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晋溪行问东问西,差点把南宫晟气的半死,南宫晟一掌拍在他后脑勺,怒吼一声,“你再问这些不着调的问题,小心把你嘴给缝了。”
晋溪行被打了也还是乐呵呵的笑,他捂着后脑勺儿,极其不要脸的说,“南宫姑娘,你可有心上人?”
闻言,南宫晟倒抽一口凉气,一个回旋踢踢向晋溪行,“滚。”
晋溪行被踹出老远,腹痛难忍,肋骨像要碎掉,他嘴角溢出血液来,他抬手抹去,血水夹杂着雨水,已分辨不清。
“你下手真狠,”晋溪行艰难地爬起来,一身的泥泞,一阵风吹来,禁不住一个哆嗦。
南宫晟只是冷冽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晋溪行仍旧在后面跟着她,不顾伤势严重,他边跑边说,“姑娘……”
一个冷冽的眼神剪去了晋溪行的话尾。
晋溪行连连噤声,满眼都是笑意。
南宫晟见他这副傻样,又瞧了他的打扮,一个乞丐罢了。
还能真与他置气不成?
南宫晟看着他,语气冰冷,是在恐吓他,“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会过问,你也不要再打听我的身世,只是萍水相逢,我踹了你一脚,我向你道歉,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
晋溪行哪里会听呀,嬉皮笑脸又来了,他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完完全全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毛头。
“不管,就跟着你,我想知道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雨天为其送花。”
晋溪行仰着小脑袋,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南宫晟倒是被他气笑了,“要不,你也躺在他身边,我天天给你俩送,四季日日夜夜定来相送。”
晋溪行摇摇头,憨笑一声,“这个不好,我要陪在你身边,死了多可惜。”
南宫晟无言以对,静静的睨了他一眼,这个人……面貌与他有天差地别,个子身形与他不一样,语气自然是也不一样,唯独名字?
晋溪行,一个向远方行走的行。一个行行出状元的行。
还真是有趣啊!
南宫晟也不打算理他,抬脚走人了。
晋溪行急了,忙跟上她,又笑道,“姑娘,我饿了,你家里有没有吃的?”
南宫晟回头看他,摇头,“我寄人篱下,你要吃的,问主人家。”
晋溪行扰扰头,不解其意,又瞧了十里荷塘里的鲫鱼因雨水季节蹦跶出来。
晋溪行看着南宫晟嘿嘿一笑,“这样,我去捉鱼,送给你主人家。”
南宫晟被他的忍气吞声也是感染到了,都这样对他了,他还一味的跟着,本心是想要做什么呢?
晋溪行手脚利落的进了荷塘,折了三五张荷叶,把不费吹灰之力捞起来的鲫鱼包进荷叶里。
晋溪行自水里出来,活脱脱的一个泥孩子,手里还还抱着荷叶,鲫鱼一动,他就牢牢按住荷叶。
他走出来,身后一大片荷叶与盛开的菡萏,虽然身上都是泥浆,可他的笑,真心实意的打心底出来的。
不知怎么了,南宫晟竟然因为他的名字,把他当做了离世的晋溪行。
可转念就回到现实,晋溪行离世了,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字眼相同,音气却不同,年龄也有差异的男人。
南宫晟微微摇摇头,撑着伞在雨中漫步,最后索性把伞收起来,大大方方的淋雨一直走。
晋溪行心里苦笑着,原来演戏是这样啊,她一点都不开心呢,那就让他这个冒牌货来逗她开心。
下意识的摸摸小腹,疼痛还在,要是她知道踹飞的人是谁,会不会又要哭?
罢了罢了,不让她知晓就成,以一个新人与她来往,打开她关闭的心声。
阿祉在门外等她回来,看到她没有打伞,一脸黑线。
南宫晟看到了她的不悦,笑了笑,“我穿了蓑衣,自然忘记了。”
南宫晟解释着什么,可是越解释阿祉就越心疼。
阿祉叹了一声,“走吧,回去喝完姜汤暖暖身子。”
“姜汤啊!”南宫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阿祉,“为什么给我熬姜汤?”
“你傻呀,我的护卫,我自然要好好的对待,”阿祉哈哈一笑,笑的却很复杂。
南宫晟心头一暖,可是一会儿又皱眉头,“额,苦的吧?”
阿祉不好意思的揉揉眉心,“我熬的姜汤发苦,喝不成,让我娘又熬了一次。”
“哈哈哈,”南宫晟开怀大笑,“你这个大厨,居然不会熬姜汤,哈哈哈……”
南宫晟第一次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笑阿祉不会熬姜汤,做其他的饭菜却是盘盘见底。
笑她自己不撑伞,淋雨回来,让人担心了。
不经意间去看了南荣氏族的住所,又笑了,有朝一日,这个秘密一定不会再是秘密。
阿祉也跟她笑了,可笑了一会儿,有个东西瞬间爆炸,她就不笑,改捂着小腹,摆摆手,“不行,不能再笑了,不然人人都知道我阿祉不会熬姜汤。”
南宫晟扶她进屋,穿过了走廊,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大喊大叫。
南宫晟满额黑线,这家伙还没走?
把门打开后,晋溪行直直的钻进来,怀里仍旧抱着还在弹跳的鲫鱼。
他跑的大汗淋漓,可能是原身自身很虚弱,跑了几步就歇会儿,再一抬头,南宫晟早就没有影了。
“姑娘,你也等等我呀,”晋溪行大喘着粗气,看到了她身旁的阿祉。
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把荷叶往前一递,“姑娘,你就是南宫姑娘的主家吧,这是鲫鱼,我饿得慌,借一下你家的锅可好?”
阿祉呆了一会儿,看了看南宫晟,有些尴尬,“咋回事?”
南宫晟没有好脸色的说,“这家伙非要跟着来,我都走那么快,还是能跟上,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晋溪行竖起三根指头举过肩头,发誓道,“我发誓,我很真心实意的,没有坏心。”
突然,一只手不好拿着荷叶,一条足有三斤重的鲫鱼蹦出来,接连着荷叶里的五条鲫鱼全出了荷叶。
晋溪行忙去捉,那个动作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憨憨的动作,傻乎乎的笑意。
南宫晟再是铁石心肠,也都软了下来,回头对阿祉说,“阿祉,能不能……”
“答应了,”阿祉望着他的举止言谈,又看了他的衣着打扮,骨瘦嶙峋的样子,着实不好拒绝。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晋溪行笑着弓腰行了个大礼。
阿祉躲开,“客气什么,要是你有不正当行为,我这可是有两个高手,照样拿你是问。”
晋溪行嘴角微扬,久久拿着荷叶,深望了一眼守在院子里的余磬,这个曾与他有深仇大恨的人,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