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件事儿一个说法儿。
还能有什么说法儿?
柳韶月已经把不算台阶的台阶递到她脚边了,她还能不下吗?
“去,告诉底下的人,把那个妖精弄到僻静的地方,了结了吧。”
柳韶月不背这个臭名,五夫人就得背。
而且,她的下场,还要比柳韶月惨上十倍。
“是,奴婢叫人去办,那……二少夫人那边儿?”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不是挺好的吗?斐然,你办完了头两件事儿,从库房里寻点好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什么的,给二少夫人送过去,就说是我的话,知道她这几日受了委屈,已经为她讨还了公道。”
斐然听明白了,这一场无声无息的仗,新进门的那位二少夫人,赢了。
云家是怎样处理五夫人的,外人不得而知。
孟娇收到消息的时候,京城里头的人口口相传的已经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表小姐还真是有些手段的,奴婢听说,现在云家上下都对她恭恭敬敬,云老夫人也开始拿她当孙媳妇儿看了。”
林嬷嬷听来的消息,孟娇倒是不觉得惊讶。
她那个表姐,遇事焦躁,容易慌张失措,但是,只要给了她一个明确的方向,她就能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
“得了云老夫人青眼,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日子总比从前要好过的多,只是……令我惊心的是,她竟然牵扯上了另一条人命。”
“小夫人是说,云家那个五夫人?”
孟娇点了点头,林嬷嬷也就心照不宣了。
旁人不知道,孟娇却是最知道柳韶月的计划的,那个大师,也是孟娇给她找好的。
只是,孟娇唯一没想到的,是柳韶月强迫大师更改了原先的判词。
原本五夫人是不需要被扣上克死主母的罪名的,柳韶月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强迫大师如此说。
这才致使五夫人被云家老夫人秘密处死。
“她用了一条无辜的性命,保证了她自己高枕无忧。”
孟娇倒不是说柳韶月这样做就完全是错的,毕竟牵扯到她自己的切身利益,没有人会去做那个现世的观世音菩萨。
但是,柳韶月却也不该如此心狠,直接就要了五夫人性命。
“各人自有个人的方式,表小姐这样处理,虽然不好,但是不得不说,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小夫人也不必再为她这件事儿烦心了。”
林嬷嬷轻声安慰,孟娇也不是想不开的人。
左右,不管认定柳韶月是对是错,这事儿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是对是错,五夫人也已经香消玉殒了,再说旁的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云家的事儿,到此便也终于告一段落。
萧夫人死有疑云,柳韶月心狠手辣,这些事儿都已经和孟娇没有关系了。
她现在每日也忙的很,忙着她自己的及笈大典。
安贵妃前几日请宫里头的人算了算,五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孟娇的生辰在暮岁底,和年节撞上,委实不适合在那个时候举办及笈大典。
因此,安贵妃才会想要另挑一个好日子,把这个及笈大典提前举办。
“依着本宫的意思,你这及笈大典,就该在本宫这里举办,本宫也好时时照看,只是,陛下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你毕竟是孟家嫡女,父亲健在,及笈大典自然还是在家中举办最上讲(讲究的意思)了。”
因为这事儿,安贵妃倒是和皇帝争辩了许久,到底还是皇帝在理。
孟中庭还在,安贵妃的确是不太合适越俎代庖。
“安姨心疼我,想让我在宫中举办及笈大典,这样日后说出去,都知道我是被您这个贵妃娘娘喜欢的姑娘,就更加不会被人欺负了,我都知道的。”
孟娇知道安贵妃好心,有些感动,却也有些感慨安贵妃这许多年来始终如一的赤子心肠。
“说到底,本宫更在意的是沈家那小子,这都快五个月了,雁门战事差不多已经平息,他也不给这边儿来个信儿!”
提起沈云潺,安贵妃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原本他拐走了孟娇一颗真心,安贵妃疼爱孟娇心切,就已经看他不顺眼了,结果,这一走快半载时光了,竟然也不来个信儿!
孟娇冷不防听见安贵妃提到沈云潺,却是愣了好一会儿。
原来那人,已经走了半年了。
“边关事忙,或许……他是真的不得空吧……”
“再怎样忙,总有寄信回来的空闲,而且阿娇,本宫看得出来,你的及笈大典,是想让他回来的,对吗?”
孟娇愣了半晌,安贵妃也没追问。
这个话题,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孟娇晚间睡在榻上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长叹一声。
怎么可能不希望他回来呢?一别半载,要说没有丝毫想念,是根本不可能的。
暮岁寄过去的腊梅都已经过了花期,将军却归期不定。
复又过了半月,到了五月初五那日,京城百姓都知道,被皇帝和宫里的贵妃同时赏识的那位孟小夫人,今日及笈了。
“宫中太后娘娘差人送来玉如意一柄,东海湖蓝珊瑚一株,贺孟小夫人及笈大喜!”
“陛下恩赏,东珠玉壶三只,东珠玉碗五只,金镶珠石兰朱钗一盒,金镶珠石兰花钿一盒,贺孟小夫人及笈大喜!”
“瑞章台贵妃娘娘差人送来雪域狐皮一件,天山雪水一瓮,金玉器具共十二套,贺孟小夫人及笈大喜!”
……
“雁门主帅沈云潺亲自过府,并奉上及笈玉钗一支,并洛阳石竹十株!贺孟小夫人及笈大喜!”
雁门主帅?
沈云潺?
“小夫人!沈帅回来了!沈帅回来了!啊!小夫人往哪儿去!”
孟娇自然是听到了。
彼时,她还并未上妆,长发如瀑,却没顾得上身后林嬷嬷等人的惊呼,匆匆跑了出去。
她太迫切了,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孟家府门处,少年元帅带着一身风尘,含笑等在这里。
远远的就看见小姑娘急急地跑了过来,青丝如瀑,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云潺哥哥!”