着她一起抬头看天。
“这天还没大亮!”
言外之意,你急个屁!
梁康一个趔趄,瞥了一眼林初三,随后瞪向小二,“还不过来扶我进去!”
他就知道,这丫头憋不出啥好屁!
自己也真是,一把年纪还稳不住,不就是收了几家老爷百十两定包子的钱吗!
林初三瞥瞥嘴跟着梁康往酒楼里走,不忘回首招呼杨氏几人。
蒋三翠见惯了场面,虽是惊讶但也不觉得胆颤,到是杨氏和罗大行二人有些局促不安。
这么大的酒楼掌柜亲自出来迎接,走进店里还热络的让他们坐下,还热情的让小二给他们吃茶,这可是他们泥腿子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啊。
梁康冷眼瞧了瞧林初三,转脸笑容满面的对上杨氏和罗大行,“二位便是这小丫头的家人吧?”
杨氏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茶杯。
掌柜的和自己说话?还带着笑脸?
罗大行倒是稍微稳重一些,但也没敢吱声。
林初三见状接过话,“梁掌柜,您有空在这闲话家常,倒不如让人把包子数一数?”
梁康瞧她一眼,端起茶杯呷着,“小姑娘,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