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拼了命想要挣扎开,可他手上越来越用力,竟然已经将我举起来。
“找死,在我面前还想做这些小动作?”赵山榆说着话,我虽然听的迷糊但是我好像从他身上听见了两个声音。
我拍了拍他掐住我脖子的手,本来藏在身后的那支旗子已经掉下去,赵山榆狠狠踏上去一脚,那旗子立刻变得粉碎。风一吹便飘散在空中。
眼看邑轻尘身形一动,赵山榆立刻挥起衣袖,邑轻尘、妖龙和郁溪就仿佛被关进笼子里一般。
“废物也配做水族族长了?”
赵山榆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很快我的脸涨的紫红,手越发没力的垂下去。
“人语,坚持住啊!”似乎是邑轻尘的声音,又仿佛是我阿爹的声音。
“人语,再等等,再等一下就好了!”我迷迷糊糊之间看见结界里的风雪仿佛一瞬间变的更强烈,赵山榆慌张的左右一瞧立刻将我丢出去。
岩乐飞身接住我,我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我看着结界里的异象,眼神在岩乐和邑轻尘之间来回。可他们一脸茫然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妖龙的目光又深又远,似乎是在感叹什么。
难道这突然的异象真的是我阿娘吗?我眼眶一热,环顾我的四周,可是除了陡然变大的风雪,根本见不到什么人。
“郁溪,郁溪怎么样了?”我抬眸见站在两人之间的郁溪望着我微笑,一时间我所有的难受委屈通通荡然无从,随着风雪去到越来越远的地方。
岩乐将我的头按在胸口,小声道:“对不起!”
我默默将手放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赵山榆遁入魔道,在他下的禁制下,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原本那个心中满是正义以除妖为己任的少年,竟然会变成如今这个会为了官位而不择手段甚至遁入魔道的俗人。
若这一切因我开始,或许最终因我而结束吧!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敖瑞,现在你可以撤掉你的结界了。”
妖龙收回目光,悄悄运气灵力,将整个芭蕉林里的结界撤掉。那树上摇曳的灯慢慢褪成一个又一个果子,白玉栈道也缓缓变成新鲜的泥土。
我看着穿过芭蕉叶照进这片林子的阳光,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已经是午后时分,难怪赵山榆要赶着离开了。
“闻人语,你答应我的事情,你会做到吗?”敖瑞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我。
我笑道:“若是我不想和你结盟,刚刚让赵山榆杀了郁溪就是。”
郁溪的眼神来回婉转在我和敖瑞之间,她并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甚至不知道我为何会出手救她。
“郁溪,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搬进我家里。并且日后都不许叫我族长,你要叫我姐姐!”
郁溪一怔,忙跪下,“郁溪乃是水族小妖,得族长出手相救已经大恩难报,又怎么敢奢望称呼族长一声姐姐呢?”
“这是族长的命令,难道你连族长的命令也不听了?”
我将她扶起来,“敖瑞,你可得选个好时间请一个好媒人来我家里送上彩礼。”
妖龙满口应下,“找别人算什么好日子,这世上最好的占星师不就在我面前了吗?你说哪一天是好日,我必定备上妖族传统的彩礼去你家里。”
我闻言,对这妖族传统的彩礼好奇不已。人间的彩礼无非就是金银珠宝,难道这妖族的会有什么不同吗?
“好,我和郁溪等你!若是你不来送上彩礼,我可不会轻易将我妹妹嫁给你!”
郁溪此时才明白我和妖龙在说什么,脸红的仿佛染血的晚霞,久久无法褪去。
妖龙与我击掌三下,我才带着郁溪、邑轻尘和岩乐回家。
回家时正是黄昏,浮云欲流,映着一轮红日浸染丝丝绯色挂在天边。
我拉着郁溪在我房间坐下,“我问问你,我们妖族传统的彩礼是什么?”
郁溪笑道:“原来族…姐姐想问这个啊!我们妖族传统的彩礼是心头血。这对于妖族而言,是练功的良药!”
“心头血?是敖瑞的心头血还是别人的心头血?”
郁溪掩嘴一笑,“当然是新郎的心头血!灵力越强者,这份彩礼就越发贵重。”
我满脸疑惑,“不是每个妖都只有两滴心头血吗?送一滴来做彩礼,不就是耗费了他半生的修为吗?”
郁溪摇摇头,“那都是外界传闻,凝结灵力的心头血当然只有两滴,可若是不将灵力诸如,只会让新郎官和新嫁娘能够真正的心意相通。”
我恍然大悟,原来妖族传统的彩礼竟然是个样子啊!我望着窗外的白海棠树,想到我阿爹当年也用他的心头血做我娘的聘礼。
“姐姐在想什么?是岩乐哥哥还是轻尘哥哥呀?”
我一怔,半晌道:“我在想我爹娘,其实刚刚在结界里,我弥留之时有人出手救了我,似乎就是我阿娘。”
对于这个猜测我毫无证据,有的只有我毫无根据的猜测。许是我和阿娘心意相通,我几乎认定在结界中救我之人就是阿娘。
或许除了我阿娘,没人能让赵山榆露出那种惊恐的神情。
“刚刚确实有人救了姐姐你,不过不是雪女娘娘,是岩乐哥哥!”
我闻言回身,看着郁溪慢慢走到我身边,“刚刚在结界里,那个捉妖师想杀姐姐,是岩乐哥哥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几乎用了超过他本身的灵力来救姐姐你。”
我心一紧,“那岩乐他?岩乐他岂不是?”
我想到岩乐为我受此重伤,心就忍不住的抽痛,“岩乐他怎么这么傻,为了我这样伤害自己?”
郁溪握着我的手,“姐姐千万放心,岩乐哥哥的潜力可在我们之上呢!我刚刚也看过岩乐哥哥的脉象,他不仅没事,还因祸得福打通七经八脉功力更上一层楼了。”
我湿着眼眶长舒一口气,忙擦了眼泪,“你这人说话只说一半,你是想急死我吗?”
郁溪嘿嘿一笑,“是岩乐哥哥不让我告诉姐姐,他想知道自己在姐姐心里有多重要。”
我轻轻打她一下,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些话。
打打闹闹的笑声便随风飘去,传到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