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两声敲门声响起,我松开玄奥去开门。
邑轻尘从门外掠进,躲在灯照射不到的地方。
“轻尘。”我摸摸他的脸,心仿佛被一只手揪着,快要窒息了一般。
他的脸上还留着邑舟的巴掌印,足见他那一巴掌打的有多重。毕竟赵山榆是新贵,眼下皇上跟前的红人得罪不得。
邑轻尘道:“我刚刚听见了抽泣声,是不是阿爹为难你了?”
我忙摇头,“没,赵山榆铁了心要娶我。平南王是不会为难我的。只是我担心你来找我会不会被平南王责怪?”
邑轻尘轻轻拥住我,我贴在他胸口听着他一呼一吸的声音,感觉他口中的热气喷在我耳朵上。
“没事,即使阿爹责罚我也要来看看你。”邑轻尘对我总是小心翼翼的,细致入微。
我时常觉得他面对我的时候似乎总是心怀愧疚,许是百年之前他亲手取我性命的原因吧!
我道:“轻尘,你是南秦的少将军。身在王权的中心,你行事自然要小心点,不能总由着性子来。赵山榆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时时攒着坏心思呢!”
我虽这么说话,可我心里还是觉得赵山榆是个可怜人。就好似白虎说的那样,赵山榆身上有着天煞和孤辰都眷恋的孤单。
邑轻尘的手松了松,缓缓垂下头去。良久,用一种低沉又悲伤的声音说:“我知道了,我是你的兄长嘛!”
他的身影掠出门外,卷起缤纷金黄的落英,好似天上落下一场金黄的雪。
空气里淡淡的酒香仿佛还没有消散,一直弥漫着直到我的心里。
玄奥叹着气,化作一阵青烟钻进石镜里。我的心好像缺了一块,随着酒香越飘越远,一直飘到了天外天。
风轻轻吹着,带来了北方飘来的寒意。可我却不觉得冷,风中的凉哪有一丝一毫比得上我心里的凉。
我临窗坐下,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摇曳的树和花朵。
第二天的阳光似乎升的尤其早,邑轻尘离开后不多时我就瞧见了太阳。一日一日就在牢笼里数着漫长的时间度过。
我摸着身上的那块玉佩,但我满脑子全是九日之后和赵山榆的婚礼。与他成亲之后,我就要在这座笼子里住上十几年甚至上百上千年。
我第一次觉得拥有这样看不见尽头的生命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情,若是我和人族一样有生老病死,和邑轻尘快乐过有足够了。
我的指尖抚摸过腕间的雪花印记,阿爹阿娘会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想是不会的吧!那一日南秦众神齐聚,遍地捉妖师。没有妖敢来咸阳,妖神也需给赵家几分薄面不得而来。
摄魂铃突然响起来,我站起身环顾四周,是阿爹在我身边!只有阿爹离我近时摄魂铃才会发出响声。
“阿爹!”天狗说过,在我成婚之前我在哪和谁在一起没有人管的着。这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即使现在他没办法将我带出这个牢笼,也愿意将自己困在此处陪我。如此,我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